登陆注册
68115900000003

第3章 客居京城

诸葛晴甩门怒走时,文鸯呆愣了片刻,想起怕她在异地有个三长两短,也跟着出了门。待出到院中,只有月光照映在花丛假山上,他举目四望,周围竟无半点人影,曹府又像迷宫一般,七拐八拐的,对于他这个才来了一天的人,就像是无头苍蝇,怕是随意乱寻,连自己住处都不知了。文鸯暗自心道:“当下曹府戒严,曹府有惩戒牢房,诸葛晴顶多也只是被值夜的军士抓了,明早去问问便可。”想完便回房倒头就睡。

次日厚重的敲门声响,文鸯不耐烦的问道:“是谁?”

“是我”文虎道。

“快快起来,父亲有事找你”

文鸯穿了便衣就来开门,文虎进了房间道:“鸯弟快装束一番,我等要去司马师家。”

文鸯又惊又喜道:“好几日不见母亲大人了,甚为挂念!”说完,他随意把头发用簪子扎住,便推着文虎出了门。

待到了师马师家,师马师今日交班,正赋闲在院中给花洒水。文钦三父子备了一大车的聘礼,只见司马师家原来是小门小户,他家的房屋不及曹爽府千分之一。

文钦已有些年头不见司马家两兄弟,文钦年长师马师十来个春秋。文钦见到司马师正在劳活泼水,老远便笑道:“子元,上次一别,无恙否!”

司马师缓缓回过头,睁大眼睛,过了半晌喜道:“这不是仲若兄长么?听说你来洛阳了,早想去拜访,奈何军务纠缠?”

他两人像久别重逢,像亲如兄弟,一时间各自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文鸯奇道:“这不是前日在林中冒死打猎的将军吗?”

文钦召唤文鸯、文虎道:“虎、儿、鸯儿快来见过子元叔叔。”

文虎、文鸯近到前来,司马师眼看到那日打大野猪的少年英雄,也是十分欢喜,便朝文鸯胸襟轻锤,喜道:“那日我司马两兄弟,还要谢谢你救命之恩!”

文鸯知他就是司马燕的父亲,是未来的岳父,这时便谦虚道:“子元叔故意试晚辈武力如何,又何有救命之恩?”

司马师转而拍着文鸯的肩膀,在他肩膀上拍了几下,稍有严肃道:“我这人不虚夸,事实就是事实。”

文钦还是老道些,他瞧出这些许尴尬,忙开圆场道:“子元,你就容晚辈多孝敬些么?”

司马师从文鸯耳后看到慢慢一车聘礼,又怒道:“仲若兄长,你怎是做何,若是推荐人,只要他们要才德,我便会收留其用。这礼还是退回去!”

文钦安抚司马师怒急的心,道:“子元勿急,今日我来全是因我那不成器的竖子小儿。”他指着文鸯

“一路上爱慕你家次女司马燕,端庄文和,举止淑雅。试想我文家几代都是武夫,也幸在我小儿文鸯一代,崇慕才女,也算可喜。”文钦乐呵道

司马师听后,惊奇的打量着文鸯,谨慎道:“这小女婚事,我还要请教过父亲,也要询问燕儿是否同意”

“仲若兄长,你且静等,我去去就来。”话完,司马师命仆人奉茶。

待师马师走后,文鸯不安道:“父亲大人,您说师马师会答应吗?”

文钦叹气道:“姻缘之事,还要看士族关系,我文家不管名望门第都和司马家有千差之别啊!”

汉魏成了亲,有了家室便要分居,司马师、司马昭和司马懿三间房屋是一字排开。司马懿的府邸居座中间,司马师便从后门通向父亲府邸。

司马懿歪斜躺在床上,旁边还要司马昭照看,他斜着眼见司马师前来,昏沉的说道:“师儿,有何事啊?”

司马师道:“文仲若来儿府上了,他要为他小儿文鸯下聘求娶燕儿。”

司马懿听后,咳嗽不止,过了会,笑道:“谯郡文家,世代武夫;“哼......”

“也想娶我河内名门望族司马氏之女。昭儿你说.......”司马懿指向司马昭。

司马昭道:“依看前些日李胜来访,这定是台中三狗使的计,这婚娶是嫁,监督父亲是真。”

司马懿闭上眼睛,抬手示意司马昭继着说。

司马昭道:“昨日我听密探说,武卫将军换了,现在当值的正是文钦的小儿文鸯。这把双利剑果真用得巧。”司马昭后面说这话咬着牙说

“这其实就是试探父亲还有没有集络名望之声,因而婚姻不能拒绝,倘若拒绝后曹爽就会疑心司马家世族门第庞大,就会斩了咽中之刺,同时也会得罪文家,即使是我等占据皇宫,洛阳城武卫将军处还有万余守兵,待打开了城门,曹爽领十万军士进城,那我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也会祸延三族。至此河内司马家将不复存在!”

司马懿突然睁开眼睛起身坐起,突然从床沿拿起利剑撞击地下,道:“昭儿,说得有理,若是不这般,曹爽又怎会相信我司马家已无名利之心”

“文仲若呀文仲若,你可真会趁火打劫!”

司马师小心谨慎道:“父亲同意了!”

司马懿道眨了眨眼,向司马昭道:“这段时间我就病躺在床上,没事不准来看我。”

“去准备燕儿的婚礼吧!”司马懿厚重的说道

话完,司马师、司马昭经自退去。

此时汤氏知丈夫儿子来府上了,便急着来院中相见。汤氏没好气的责问文钦道:“不是不来吗?你来做何?”

文钦尴尬的指着聘礼,笑道:“孩儿他母,我不是想通了吗!太傅是我最敬重的人,司马家是名门望族,他家燕儿又颇是知书达礼,才艺精伦,若是让我鸯儿攀上,真可谓对得起文家列祖列宗了。”

汤氏正假意抱怨道,此刻司马师、司马昭从前厅走出来,师马师笑道:“仲若兄长,夸赞、夸赞了”

“快快有请,咋们去厅中叙话。”司马师道

司马师一面命仆人去杀了只羊,弄几盘下酒菜,一面在前厅设了桌,他坐主座,司马昭陪左座,便恭和的请文钦落右座。不时果子,糕点已端上来。师马师喜道:“家父说;奈何得我司马家文儒具多,今后能仰仗小将军惜护爱女,也算是添了司马家的一点香枝。”

文钦疑道:“子元为何如此丧气乎!”

司马师道:“仲若兄长,实不相瞒,我司马家已经是日渐气衰,夕阳西下了!”

司马昭敬了一樽文钦,从旁道:“现今是大将军当国,可不知为何我两兄弟就是不受他宠喜?想为国出力却苦于没有门路;“唉。”连着叹息两声。

司马师道:“仲若兄长,我敬你一樽。”与文钦饮完后脸色开朗喜道:“今后我有贤婿在,鸯儿必受大将军重用,至此我司马家留有亲脉,我心里也算安实了。”说完他与文鸯饮了一杯。

过不多时,羊肉上来了,那羊肉炖得透烂,一咬就脆。汤氏连着吃了许多,才想起来道:“亲家公,那良辰吉日选在何时?”

司马师也在就着羊在吃,他迷糊的眼向司马昭望去。司马昭心领神会,思虑一番后,又把眼瞧向司马师道:“大哥忘了,夏侯泰初近日从长安回来了,他懂玄学,他懂良辰吉日,我便去问他。”说完,司马昭放下筷子,给文钦告了一礼后,就急匆匆去了。

文钦奇道:“子元,夏侯玄是燕儿舅舅!”

司马师再举樽与文钦饮了一杯,微微的点了点头。

适才司马昭喝得脸红,他常和夏侯玄、何晏等人研究玄学、诗经。司马昭厚重的拍打着夏侯玄家的门,这时一管家把门开了,闻到了他嘴上的酒味,欲把他拦在门外,再去通报,只听得屋中沉厚的声音喊道:“是谁?”

管家道:“来人太傅之子司马昭请见。”

夏侯玄道:“请他进来。”

司马昭到了夏侯玄的书房,夏侯玄正在练字。他见司马昭脸上红晕,似像喝了酒,便道:“子上,你平时不饮酒的。今天是怎么饮得稀醉?”

