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柔嘉醒来后像往常一样,等着云生在外边儿叫她一起起床,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外边儿丝毫没有动静,才突然记起昨晚的事情。
她匆忙到外边儿去,果然,塌上还是昨晚的样子。
光天化月之下,堂堂罗华寺当中,竟然平白无故就丢了个人!
柔嘉匆忙之中赶紧叫人来,今天就要启程回京都了,但是胡瓜不在,虽然很生气,但总不能真的就把她给丢在这儿吧。
出去寻人的人还没出去,外边儿就有人匆匆进了来。
“公主殿下。昨晚雨大,娘娘今早起来受了风寒,今日是不能启程了,特命奴才来告知一声,好叫公主有个准备。”
这边赶紧派人找人,那边柔嘉又匆匆换了衣服去探望叶青沅。
下面的人出门找人,才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笑眯眯的对着他们其中一个人说往另一边指了指,“你们要找的人在那儿呢!”
众人道谢,赶紧过去。
高高的大柳树上,一个人正坐在最大的分支上面,甩动着的腿随着摇摆的柳枝随风飘摇,看着是好不惬意,好生潇洒!
一个人迟疑地问了句,“胡瓜?那是胡瓜吗?”
旁边的人还没回答,那树上的人就先吼了起来,“嘿,是我,我在这儿呢!”
云生伸出手,朝外面使劲挥了挥,“这树上可好玩儿了,你们要来看看吗?”
“看什么看呀!胡瓜你快下来吧,公主都找了你好久了。”
“哎呀,多美的风景啊!”云生叹了口气,“好吧,我来了。”
等到几人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有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胡瓜,你这腿怎么了?”
云生用力地甩了甩腿,“腿?我腿怎么了?他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这人再仔细一看,她走路走的挺顺当的,根本没有先前那模模糊糊一瘸一拐的样子,“好的呀!我刚才眼花了,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云生十分鄙视地嗤笑一声,“受伤?怎么可能?谁出去爬个树就会受伤的!”
等云生回去,柔嘉已经从淑贵妃叶青沅那里回来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忧心忡忡的样子,众人已经给她行过礼了,她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过去。
其余的人都走了,独留下云生一人,柔嘉开口,声音冷淡,“胡瓜,你昨晚到哪儿去了?”
这语气,这姿态,这模样,这是知道了?
不应该呀!
云生艰难开口,“我······”
我这半条鱼的独食,真不是我故意的,我打算拿回来我俩分的!
“胡瓜,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的,你却抛下我自己去了,还一夜未归!”
云生僵住的手顿了顿,原来,是这个事儿呀!
“我····就是半晚上下雨,想起之前你看上的那盆花,怕它被雨打坏了,就去给它挪个位置,结果挪完了,雨下的更大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柔嘉再看一眼云生,她穿的衣服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被撕开的口子,被染得灰扑扑的颜色,头发乱糟糟一团,脸上也是黑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开口,语气也是柔和了不止一个度,“你把花放哪儿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说着牵着她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碰到了云生的肩膀,“嘶--”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柔嘉赶紧拉下她的衣服,只见肩膀从脖根到半个背部,全是乌红一片,还有血淤积在一起,肿胀刺目,看着十分严重。
除了侍七,云生还没让谁这么看过,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着要把衣服撸上来,双手用了死大的劲硬是扯不上来,一回头,发现传说中高高在上无尽荣宠的柔嘉公主用力扯着她的衣服,已经无声地哭了。
见到云生无所谓的样子,她地眼泪流地更猛了,“你去搬花,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不讲······”
云生微微侧头瞥了眼紫红的肩膀,这好像,也没多严重吧!
但更重要的是,打她的那个人,估计得在床上躺他个几个月吧!
柔嘉小心翼翼给云生穿起了衣服,叫外面的人拿药来,给她备水沐浴,样样用心,事事周到,弄得下面的人对云生都有些敬畏了。
公主一向和善,但能做到如此和善所对的,这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舒舒服服被伺候了一道,又饱饱睡了一觉,等到日落西山众人该入睡之时,云生却是比天上的星星还清醒,瞪着铜铃大的两个眼睛盯着房顶,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再出去溜达一圈呢。
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烤鱼的味道飘来,这味儿闻着比昨天晚上的还要香了不少,因着背上肿的厉害,所以被柔嘉禁了一天的大油大荤,这一天就只喝了粥又喝了粥再喝了粥,寡的连肠子都没了味道!
“这老头孜孜不倦啊!”
“这么诚意邀请我,那我就不浪费你辛苦烤的鱼了!”
云生穿了鞋子,兴冲冲地往外去,到了门口,后面冷不丁地响起声音。
“你去哪儿呢?”
“柔嘉,起来了?我睡不着,出去逛一逛。”
云生理了理衣服,让自己看着还算正常,拉着从里面出来的柔嘉坐到了边上,“你怎么还不睡?你不是向来睡得早吗?”
然后走到床边上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凉风丝丝吹了进来,“我躺了一天,早睡不着了,出去看看星星,等找着好玩的就带你出去玩。”
柔嘉其实瞌睡香得很,强撑着起来,现在眼睛已经又快合上了,迷迷糊糊说着,“可是,你受伤了,大夫说要在屋子里好好养伤的,你不准出去。”
云生看着她迷糊样子,得意地咧开嘴角,姐姐不出去还怎么吃鱼?
赶紧把她拉回了她自己的床上,“得了得了,你快睡吧,我不乱跑!”
“你保证····”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