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愚昧成为主流,清醒便是罪。说的一点不假,我现在看着眼前这帮愚昧的不可理喻的人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就凭着他们想处死我的劲头我可以杀他们千百回了!”长街上的雨压低了街上这个人的声音,她都不打算挡一挡。只是盯着前方伞下的二人。
她一身黑衣在雨夜显得存在感极低,可是雨水里暴露的腥臭难闻却凸显了她的固执。
而她眼前的周影和荼蘼像极了当道的破石头不仅顽固还麻烦。
周影看着雨幕中熟悉的身影脑子里划过一个不怎么好的印象。
子虚!
可是按照那个介子空间的时间线她还不应该出现啊,整整早了一个月,而且所有引发她出现的人都没有出现。
周影心中有些慌乱,她按压住的不祥预感愈加强烈,好似被她不经意间改变了什么,可是她还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只是头皮有些发麻,害怕那种恐怖的蝴蝶效应会改变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比如那场无法躲避的灾难。没剩多久这个世界也会面临那样尸骸遍野的恐怖,人和人之间只有惊恐,最后可能都是被自己吓死的,那个灾难到底从哪部分开始的没人知道。
雨很大混合腥咸,被掺了血和毒药的雨里她不躲不避像是毫无畏惧的看着前方的他们。
“滚开!在我耐心耗尽之前,你们宝贝他们我可不,这些愚昧的人看多了就觉得恶心,不如都弄死了来的干净。”她那双眼睛里有血流出被雨迅速稀释。雨把她的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的水柱不停的没完没了的毒浸着她的整个身体。
“你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淋完这场雨你自己也活不了!”周影冲她吼,似乎觉得这个人还没有做过那个介子时空里发生的事,还可以挽救一下。
“子虚!你这样会让自己更愚昧。”周影补充道。
荼蘼就站在她身边很近,静静的看着周影,在这雨夜里凉意明明渗透进骨头啃食人的坚毅却在让他看见眼前人的眉眼时安心的觉得暖。
他的灵魂在寒冰地狱中挣扎他甚至都不想去拯救自己,他在这一刻自私了,他觉得这样很好他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幸福,如果他把完整的癫狂的自己放逐不知道世间还会不会如此安好,他的她是否还会愿意站在他支起的伞下,任雨幕留给他们小小的空间安息。
他丝毫没有留一眼给前方的人,是不屑更是没有那个心情,凭什么看长得没有周影好也没有周影诱人。昨天的事让他把所有心神都放置到了眼前穿着个银灰色旗袍的周影。
不知为何她穿了这样一件衣服,她往日是从来不会的,这雨天里何必穿条这样的裙子呢?
周影也不解这个问题,她甚至只是神奇的发现衣柜里多了这么一件衣服就突然心血来潮的穿上了,至于为什么会一直穿着她也不清楚,可能觉得看着很女人吧!毕竟从穿上了这件衣服她就能感到荼蘼灼热的眼睛从没离开她。
周影没有上前阻止子虚的疯狂举动,看着前方的被刀子割烂的一个个人的鲜血逆水而流她也觉得有些淡忘已久的嗜血狂暴被召唤出来,她原来也是个嗜血的妖精啊。
她的记忆迅速爬上大脑,她恍惚的抓了一把身旁的荼蘼。
“怎么了?”荼蘼看她突然不对劲迅速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抓住她,别管我。”周影的手指颤巍巍的举起指向子虚,她甚至都忘了身边的人只有记忆是死神的,身体不过是个二十岁刚出头不久的人类而已。
可他还是扶着她应了声:“好。”
他看周影可以支撑身体站在那便走出了保护着他的伞。
离开伞的庇护,走进雨幕中他才意识到这雨的可怕,每一滴都像是灼热的岩浆深深的侵蚀着他的皮肤,蓬松的短发被瞬间打湿,雨水流进眼睛也让他睁不开。
原来他若不强大连保护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自己都自顾不暇,更何况是身后的女人。
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可怕的如同刀子般的雨,只有寒冰之下的魔鬼有这个权利,终究是要放出他们吗?
他不管,凭什么他不可以,他不信!
他仅凭着凡俗的打斗经验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子虚织网的手,却在触及时突然收回。
原来那些毒是从她身体攀扶着雨水流过整个雨区的,她通过雨编织的大网让她瞬间如鱼得水般控制了这片她想烧灼的地方。
荼蘼走进雨中就是个错误,反而中了圈套,他觉得奇怪,那种奇怪渐渐生出荒凉。那荒凉吹过心头留下的是山崩地裂的凄苦与疼痛,发酸的可以流成海。
他不敢回头,怕看见他不敢想的画面。怎么会?怎么可能?周影绝对不会害他的!不会……吧?为什么不会呢?对啊,藏了那么久的后背为什么就轻易的相信了那个刚嫁给自己没多久的女人呢?他怎么就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呢?
他回头,雨幕中甚至看不清那个在伞下微微颤抖的脸和身体,他只觉得那个人冰冷又模糊。
“你在找死!都叫你滚开了!”子虚厌烦人类,她并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个可怕的不可以忽视的存在,她全当往常的人类一般对他吼叫。
荼蘼听着只觉得一种愤懑油然而生,生出烈火,再大的雨只会激起更旺更炸裂的火舌,舔食了他仅存的淡漠。
“对啊,找死。”荼蘼应着子虚的话,心像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娃娃碎裂了变的极恐怖又丑陋的扭曲姿态。
子虚没听清他的话,甚至没来得及听清他说的话,就见到自己已经断了双腿,和源源不断的血,血水混着毒逼她就范。
她痛苦低喘,这时候她才发现雨水也让她感受到了痛。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却在这瞬间感到了他身上的杀伐,那种让人战栗的恐怖她向来是没有在人类身上见到过的。
她看着自己手指间微弱的光,叹了口气似是觉得还差一步觉得可惜,她就利用自己的半条生命交换。
刚亮起的光迅速抽干了她的气力,却被一把刀逼回她体内。
“咳,噗!”一口血被逼出来。
她看见了一把黑漆描金的镰刀,上面的煞气几乎可以把她碾做肉泥烂浆,而她的伎俩就小的没有台面,最后落得个手脚均无的下场。
疼的她昏死过去。让她没来得及看到那把握这镰刀的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一个凡人拿着那把世间戾气最重的镰刀就如同抓着一把布满荆棘的滚烫烙铁,手不迅速腐烂已经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他丢了镰刀,毫不吝惜的一眼都没看刀落地溅起的水花,跑到伞边。
“你……”想我死?
终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