司马昭道:“今天喜庆。”

夏侯玄“喔”了一声,道:“太傅病不好了?”

司马昭道:“比这还喜庆!”

夏侯玄道:“这可不像你,有什么事比父亲康愈还重要?”

司马昭喜道:“泰初,你帮我推荐给大将军好些次了,大将军依然没领你的情。我心懒了。今后我侄女燕儿夫君定大将军宠幸,我便也可以随他做个副将,好一展抱负,为大魏出力。”

夏侯玄疑道:“这人是谁,又怎么通天的人物吗?”

“燕儿夫君?她嫁给哪家王贵公子?”

司马昭背着手看着满屋夏侯玄写的字体,道:“他就是新任的武卫将军,文鸯!”

夏侯玄口中反复念到文鸯,突然震惊起来,道“武卫将军官居正三品,他一个竖子怎能担此大任!且不是武卫将军是曹训么?”

司马昭道:“泰初,这你有所不知了?文鸯需年少,但胆识惊人,手拿三寸剑便与异兽决斗,更是在来的路上,在迷雾沼泽中屠戮上古野狼尸兵,莫不是此人有万夫之勇,他早已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且大将军上表天子,依据有才德之人,不论历练,可以堪当此位。又且说他小小年纪便能做武卫将军,若今后当上一方都督,子上便也可以让他给谋一份差事,便也不用整日忙着这没出息的农事!”

夏侯玄道:“子上今日来为何?”

司马昭道:“你不是玄学大家吗?想请你测测良辰吉日几何啊?”

夏侯玄道:“本是亲侄女婚事,做舅舅的定当用心”

“子上,你且等我推算一算。”

夏侯玄手捏一把上古铜钱,在乌龟贝壳上,一字摆开,苦思冥想,思悟一阵,然后道:“子上,今日是十六,最好的节日要在下月初二!”

司马昭不满道:“有句话说了,你别给大将军说;曹家那个宗女,也喜慕鸯儿,到时候人家不信玄学,匆忙做了正妻。泰初,你想让燕儿日日受那宗女的气吗?”

“快再推算推算,这月几日为佳!”司马昭道

其实曹真是曹操的养子,需曹真的妹妹是夏侯玄的母亲,可心里衡量起来,夏侯玄更在意妹妹夏侯微。

夏侯玄又重置了一番,苦思冥想后,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头。他呼呼喘了几口气,道:“这月最适宜婚姻嫁娶是后天,十八号,但要禁忌不要骑马,婚堂所处也不要有马匹。”

司马昭奇道:“这是为何?”

夏侯玄道:“若是如此对她本家有利,对她夫君是三起三落,困苦如藕断丝连。”

司马昭从夏侯玄家出来,在路上反复揣摩;于司马家有利。他一路想到家中。此时席上所有人都饮醉了,司马师见司马昭低头似有心事进来,便问道:“子上,良辰吉日是哪天啊?”

司马昭猛然醒悟过来,悦心微笑道:“泰初说后天便是雨露甘蔗百无禁忌,”

司马师、文钦齐声道:“十八号双喜时日,甚好!”

司马昭举起酒樽向文钦道:“这一樽那日敬普天同庆,仲若兄长还能再饮否!”

汤氏已脸色晕红,往文钦酒樽中倒酒,甜言笑道:“亲家叔叔,在敬你共祝鸯儿百年同好哩!再醉这樽也饮了吧。”

文钦摇晃着脑袋,打着酒隔,这时汤氏又道:“若饮不了,妻来帮你。”且没想文钦拦住妇人之手,举起樽,一饮而尽,胡言道:“你夫君这点酒量还是有的。”弄得哄堂大笑。

忽然在这时,管家来报:“老爷,门外有军士来说;今日是武卫将军当值,请他过去点将!”

文鸯早已烂醉如泥,此时司马师、文钦酒已醒了三分,心知当值不去乃是大罪,这犹如战场。文钦见情事紧急,便也顾不得在礼节,抓起文鸯拼命摇晃他。又见此无效后,拿起一盆水,给他惊醒了。文鸯本不胜酒力,喝了几樽便呼呼欲睡,眼下应该是睡着了。他一个激灵,凉水直透心骨,突然醒了过来。文钦道:“外面有军士传唤你点将当值!快去.......”

文鸯匆匆急去,文钦面向司马师道:“小儿饮不了酒,让亲家见笑了。”话完,司马师倒没什么在意,便安慰道:“不胜酒,不贪酒,幸也!”

司马昭啃食羊肉,发奇道:“今日午后天子才发昭任他做武卫将军,为何今晚就当值,按列律说,不是要三日子后拜谢了天子,大将军后,领了甲胄才能当值上任么?”

“可疑、可疑?”司马昭道。

司马燕在闺房中打听到自己将不久便要初嫁给文鸯,此刻心里是又惊又喜,她原本是偏喜文虎多些,可文鸯力大无穷,定能受曹爽厚爱,她想:“这也是我的命!便认命了。”她本打算去席厅偷看一眼自己将来的夫君,待她到了前厅旁,从席帘偷瞄过去,却发现文鸯不在。她头发又浓又长,身上携带着花香,她本身又睿智聪明,知其今天不是他当值,定是有另一番事。她郁郁寡欢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平时修养很好的她,此时也发气乱扔起了家私。她猜疑定是他去见了诸葛晴。摔了一阵家私之后,有女奴仆近到阁楼来,她便理了理情绪,心道:“如今我这点气比起司马家受的难又能算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女奴仆轻轻敲着门窗道:“小姐尽早安息,老爷说明早便给你定制婚布!”

司马燕擦干了泪水,收拾了嗓子音,以免露出破绽。便轻声悦和道:“知道了,你等也快去安息吧。”

话说文鸯一路跟着三五名军士,他们不往洛阳城墙走,竟径直往曹爽府上去。文鸯惊愕道:“不是去武卫府点将么?缘何来此。”文鸯止住脚步不去了,那军士是保护曹莹的亲卫,在去请文鸯的时候,曹莹吩咐道:“文鸯武力超群,他说不来,任是千百把人休要挪得动他,尔等只说是初任的将军是在大将军府点兵既可!”

那军士果然道:“文武卫不知,这新任的将军要在将军府点将御守城门。”

只见曹爽府上某处灯火通明,文鸯便信以为真,进了曹府。

这时曹爽已去了何晏家喝酒,再说曹爽府上六百间,如迷宫一般。文鸯到时,只见曹莹坐在亭子里赏月。北风寒冷,她披着件雪狐大衣,看见文鸯和几名军士在院中。她小跑到文鸯跟前,脸上挂着微笑。文鸯奇道:“曹莹妹妹,大将军不是让我去武卫将军府点兵么?”

曹莹用食指搓着文鸯的额头,笑道:“你可真傻,武卫将军府原是三叔曹训的府邸,父亲都还没有给你安排府邸,你去人家的府发号施令吗?到底羞不羞!”

这可真尴尬,文鸯从没有做官经验,脸上火辣辣的,不知所措。

曹莹喝退军士后,便牵着文鸯的手到亭中坐下。曹莹道:“今天上午和匈奴女奴仆玩了一晌午,从她们口中才得知你去了司马家,我可急死了!”

“我是曹氏宗女,不能随意出门见人,然后我就拼命想.....”

“才想到叫军士去唤你来!嘻嘻。”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道。

十六的月光似月盘,把整个小亭都照得像清晨的微光一般。见文鸯不说话,曹莹又道:“是不是人家拒绝了你?”

文鸯终于开口道:“今天面都未见。”

曹莹急道:“那司马师答应这门婚事了么?”

文鸯道:“可能是答应了吧!”

“他都收了聘礼,应该是答应了!”

曹莹不满道:“告诉我,是谁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你去娶贼人之女,肯定是何晏?是与不是!”

文鸯奇道:“那日席上说话,你听到了?”

曹莹道:“当然,我还知道你们怎么做,都是为了对付那个司马老贼。明天我就去他府上把他杀了,这样你就不必娶司马燕了对么?”

文鸯惊吓道:“莹莹,太傅是三世老臣,贸然除之,你父亲会天下失心?”

曹莹没好气的道:“我猜是你,是你贪恋美色!枉说那么多大话做甚?”

“不过你要娶她也可以,但必须先娶我,而且婚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去她房间。她不是喜欢嫁给你吗?那就让她一辈子独守空房。嘻嘻”她又笑道

晴朗的天空,满天星斗,不时有流星划过天空。文鸯望着天空,忽然遐想道:“婚姻会是什么样?”他不时想起司马燕清澈的脸庞婀娜多姿的身材,时而一阵微风吹过,风浸湿了他的心脾。文鸯道:“曹莹妹妹,拜堂成亲是甚么感觉?”

曹莹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可能是又惊又急又喜吧。”

“惊,是因为害羞。急是因为能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喜当然是内心兴奋咯!”

文鸯奇道:“这里习俗拜堂成亲,有什么讲究?”

曹莹笑道:“我见过几个姑姑出嫁,大红盖头让夫君揭开,且未拜堂成亲前是不能见对方的。”

文鸯道:“那我等却不是伤风败俗了么?”他话说出,不假思索,知道无礼了,却已出口了。

曹莹似骂非道:“你这榆木脑袋。是未拜堂成亲前一段时间不能见对方,若对方是个花白老头也嫁么?

文鸯颇觉方才失了礼,他不知成亲之事,且从未有过,混乱了分寸,也实属平常。他又给曹莹说了多少宽哄的话,曹莹才转过身来,破涕为笑。

曹莹感叹道:“目下晴朗天空,国本安定,魏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她手紧握住文鸯的手,语重心长道:“假若我父被奸人所害,我家受灭顶之灾,你会救我么?”

文鸯道:“吾宁愿这武卫将军不要了,也不要封什么侯,带着诸葛晴与你,我们去北边的草原,去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们过着我们自己的生活!”

“就是怕你娇生惯养惯了,跟着我会吃很多苦!”

曹莹道:“若比起苦,家父又何尝不是,在外人眼里他是大将军,很是风光,其实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某个地方出事,又不能让火焰烧大,惊动大魏根基。我常想还不如平民百姓,无忧无虑。真想不清楚还有人冒着生命往上爬。”

曹莹头靠在文鸯肩上,天空的星星逐渐变少,文鸯听到磨牙齿的声音,心猜已是熟睡了,便唤亭外候着的匈奴女奴仆来抱着她去床上就寝。

文钦一家暂时住在客栈,这几日曹爽忙于政事,加上洛阳又有很多房屋没有修缮,这安置一事本交给何晏,但何晏醉心人事,就把它还交给了鸿胪寺,管洛阳城官员安置的。鸿胪寺卿,养病在家,这事便是黄华在办。武卫将军府,镇守着整个洛阳,所以必须要有威严,且地理位置适中。黄华与洛阳县令反复选择,便银两强换了一富商宅邸,因为目前上好的楠木要从武陵郡运来,可当下武陵郡,又属秦朝时黔中郡,当下正是蜀国腹地,又怎运得来。文钦的宅地便简单了,因他要去长安,只留女眷在此,便随意给找了间破宅。

文鸯出了曹府,只见路面上有一马车驶来,文鸯本想避闪,免得让人说三道四的,结果马车上那人,不是黄华是谁?他已为新任武卫将军安置好了武卫府,前来给大将军交文簿的,那是一本记录官员房屋、人丁,位置,以便朝中重臣浏览,记录王公贵族有爵位者,属于宗正管。因而才说为什么古代诛族时,没人能跑得了。

黄华见面前人体格强壮,又下心定睛一看果然是文武卫,他可以文鸯在迷梦沼泽屠戮尸兵的本事,如今又得大将军宠爱,便躬身近到文鸯旁先行了一拜道:“下官见过武卫将军,”

“下官来大将军府交值,烦问大将军在府么?”黄华又道。

文鸯以为曹爽应在府上,他强自平抚自己的内心,装着一副镇定,便道:“我刚和大将军叙完话出来,你进去吧.......”

黄华在朝文鸯拜了一礼,撸起裤子,夹带公文便要进去了。他才刚走到门槛,突然想起,回过头把一串钥匙递在文鸯面前,道:“文武卫,这是南阴门,洛阳护城处一处武卫将军新宅府邸,里面已重新打扫过了,将军甲胄,配给的人丁奴仆,都一一妥当。”话完,他朝马夫道:“文武卫新到洛阳,路途不熟。你送他去府,过后再来接我!”

黄华手握记录本,再给文鸯拜了一礼,便进曹府去了。

文鸯倒也心血来朝,想去看看自己的府邸到底如何?白日又听母亲汤氏埋怨,她道:“洛阳的官办事效率太差,分配一套住宅还要欲眼望穿,我真担心,鸯儿大婚时在哪儿拜堂成亲,总不能没了老脸在司马家吧?”

文鸯上了马车,心里美滋滋的,他心想,一到了天亮便要叫母亲早点来看。他以为武卫将军的官不及他爹扬州刺史,住的是中宅,一眼望去也只是三五间房屋。车夫一声吭,在洛阳城七拐八拐的,行了好炷香的时辰才到了一处大理石府邸。那车夫先下车,用劲敲打府门。只听里面沉声一人,不耐烦道:“谁啊!大晚上的!”

车夫道:“新任武卫将军到府,快来迎侯。”

里面的人知是主子回来了,忙把门打开。这时文鸯漫步的欣赏月光照在这灰白色建筑,门口有两蹲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好不威风。这一排的建筑见不到低。他看够了外面的景色才向府里走去,车夫低着头,里面的人穿着白色衣服都跪着。文鸯出生在官家大概是知道的,便从腰里取出几吊钱,都赏给了车夫。那车夫接过,再拜后,便驾车走了。

文鸯见主簿、管家、奴仆都是女人,其中刚才开门的女管家已四十来岁,她自告道:“她曾在文帝、明帝时做过五品女官,大将军上任后,把宫廷奴仆全换了,她因而才也分到这里。”

主簿是家臣,亦是官职,因而主簿只是半跪着,曹爽宠信文次骞,派了个宗亲之女做他主簿。文鸯上前对若干女奴仆依依扶起,而后又扶起管家,最后主簿。文鸯打着哈欠,又颇感肚中饥饿。他力气大,消耗口食也大,在司马家大口咀嚼羊肉,再到曹府吃了许多糕点,可从曹府坐马车来,一路簸颠簸簸,眼下却又饿了。文鸯难为情道:“各位姐姐,我又饿又困,能否下碗面给我吃吗?”

那些女奴仆顿时捂住嘴笑,都心道:“新来的武卫将军是个娃娃,还如此可爱。”管家许姓,也是奴隶出生,她脸色严正,一挥衣袖,怒斥一群女奴仆道:“尔等是想找鞭子抽么?竟敢耻笑老爷!”话完,她向文鸯躬身一礼道:“老爷,小人已命人给你备好了房间,您在房稍作休息,面食很快便上。”

管家呵斥家仆,他在刺史府也经常见到,汤氏是个心底善良的人,她有感那是他们的命不好。那是文鸯年幼,天真无邪的问道:“她们为什么命不好?”汤氏摸着文鸯的头,道:“一朝天天一朝臣,或许我们以后也会落到那一天,那些啊,大多是罪臣之女!”

文鸯道:“有罪是不是像鸯儿淘气,不听娘亲的话了,那些官员是不是也是这般?”

汤氏逗她道:“当然不是,你年纪尚小,分不清这些”

“有罪是不合皇帝的意思,有些只是与他作对的人,有些来往,便遭到猜忌。鸯儿说了你也不懂,这些人可怜,你不能去欺负她们,懂么?”汤氏转眼一脸严肃道。

文鸯道:“孩儿明白了!”

汤氏满意的傻笑着,嘴角露出甜美,一把把文鸯头抱在怀里。那是夏天的时候,汤氏说,我儿长得真的好看,长大后是不出世的大英雄,大美男。

其实正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文鸯对人十分有礼。文鸯畏畏弱弱向女管家道:“姑姑,她们身世够可怜的了?想笑就笑吧,您平时不用呵斥她们!”

那许管家脸色吓得铁青,这是她从未遇到过,主子唤奴隶姑姑的。许管家惊吓得跪下道:“老爷勿用此称呼,小人消瘦不起。”

主簿是个二十来岁的丫头,她早已熟懂官场,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娃子,猜道:“肯定是靠士族关系,要么靠的是父亲朝中有人。”这女主簿姓张,单名一个芳字,她祖父乃是刚侯张辽,但自从祖父客死江都,自魏文帝一朝,父亲张虎及二叔张程三叔张宏四叔张风等人,因武功平平,并未受到重用。到魏明帝一朝,明帝怀感河北张文远名将,暗自流泪,便让他的后人在朝为官,且所担任的都是些末枝细节,或象征仪式的官。大将军当朝时,因非常驻重洛阳城防卫,他从小便是个纨绔第子,时常忍不住要出去游猎,又感曹训、曹彦太过稀松平常,放心不下,玩得也不尽心,时常还要抓着司马家那两个讨厌鬼随行。现在甚好,有能诛三千斤的大野猪文鸯镇守。何晏给曹爽出计,曹训升骠骑将军领五千人驻守司马门,北门一带。曹彦升车骑将军领三千人守南门。文鸯任武卫将军守正东门。正东门是出入许昌、兖州,及全国各地的关门,因而非常重要,一旦正东门有变,曹彦便可从南门补防。丁谧道:“禁宫中宿卫留一半在毕拐、何驸马手上。”

丁谧与何晏需然时常争吵不休,但在重要军政上,还是合心一致。

“明帝的老臣都说;大将军独揽大权,横意肆为,他们才联名要保护司马师护军将军位置。”丁谧指着地图,朗声道:“那好啊,就让司马家造反,就算他等进得了皇宫,正东门有武卫将军把守,只要撑住片刻,留在兖州、许昌的大军,瞬间可以把司马老贼踩成肉泥”

“这样一来,天下人都会知是司马懿谋大逆在先,曹大将军为国平难,至此那些百官再也不敢说三道四,史书上也会留下精彩的一笔。甚至大将军可以学王巨君,以博得天下人心,功在千秋矣。”丁谧道

曹爽听后喜悦,脸上微笑似绽放光彩般。何晏助道:“我料想,毕尚书,领一班宿卫都有得司马懿啃了,何况洛阳城数万大军,又何况我等有兖州、许昌数十万精兵”

“眼下我倒是希望司马懿造反,他不造反我们还不安心呢?”何晏说完,三人向天嚎笑。

一直笑到曹爽咳嗽,他镇定下来,忙叫主簿去宣,鸿胪寺列卿。何晏道:“鸿胪寺列卿生病告假!现是少卿黄华当值。”

曹爽“喔”了一声,改口道:“那就让黄华来见。”

那主簿去了,过了半晌,黄华低着头到来。曹爽不满道:“听说你是司马家的人?”

黄华吓得冷汗直流,欲哭道:“大将军明鉴,自我祖上吃的是曹魏的饭,又怎能和司马老贼有半点瓜葛!”

何晏向黄华怒道:“那我且问你,司马家四处哀求护命,你为何去做帮手?”

黄华抹了抹脸上的汗,吓得战战兢兢,道:“下官有罪,下官不该贪那点银两。如实说来下官确无与司马家有半点干系,望几位大人命查!”

曹爽嘴角喜道:“是个无用贪史。”曹爽转向丁谧道:“彦靖以为这人留否?”

丁谧道:“若是个贪史,就随他去吧。”

曹爽回头向黄华笑道:“你贪多少我不管,眼下有两件事,其一效忠我,替我时常去打探司马家情报,如果你胆敢骗我,你知道你的几族都将不复存在。其二、我要宠信那个文鸯,你替我在洛阳城给他选一个好位置,大宅邸,送最年轻的女奴给他。”

黄华吓得反应迟钝,连忙道:“是、是,一定办得妥当,办得大将军满意。”

何晏又吓了他一番,才让他出去。

其实文鸯心智还想孩童般幼稚,见年纪与自己母亲一般大的人在自己面前苦求,心里苦酸,一时竟不知所措了。张芳即时颇懂,便宽慰许管家轻声柔和道:“你快起来吧,我们这位武卫将军呀,心地孝慈。他定是饿了,我等做奴仆的快去给他生火煮面,不让他饿着了。”

许管家双眼似有哭过,这才忙想起老爷肚中饥饿,便起身陪了一礼,就引着三五奴仆去了柴房。

张芳颇有姿色,白皙的皮肤,亮着晶莹剔透。她那会说话的眼睛,看起来睿智聪明。她陪着文鸯进了厅房。文鸯奇道:“主簿是什么?为何我父亲那里没有!”文鸯以为主簿也是奴隶。

张芳道:“主簿是帮助将军写文书、布告,结算开销的家臣,在京只有三品以上大官才能设主簿一人”

“因而我不是你的奴隶,我只是你的属官。”

说起属官文鸯明白了,像张天然就是父亲的属将。张芳带他到前厅、后厅、中厅。又带他去各房间、花园、走廊。文鸯识字不多,从小爱武不爱文,现在心喜道:“有女才女在身边,若要写文书就全由她带劳了!”文鸯道:“你带我走了半晌,这府邸有多少间!”

张芳笑道:“文武卫,这才走了二十间,才走到三分之一呢?”

文鸯道:“有六十间,那么大,明天哥哥、母亲、父亲接过来住。”

张芳摇头道:“大魏列律,两千石以上官员不得有家人合居,再说将军要成亲的人了,魏国法度也是要与父母分家的。”

文鸯奇道:“你怎知我要成亲?”

张芳道:“这有什么不难知的?白天黄大人带着五十名军士赶去兖州,去兖州点了二十名年轻秀貌的奴仆,押送来新武卫将军府。其实那些劳役的奴仆日日夜夜被边军抽打折磨,眼看有大人来点人,有些人便使个秀眼,巴结好了大人”

“黄华这才把她们带到你的府上!”

“因奴隶是不能做主簿的,黄华知我是忠良之后,又颇有文采,软磨硬泡才使我来。其实我是听他说,武卫将军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我一听不是花白老胡子,逐有了兴趣,这才肯来。我初见她们小心谨慎,像是受惊的小鸟,看我脸色甚是害怕。我有心与她们结交,便说;今后我和尔等一体,荣辱相共,她们最害怕的事情便是被赶出武卫府,因而迫切想巴结我,听我说起荣辱相共,逐放下了戒心,才与我畅言不止”

“我问道;你的缘由,她们便在路上听黄大人说;要格外伺候好了文武卫,后天便是他的大喜之日。”

“我这知文将军您后日成亲”张芳道

文鸯心知黄华偏近司马家,当下也不问这事,只是哀叹那些奴隶甚是可怜。张芳提起奴隶不免让他想起小时候问母亲的事。文鸯向张芳问道:“奴隶都是罪臣之女么?”

张芳是忠良之后,可她常疑,什么是忠,什么是奸,若是站错了队,挨着一起倒霉,那便是罪吗?张芳黯然道:“你问的确是,她们大多是自武帝、文帝以来,谋大逆的罪臣之女,不会说汉话的便是匈奴”

“她们若遇到像将军般善良的人,是她们的万福,但多是不把她们当人看的权贵比较多,像鞭子抽打,关柴房饿上几天还算轻的,严重时生死便由着主人处置。”张芳叹息道

“武卫将军力劲可撼动山川,迷梦沼泽屠戮尸兵,万峰林一人诛杀三千斤异兽,如此勇猛之士,世来闻知未有!大将军宠幸,势必是为了防备司马家”

“我说的对吧!”张芳道

“难道怎样不好吗?没人因为谋反失败而牵连别人子女作奴!”文鸯道

张芳退后给文鸯一拜,道:“我等是心同志合,曹爽在跋扈,但他姓曹,若是魏国被司马家盗取,我祖父一世英名无存。”说完到了一间房前。张芳道:“武卫将军,你的房间到了。”

文鸯道:“既然你与我一心,就不要武卫将军、将军了,叫我小名啊鸯便可。”

张芳笑道:“不可,这样也太不分尊卑了,外人听起,成何体统。要不我叫你文大哥吧。”

文鸯的房间,被奴仆打扫得一尘不染,木地板那是擦得油光发亮。隔着房间,有一书桌,笔、磨、纸、砚,一一具全。墙上添满字体,张芳脱了鞋,进屋见墙上满是写的论语,心里高兴,调皮的道:“文鸯大哥,我教你写字吧。”

这时许管家脱了鞋把面端来,她双眼红肿,面筷摆放时特别小心,然后悄声的退了出去。

文鸯呼呼的一边吃面,一边不耐烦道:“写字不学,太使人手疼。我搬千百斤大石毫不费力,却奈何不得这小小的毛笔,常使得手拐酸疼。”

张芳也不顾他,竟自念起论语中,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她声音甜和,似妙龄少女清乐,其实她也才刚满二十。文鸯向来讨厌先生讲课,这时吃完面后,听起来悦耳,手托着脑袋,仰着头,听睡着了。

一觉起来,他发现自己在床上,桌旁躺着张芳,她写了满屋的字。文鸯拍拍她的肩膀,她睁着迷糊的睡眼,见天色大亮,迷糊着道:“吃过早饭,你就要去城东门点将,看你没做个将官,到时我与你一起去!你再让我睡会。”

这时许管家来报,道:“门外有一青衣女子,不分青红皂白,发怒要闯进来,奴婢问她话,她什么也不说,只满口侮辱老爷。”

文鸯暗自心道:“青衣姑娘?”莫不是诸葛晴,她怎知找来这里!文鸯大喜,迈开步就往外跑。

待到了前厅,诸葛晴手拿利剑指向奴仆,口中骂道:“我自去找那个狗杂种、负心汉,谁敢拦我?”

文鸯怕她伤人,忙近到奴仆身旁护住众人,向诸葛晴笑道:“晴妹妹,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正打算派人到处去找你。”

诸葛晴一剑刺到文鸯护住奴仆们的右胳膊上,恼怒道:“谁稀罕你去找!”因她力气小只刺破了点文鸯的皮。她见文鸯受了伤,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丢下剑,竟擅自朝府里走去。

那些奴仆不知情,欲还要拦她。文鸯急道:“她是你们的夫人,让她去。”奴仆们这才知眼前这个恐怕是司马燕,慌忙退避三尺,显得恭顺。

诸葛晴心满“夫人”这句话,眼下由怒转喜,只道:“我累了,给我准备热水,我要休息。”

许管家在她身后,甜然微笑应声道:“是、主子。”

文鸯松懈了一口气,诸葛晴回过头又道:“啊鸯,你房间在哪里?我要去你房间就寝。”

诸葛晴一路跟随文鸯来,她可知她是什么性格,她好歹是接受了司马燕,前一两日,见了曹氏宗女,她已暴跳如雷,方今要是再见到张芳,不知她又要做出何事?

文鸯刚要给许管家打招呼,可惜还是晚了,许管家以为她是司马燕,便主动献殷勤,朝着文鸯的房间指,她二人已朝那方向而去。这时文鸯脸惊得直跺脚,真恨不得张芳马上能在自己眼前?文鸯欲想急驰在诸葛晴前面,瞬即回到房中,可他心知女人容易疑神疑鬼,又何况是性子急躁的诸葛晴。他原本对这武卫将军府还感道陌生,眼下文鸯所知就一条路直通自己昨夜就寝的房间。

文鸯正是有焦头烂额之感,只见一道白影从花园小道上而来。他揉了揉眼睛下仔细看,“这不是张芳是谁?”待张芳走近,文鸯把她拉在一旁问道:“进去那姑娘问你什么了吗?”

张芳笑道:“文鸯大哥,像我这般聪明睿智,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那不就是司马燕吗?”她道

其实张芳也没见过司马燕,只是她长年在官场打交道,办事轻重,看人脸色,熟悉久了,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适才诸葛晴一副傲气凌然,全然把武卫将军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张芳心里就落了个大概。那时张芳已在花园小道上,见了她,便一拜,然后报上了自己的主簿职事,最后还好心留话,有难事就自己?

那夜诸葛晴怒气得想出城,她在屋顶上抱着双腿黯然流泪,她希望文鸯那个呆子能跟着出来找到她,可是文鸯因曹府七拐八拐的,怕迷路,又觉得当下夜深曹府和洛阳城都宵禁了了,谅她也不能去哪里?他本想天亮就去找诸葛晴,但阴差阳错的文虎便一大早就来唤文鸯跟着父亲去司马师家,后来到了司马师家,文鸯一喝酒就忘记了。诸葛晴坐在屋顶上,此时北风萧萧,夜风凉冷。她不时的颤抖着,可她又放不下脸面回文鸯房间,思来想去,内心千遍恨骂着文鸯。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便从曹府沿街问路文钦一家暂住的客栈。她打算找到自己的马,然后骑上返回扬州,从此再也不理会文鸯!待她骑乘到洛阳城门口时,路遇一家茶店,有两三名军士互道:“城东门武卫将军换值了。”

另一名军士道:“说是新来的娃娃,年纪还没你我大!”

第三名军士道:咦“别小瞧人家,我兄长在大将军府当值,前几日那大野猪就是他杀的。”

第二名军士道:“听说那大野猪,大将军还专门拿秤称过,称的兄弟在军中说有三千斤呢!”

“且听说他能轻易搬动百斤大石,在山间拿大虫戏着玩,一直把那大虫训得像柴狗般。又听说他能手屠恶狼,更有上古恶狼,迷梦沼泽,玄学上说,古之险恶之地,他竟能钻进雾中,手拿利剑诛杀恶兽。两老哥震惊不!”第二名军士道

第一名、第三名军士附和道:“震惊,果然天秉神力!”

第三名军士又道:“有他作我们将军,士气大振,我们这些屯田兵,向来只跟着先锋大将一起冲,要向老弟所说,他能戏虎杀狼,更异有常人之力。一人能当万兵,我等能追随他杀虐夺阵,好不威风,便也是我等之福。”话完,三人哄堂大笑。

第二名军士似想起什么来了,说道:“两老哥见过司马师家竖女么?”第一名、第三名军士纷纷摇头。第二名军士又道:“我倒是见过,长得那是国色天姿,倾国倾城”

“我原本是在羊祜将军麾下,曾跟随羊祜将军去过中护军府送俸米。那时桃花满开,春意拂面,一女子在桃花下渡步吟诗,隔了老远只在模糊之中见到了张粉色亮脸,实则感叹为天人,仿佛她的清香夹杂在空气中飘来,让人慕慕欲醉!”

“后来太傅高升,我便归属于大将军,再后来我就到了城东门守防。”第二名军士道

第一名军士结巴向第二名军士道:“司马燕需是国色天香,那...跟我们武卫将军有何干系?”

第二名军士笑道:“这是小道消息”你们二人凑近些。他悄声的向第一名、第三名军士道:“听说那娃子当这武卫将军就是为了娶司马师竖女!这样大将军才会放心”

“你二人别说出去,否则我们三人都会掉脑袋,不光我们三人,我们全家,尔等全家通通都要灭族。”第二名军士道

第一名军士,和第三名军士赶紧捂住嘴巴,谨慎齐道:“你老兄给我们说这个做甚?”目望四周无人,喝完茶,提了剑便去了城东门当值。

诸葛晴侧窥在后面,三人的对话,她已听得清清楚楚,心想:“原来大将军、何晏等人是这般心思!倘若司马懿稍微有点微风,那啊鸯却不是来回当枪使了”

“不行,我得回去救文鸯,关键时刻我便劝他回扬州。她一身武功盖世,若他喜欢当将军,奔洒战场,我便让父亲给他个先锋中郎将。”诸葛晴想到心喜,又一路沿街询问。其实百姓中对于新将官宅邸多是不知,好在她运气不错,问到了昨日安排新武卫将军府的主事官,她在他的指引下才到了新武卫将军府。

诸葛晴站在武卫将军府门前,此时那名主事官,早已忙开。她惊叹,这府邸可比荥阳老宅大十倍不止,又见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慑震人。她满心怨恨的敲向了府门。一奴仆开了门,许管家又见了她,头发蓬乱,青衣肮脏,以为是流民乞丐,她们做奴隶的向来这事不喜打扰主人,诸葛晴便被赶了出来。她那火爆的脾气,此时正如火山爆发,踢了门,抽出利剑,骂起了文鸯,心里实是怨恨;想不到自己还设身处地的挂着他的安危?他却富贵时竟把我忘了!”

奴仆们见到利剑就害怕发抖,但也不敢让她进去打搅主人,何况这女子手拿利剑,万一伤到武卫将军,她们这些做奴仆的便是要遭万死。

幸好这时文鸯及时出现,可他又在她面前不问青红皂白护起了奴仆,诸葛晴更加恼怒,心想:“我还不如这些下贱的胚子么?”便气得拿剑刺他。好在文鸯反应急快,侧身用胳膊挡住了剑刃。需还是受了伤,但也只是破了一点皮。诸葛晴心知打又打不过他,竟撒娇把剑一扔,直往里走。奴仆不知所以,还要去拦她,这时文鸯喘着粗气,急道出了她是自己的夫人。许管家仿佛变了一个人谄媚的向诸葛晴弯腰搭头。

诸葛晴道:“香房在何处,我有沐浴,然后给我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我饿了要给我准备烤羊腿,新鲜的洛河鱼肉。”

许管家笑道:“夫人是从何来,弄得满身污泥?”

“奴婢这就去准备”话完许管家把手一挥,几名奴仆分着几批,一批弯腰低头去柴房烧水,一批去了厨房做菜。

诸葛晴稍有怒道:“满身污泥,去了何处,跟你有什么关系干系?”

许管家方才口快,本想把话收回,看来还是晚了,她朝自己扇了两巴掌,慌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夫人莫要为此生气!”

诸葛晴也是官家出生,这般情景,以前也遇到过,若她真恼气时,偶尔也会体罚官奴。眼下许管家叫她夫人,诸葛晴心中欢喜,掩面道:“这原本不怪你,都是我适才性子急了些”

“我与啊鸯吵闹了嘴,本是要回去,且路上想来是担忧他。骑马一路颠簸,尘土飞扬,便是弄得头发蓬乱,满身泥土了!”说完,她弯下腰双手扶起许管家,甜声道:“今后我们便是主体一家,还有很多需要劳烦你们了。”

许管家听后脸色即惊恐又受宠若惊,发抖道:“夫人快莫这样说;伺候夫人是奴婢们的本分,岂敢跨越了本分做夫人的家人?”

诸葛晴会心一笑,她这几日太过乏累了,眼睛像打架般想睡觉。待香房中奴仆洒上花瓣,调好了水温,她舒舒服服沐浴了澡后,又吃了一条羊腿,一盘洛河青鱼,酒足饭饱后。有奴仆躬身道:“启问夫人要在那间房就寝!”

诸葛晴随意道:“啊鸯的房间在那里?我就暂寝他房中!”

奴仆又问道:“府中有从未有人盖过的新棉被,有从西北供给来的雪狐。夫人喜欢哪般?”

这些都是曹爽要求优先供给新武卫将军府的。诸葛晴愕然,她知雪狐少见,且还是一整张床被。便喜道:“两样都拿来。”

诸葛晴近到文鸯房中,见门壁上满是论语,木地板上摆满了写好的中庸之篇。她曾读过四书。眼下她倒觉得文鸯不光是一名武将,更是一名学识渊博的儒将。可她又觉得字体软弱阴柔,毫无阳刚之气。只是她现在困乏,无心猜测多事,便让抱着棉被、抱着雪狐的奴仆,把床从新整理一番,然后铺上新的棉被和雪狐,在屋中烧起一盆火碳,并由一名奴仆专门看护。

诸葛晴熟睡得很甜,期间文鸯进去看过她两次,他缕起她细细的长发,不时会忍不住想亲吻她脸颊。他踌躇不决,犹豫不定时,张芳附在他面前,悄声说:“司马昭来了!”

文鸯深知他这个武卫将军是大将军用来遏制司马家的。文鸯拉着张芳的手要哨声出来,张芳顺起笔在诸葛晴额头画了一只猪。

出了房间,文鸯慌道:“这女孩是诸葛诞之女,因喜伴与我才一路跟随到洛阳。”

张芳“啊”的一声,道:“那不是司马燕?”

文鸯道:“司马家需是日渐夕阳,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论起士族门阀,名门声望,我文家千分之一不及人家。我已到了志学之年,而司马燕又是我的正妻,不能因为诸葛晴相恶了司马家,更不能辜负大将军对我家的器重。”文鸯道

张芳怀感先祖不易,更不能让魏国再有动荡,便应允点头道:“若司马昭问起,我就说是我家小妹,因天气寒冷,偶感了风寒,才在府上暂时休息!”

司马昭身为典农中郎将,在这个下田为民,拿剑为兵的年代,他还是能纠结一批人为他效命。司马昭带了几个奴仆,抬了些礼物,见了文鸯拜道:“武卫将军好事双喜,今日我来庆祝贺生迁之喜,明日我便祝贺将军与亲侄女的百年好合!”

文鸯与他对座,张芳下座。文鸯唤了奴仆备茶,东扯西扯的生怕他去内堂。

文鸯脸向张芳道:“张芳,我初来洛阳,这里的民风习俗你要教教我。”

张芳一脸严正道:“回武卫将军,官家习俗,凡是上级升迁,上官到任,做下官的、同级相熟的便会来拜访祝贺。”她话才刚完,许管家上前来报:“门口一大批军官,提了礼物,都要进来拜访将军。”

文鸯喜悦,面向司马昭道:“二叔忌讳否!”

司马昭笑道:“我也常是一身泥土,最喜与莽汉结交,我心喜还来不急,何又有忌讳呢?”其实是他担忧曹爽所忌!才装作一副清高不与低级军士往来的假象。

带头的护城校尉牛金、都尉张和领着五个百人长,若干军户前来祝贺。

厅中狭窄,文鸯心血来潮,便道宽敞的院中设宴。许管家和奴仆宰了一口猪,杀了几只羊,用大火烤了,洒上香料,放在青铜盆里,依次呈在众人面前。武夫们也不讲究,手拿羊肉抓起就啃食,一面喝着喝不完的琼浆玉液,一面扯上些军事。中间时,有一军官昏醉中问道:“曾听闻武卫将军能搬动千百斤重石,能否让我们见识一面!”

文鸯也是喝得微醉,似觉得手上更有劲了。在一群武夫们的簇拥下,文鸯来到院外,此时他赤裸着上身,眼睛不停打量着,哪只石狮更重些?观察了半晌。他近到右边石狮旁,双手钳住,然后一用力,胳膊一起劲,竟然把它举了起来。

司马昭在人群后见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心里着实震惊道:“那巨石少说也有七八百斤,没有二十个壮汉哪里使得动?”

众军官都颇感震惊,都惊叹为天人,先前还有军官认为小娃娃一来就担任如此高位,下有军官不服。眼下众人可是心服口服。

文鸯又把石狮放回原位“因为石狮象征威仪”他道:“兄弟们,咋们还是进去喝酒。”

司马昭先前确有小看文鸯之心,深知文鸯是曹爽的棋子,嫁司马家女人着实不舍。他时常想,文鸯就是靠着运气诛杀了大野猪,我司马家岂是他文家能高攀的?自见了文鸯轻易举起这千斤之石,便是五体投地,才知父亲说的,文鸯有万夫不当之勇果然不假,若成大事,也在这一人身上!

司马昭先前只是稍微的嘴碰一下碗,他那肯和这般武夫买醉。当见了举石一幕后,也放下了身段和这群军官,吆五喝六的喝了起来。

其实古代饮酒,文人儒将只喜各人设一桌,优雅的饮。而武夫不同,他们常年出入军营,没有那般讲究,一到战事结束,便会露天嚎啕狂饮。

这才刚到午时,军官们已经醉趴下了。文鸯幸亏有张芳替其挡酒,若不然他早就烂醉如泥。张芳道:“将军甚饮,待会还有朝臣要见,不可失了礼数!”

文鸯这才醒悟过来,脸上惊显尴尬。张芳唤奴仆们扶起这些军官去后堂房间安置休息。文鸯向张芳望去,她脸需喝得通红,却仍有意识。他以为她久居官场习俗,练就了一身不醉的本事,没想张芳手摸着额头,强打起精神道:“文将军,我已醉了。”说完便脚根不稳,东倒西歪的向后堂房间走去。

奴仆来打扫庭院,文鸯向司马昭看去,道:“二叔,我两去屋中饮茶。”司马昭应允的点了点头,又起身来扶文鸯。文鸯忙后退半步,慎道:“您是长辈,如此便折煞晚辈了?”

“二叔先请”文鸯又道。

文鸯与司马昭厅前对座。奴仆泡好了茶,又拿来些糕点。这时奴仆来报:“文钦、文虎、汤氏来见。”

文鸯听闻,欢喜得像个孩子,一时起身便往门外急去,也忘了给司马昭告礼。他心中的喜悦,来不急吩咐奴仆去传,三步当作两步用,飞驰一般就到了门口。

汤氏见了若大的府邸,只叹鸯儿出息,小小年纪便是三品大员,官位与他父亲一般,但权利比文钦大。文虎也喜,他想不到弟弟一到洛阳便会被曹大将军如此重用。

文鸯见了家人,直扑汤氏而去,母子两人才一天一日未见却如同隔了一个季节。文钦也是满怀感动,想起咋文家和曹家关系深缘,大将军果真是器重自己的孩儿。文鸯喜道:“娘亲,你瞧这宅子,比扬州老家大十倍不止吧”

“娘亲你以后和父亲、大哥,我们一家人都住一起。”

文钦从欣慰转而严肃道:“竖子不要胡言,朝廷委你重任,那便是国中驻石,汝是食吃君禄,为君解忧。是大将军恩重你,你要时刻想到报答大将军之恩”

“再说你也快成家了,今后便不能和父母共住一屋!至于我文钦,朝廷已安置了宅邸,不劳武卫将军挂心。”

汤氏苦笑着点了点头,上下整理文鸯的衣服道:“鸯儿,你快成家了,燕儿聪明睿智你今后可要多听她的。”

文鸯欲哭道:“那娘亲住在哪儿?儿子时常去看望您!”

汤氏仰头向文钦笑道:“鸯儿莫急,需娘亲不能与你同住一屋,但娘亲有空还会来陪媳妇的!”

文钦知其鸯儿娶司马燕,只能算是谋政之术,这些他当然不能给汤氏说。

汤氏才行近院中,放眼望去,这院中花香扑鼻,建筑精致,宏伟壮丽。修缮房屋的木头是楠木,假山是来自南,二十步一楼阁,六十步一房,且干净亮丽,住久了让人心旷神怡。

文家一行人来到厅堂,文鸯在一旁待身斥候。司马昭老远见文钦等人来了,也忙出来一拜道:“仲若兄长安好。”

文钦回了一拜,也道:“子上贤弟安好。”

文虎向司马昭一拜。

文钦本是要与司马昭对座,他仰头舒展的说道:“今天我等都是为了庆贺武卫将军新迁上任,这主座之席,文将军你座。”文钦脸向着文鸯

魏国以孝治天下,文鸯才不敢怎么大不敬?文鸯给司马昭使了个眼色。文鸯上前拖拉着文钦,司马昭也跟上来帮忙。文鸯道:“今日是家宴,儿怎敢窥视主位,这传出去要陷儿于不孝么?”

文钦倔强着道:“孝以国器为重,以忠为重,这武卫将军主座,父亲不敢僭越。”

司马昭嚷道:“仲若兄长,谨慎太过了,大魏官制,上官去下官家中时,下官不得僭越主座。你是长安刺史,官品与鸯儿同级,又是他父亲,这主位该当坐得!”

文钦听司马昭分析有理,这才在两人推拉下,坐上了主座。

不时奴仆奴仆备了坛酒、一盆炖得熟烂的猪肉、一盆熟羊、和一碟糕点。司马昭同文钦、文虎、汤氏,共同敬文鸯新迁上任一樽后,文钦便与司马昭畅饮。

又过不多时,文钦和司马昭已饮了十来樽,门口突然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奴仆来报:“说朝中大臣,何尚书等人来访!”

文钦先喜后惊,然后命奴仆取消了主座,改为对座。

文钦携一家老小,快步急去迎接。何晏生得白面,见了文鸯道:“次骞这府邸还喜欢么?它可是洛阳城富商的宅邸,是我说服了他,用做你的新邸。”

文鸯道:“那先谢过何尚书,大将军了!”

何晏悄声在他耳边道:“其实那富商岂敢不肯?凡是对大将军顺的,我们一力帮互,若是对着让大将军不满,上天入地我也能把他抓下来!”

“次骞,这些话当然不是对你说的!你瞧......大将军千金也代大将军来了。”何晏指着曹莹。

曹莹见了文鸯,微笑着扑到文鸯的怀里。门口外热火朝天,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原来京城所有官员都来庆贺了。丁谧、毕轨、恒范、夏侯玄等曹爽朋党与文钦窃窃私语。高柔、钟会、将济、杨弘、王弼、元籍、何秀等人与文鸯见了初面。其中司马浮也带了礼前来。何晏不满道:“他怎么来了?”

汤氏知是司马师的三叔,司马燕的三祖父,便拽着文鸯要去迎接行礼。此时曹莹还在文鸯怀里,她不顾男女之别,何晏等人只是笑她还是个孩子,便一笑而过,汤氏可不敢得罪曹爽,情急之时一面把拉住曹莹的手,把她拉开,一面推着文鸯向司马浮而去。曹莹手突然被人拖拽住,已有怒气,待见了是汤氏,便转怒为喜,甜声道:“伯母拽着我做甚?”

汤氏细声宽慰道:“宗亲千金在众人目望下,搂搂抱抱,羞不羞?”

曹莹含羞低着头,不知所措,手却依然是被汤氏牵着。汤氏道:“你且跟我进屋,我有话要问你!”

司马浮精神十足,只是背稍微驼了些,除此外完全看不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文鸯见了他,道:“晚辈文鸯拜过老先生!”司马浮也回了一礼,道:“见过武卫将军,祝贺武卫将军新迁上任。”他打量着文鸯半天,喜道:“一副钢筋铁骨,果然是英雄少年啊!”

洛阳令杨弘道:“文武卫。司马尚书慰劳三主,他见识广泛,他说文武卫是英雄少年,那文武卫便是英雄少年了。”

何晏侧旁听后,心中不喜,但今天又不宜和百官争吵。“我且忍忍你,杨弘!”何晏咬着嘴唇心道

汤氏心知鸯儿从未接触过柴米油盐,更不知如何待客摆席。汤氏一面吩咐许管家去安排,一面牵着曹莹的手随意到了某间房。

到了房间,汤氏还是给曹莹行了一礼,曹莹慌忙的回了一礼。汤氏道:“您身份娇贵,是大将军女儿,你和啊鸯不可能的?”

曹莹欲要哭了,道:“那我做偏方也不行么?”

曹莹拖着汤氏的手拐来回摆动。她哭声似有哽哽咽咽,哭道:“我以后不调皮、不淘气了?伯母。”

汤氏抚摸着她的头发,也难忍心,道:“你们这些孩子,能喜欢啊鸯是他的福气!”

“可是您父亲是大将军,若让您做小妾,就算大将军答应,曹氏宗族也会觉得丢脸啊?”汤氏道

曹莹收了眼泪,放开了汤氏的手拐,背着面向汤氏道:“我不管,不让我嫁给文鸯哥哥,我就拿剑自尽吓唬父亲,至于宗亲我才不管哩。”

汤氏长舒了一口气,她是小家小院长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普天下之理,她不敢再用言语刺激曹莹,若是真做成这样,万一剑太锋利,失了生命,文家人都要用来赔命。眼下汤氏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或许日子久了,见到鸯儿和司马燕朝夕相处,她可能就懒了心吧!

汤氏安慰道:“那好吧,伯母便由得您了!”

曹莹喜道:“伯母是的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太好了!”

话说完,汤氏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像烟一样不知去哪里了?

曹莹跑到楼阁上,哇的一声惊叹道:“这宅子需小于大将军府,却比大将军府细腻精致;每道房间都有院子,都有花草装饰,住在这宅子好似不是动乱的三国,更是中兴时的大汉。

曹莹跑上这楼阁望一下,那房间推开门进去看一下,一色的木地板有两名奴仆在擦洗,曹莹问他们;这木地板一粒灰尘都没得,为什么还要擦洗。奴仆见她穿得华丽得体,必是来庆贺的朝臣子女,便回道:“张主簿说;这木地板是金贵楠木,那么好的家私需一天擦洗四遍。”

曹莹喜道:“武卫将军府这连着的楼阁,爬上爬下的,似假山一般,也太好玩了。以后定要常来。”

曹莹爬了半天楼阁,感觉是玩累了,便随意推开一房间,准备躺着休息。她一进这房间就感觉明显不一样,其他房间倒也是干净整洁,应有的家私也有,这屋木壁上写满了字,木地板上到处都是写好了的字联。“其实是写的中庸篇。”更奇怪的是竟有一女子躺在床上睡觉。

起初曹莹认为是奴仆的住处,要么就是主簿的房间。她慢慢接近那熟睡的女子。走到近前,曹莹从回忆中想了一番,突然明白过来,心道:“这不是前日在自家席宴上的姑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喔”我知道了,那日就是因为她,我才被父亲赶了席。想起来好丢人!要不扇她两巴掌,立即躲开。”

曹莹正准备动手,却发现她额头上被画了一只猪,便瞬即喜上心来,扇巴掌的事也抛在脑后。悄声自言道:“我从小不喜练武,又不喜读书,只好玩,若扇你巴掌,被你逮住,吃亏的还是我。在你额头上多画几只,也免不得你叫猪葛晴不是徒有虚名了。嘻嘻。”她捂住嘴,生怕会发出声惊醒她。

同类推荐
  • 乱舞春秋大燕铁骑

    乱舞春秋大燕铁骑

    主角被送回2000年前的战国时代。一个神秘老人让主角当一回古人。主角慢慢融入了战国环境,从救燕国公主,到成为燕国公子职的门客,最终成为大将军并战死沙场……(本故事纯属虚构)
  • 小医乱闯之

    小医乱闯之

    只有一点医术外加翻墙的三脚猫本领菜鸟小仙女闯江湖的小故事
  • 纨绔大明星

    纨绔大明星

    接受委托,完成有奖?挺好的,但这个“纨绔子弟气息初级”是什么鬼?
  • 执掌大唐

    执掌大唐

    明宫内刀光剑影,长安城外兵祸连绵。为求活,斗权阉,开丝路,诛蛮夷,灭藩镇。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只为重振大唐荣光,君临四方!新人新作烽烟四起,乱世纷争,各国交战,群雄争霸,豪杰喋血战场,金戈铁马,恣意恩仇,长剑所指,气吞万里如虎!将军花白发,征人空回首。短褐垂首笑,长衫倚红楼。我怜大好关山月,又笑北疆好个秋。回首无人处。也罢!敬尔一杯酒。遥想年少时,戈矛同仇——穿越,权倾天下剑之所向,谁与争锋?王图霸业,笑谈声中!结英豪,诛奸贼,扫佞臣,逐鹿天下,问鼎九州,生死对决,英雄意气,热血功名,沙场征伐,朝堂诡谲情仇爱恨血泪史,豪迈雄浑宏伟章,碌碌无名之辈,亦可扬鞭策马!凛凛雁门…
  • 三国之全面降临

    三国之全面降临

    东汉末年,群雄逐鹿中原,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尸殍遍野。看到泱泱华夏大地千疮百口,中原儿郎百不足一,在某些力量的干预下,沈浩携带着中华五千年名将系统降临,他是否能在一切发生之前力挽狂澜,拯救中原四千万人口呢?他又是否能够携带五千年名将对抗神秘力量呢?
热门推荐
  • 已然情深何惧缘浅

    已然情深何惧缘浅

    她,是学校的校花不少人追求她。可身为高二学生的她只想好好学习考上哈佛她学习好可不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有一天却穿越到了异世大陆,一个以魔法和武为尊的大陆。这个大陆可不讲究人人平等只拿实力说话。可她不会魔法不会武该如何生存下去呢?他,异世大陆的王者。也是他所在地方的六殿下。腹黑的他碰上玲珑心的她会发生什么?因为第一次写小说而且又是玄幻的,所以里面的魔法等级和武的等级等,这些都是有些玄幻小说上借鉴的。但故事情节绝不是抄袭的!是本人原创。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包含我这位新作者。因为莫兮我还是学生,又时候不会准时更文希望亲们谅解哈。有写的不好的地方或写错了的地方大家可以提些意见,指出我的错误我会改正哒不喜勿喷
  • 汪星伴侣

    汪星伴侣

    《汪星伴侣》是一部叙说景星园小区里居民们饲养宠物、与汪星人成为情感羁绊的故事。部分小区居民热衷饲养宠物,与一部分不喜欢宠物的居民以及周边环卫产生了矛盾。小区业委会正确引导居民,制定宠物饲养文明规约,建立了汪友会……
  • 沧海见巫山

    沧海见巫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本文崇尚自由和平与爱,还请大家别催更,慢慢来。
  • 御风神

    御风神

    自古神魔不两立,第三代风神御银座丢下风神谷这个摊子,偷偷溜去了人间界,在这里开始了他的传奇人生,且看风神御银座如何游戏人间,玩转三界!
  • 焱武纪

    焱武纪

    我曾穿越无数平行宇宙,可是我都失败了……一片废墟,一片废墟,然后一无所有……我最终什么都拯救不了……这一次,在这个焱武世界里,你是否能够找到希望?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得不去做,因为这就是我的使命。好了,这一次,我重新编写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以穿越者墨白的身份降临到这个世界,带着我的力量一起。接下来,作为“我”的你,觉醒之后,会如何选择呢?十六岁之后的你,应该会有自己的答案吧,为了重要的人,为了阻止世界再次崩坏,一定要找到希望的火种……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风华诀:傲娇小萌妃

    风华诀:傲娇小萌妃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来到了这个神奇的大陆,她没有高超的武功,没有过人的智商,没有现穿古的无敌技能。只想平平安安玩到死,可是老天偏偏不随她的愿,什么神兽,技能,福利......统统不是她的,终于发现是个公主,还连冷宫里的都不如!总是有各种麻烦,最后还有一个不要脸的帅哥天天赖着她不走...谁知道,他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又深不可测月华宫主?!这并算什么,最后竟然发现,准备来和亲的美艳邻国二公主竟又是那个月华宫宫主?!又是什么鬼?!
  • 腹黑郡主讨人爱

    腹黑郡主讨人爱

    云兮,年纪轻轻便成为南凤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十三岁的时候便已经从了军,受万人敬仰,一心为了心爱之人,守护江山。当初爱上了卑微的皇子,不惜为他戎马征战十年,娶她为后什么的都皆为妄言,将他送上了皇位,而他却给予她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大婚当夜甜言蜜语相待,次日以谋逆之名将其押入天牢,毁她筋脉如同废人,放纵泼妇叫嚣毁她容颜。终究上天对她不薄,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遇,什么命有凶劫,逢劫必毙,她这次偏要逆天改命,书写她自己的人生!我欲成王何人敢拦?我欲逆天何人能阻?“云兮,你太强势了,这可不好。”公子华一脸忧心,似乎很是头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大婚当日不也要爬上我的床?”云兮一脸傲气的看着他
  • 凑字数的憨包

    凑字数的憨包

    小毛驴无男、女主呀。凑字数,请看书別叭叭
  • 无尽地狱

    无尽地狱

    无尽的地狱,无尽的前行。无尽的黑暗、沉沦、迷茫。无尽的欺骗、背叛、偷袭。无尽的坚持,只为心中那一丝永不磨灭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