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最大的敌人就是有竞争关系的另一个豪商,或者两个。
朗利和安萨里升级与卡尔的对抗,发动全面战争。双方动用一切手段互相打击,包括且不限于对竞争对手方雇员直至本人的肉体消灭。
当然,与贫民窟内的谋杀简单粗暴几乎无需遮掩不同,朗利,安萨里和卡尔不会也不能公然带着各自人马在深紫区一决生死。
双方的暴力冲突以派人暗杀对方重要人员、袭击货物运输队、放火焚烧仓库等方式展开。
双方在政府官方的力量一定程度上互相抵消了,或者说官方力量的直接帮助,需要经过漫长的关说、贿赂、利益交换等等角力才能获得。
朗利和安萨里无法再调动警察进入红崖区,更不用说派他们对付卡尔吉拉德。苦盐城警察局长算是卡尔吉拉德的人,但他也不可能在没有极佳理由的情况下为卡尔指挥警察去袭击朗利和安萨里或他们的人。
总体而言,战争形势在朝对卡尔有利的一面发展。
李森科的医药研讨会一度巩固了安萨里的销售渠道,朗利和安萨里的药物供应却出现了问题。
卡尔策划的一起对万康宁工厂的破坏行动并没起到多大效果。他派出的潜伏人员在行动中被发现,遭到工厂安保人员围攻,受伤被俘后服毒自杀,没能造成任何值得一提的破坏。
但卡尔对朗利和安萨里运输队伍和仓库的袭击太成功了,朗利和安萨里的对应行动无法比拟。
这自然要归功于47。
朗利和安萨里对万康宁工厂的管理相当严格,比特务局苦盐城站档案室的安保严格得多,连47的小器官也难以渗透进行破坏。但它们还是可以保持存在,并因此观察到朗利、安萨里和他们手下高层商议的每一支运输队的预定路线,载货量,安保人员配置。
根据这些情报,47可以从容调配己方袭击团队的力量,确保每次都以绝对优势摧毁对方抵抗,并截获最多对方货物。
此外,朗利和安萨里分布在西南三省各地的中转仓库不可能都有万康宁工厂一样的安保等级。如今47中继结点与终端器官的极限联系距离是四公里出头,西南三省的气候环境又普遍适合蛇虫鼠蚁生长,它以苦盐城红崖区为高级器官备料基地的同时,也在以低级器官积极向外扩张。
很多朗利和安萨里的仓库都在47器官可触及的范围内,一群老鼠或蚂蚁引发一场烧掉仓库的大火在朗利和安萨里眼中是该死的失职者的借口,在倒霉的仓管人员眼中则是可怕的厄运。
即使不能独力毁掉仓库,47也至少能在卡尔派出的杀手进攻仓库前,破坏掉仓库里的部分防御措施,为其后的战斗提供帮助。
朗利和安萨里理所当然开始怀疑已方人员中出了叛徒,进行了好几轮排查,倒确实清理出一些被卡尔收买的小角色,但这些人的位置都无法为朗利和安萨里方的情报泄露负责。朗利和安萨里越发多疑,这影响到他们手下的士气。
他们对红崖区工坊的进攻也极不顺利。
卡尔和葛拉妥协,将制药工坊秘密建在红崖区,这本来对朗利和安萨里算是一桩好事。在贫民窟这种法外之地,豪商的雇员可以公开杀人放火,不受警察制约。朗利和安萨里可以和卡尔在红崖区硬碰硬打消耗战。论战斗人员总人力,朗利和安萨里两家的联合强过吉拉德家。
然而卡尔有红崖区黑帮/光神正信护卫队人力的帮助。如果在红崖区外作战,那点人对于卡尔是太小的添头,无法改变力量对比。但在贫民窟里作战,尽占地理人和的本地居民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当朗利和安萨里的人出现在红崖区千篇一律的街道,街道上每个窗口都可能出现投射武器对他们发起偷袭,如果他们试图清缴,会发现先前偷袭的人员显然已经从蜂巢式建筑间相通的甬道撤离,那些细长的甬道像一张张口器,等着鲁莽的追击者自投罗网。
袭击队试过步步推进,然后在甬道追击中被分割,被包围,被击破。他们也试过硬扛沿途的偷袭,直接进攻已经探明位置的制药工坊,结果一路的消耗让他们在到达目的地前就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人受伤,面对严正以待的吉拉德家安保人员陷入极大劣势。
朗利和安萨里综合撤回来的武装人员报告,以及安插在吉拉德安保力量中间谍传回的消息,判断他们这几次直接进攻红崖工坊失败,已方的伤亡远大于吉拉德家和红崖人的联军。大约每死伤一个吉拉德安保人员或红崖黑帮,自己这边就要死伤被俘4到11个战斗人员。朗利和安萨里对卡尔的那点人力优势绝承受不住这样恐怖的交换比。
两位豪商试图找一个能分化红崖区的抓手。居埃佛明最终替老板选择了秃子埃克尔,下城区实力最强的黑帮老大。
秃子埃克尔出身红崖,在下城区发展,他的收入来源除了收一些抢匪小偷小商贩的保护费,就是担当红崖区黑帮各色贼赃的分销商。可以想见,秃子埃克尔一直是仰红崖强势黑帮鼻息的存在,其手下人员最强的那一批,也不过是红崖区黑帮的普通水平。
居埃佛明看中的也不是秃子埃克尔的自身实力,而是他在红崖区的人脉。
红崖当然仍有人对光神正信和葛拉帮不满,埃克尔很可以和其中一些人搭上关系。
在居埃佛明的巧舌如簧利诱下,秃子埃克尔决定富贵险中求。
他利用在红崖区里发展的眼线,领着朗利和安萨里再次精心组织寄予厚望的袭击队,从葛拉黑帮/正信徒卫队的“防御弱侧”进入红崖区。
然后就一头扎进埋伏圈,被吉拉德安保人员和葛拉黑帮围攻。
秃子埃克尔刚交战就遭到三名前葛拉行刑队成员夹击,一回合都没撑过去,乱刃加身而死。
这支袭击队的队长是朗利手下的安全主管祖鲁,他在试图突围时受到雷吉哈瓦那的阻拦。
当朗利和卡尔还是表面上的好亲戚时,祖鲁和雷吉各自作为两人安全主管兼贴身保镖,不止一次出现在同一场合。雷吉是帝国军队老兵,祖鲁是朗利从美愿岛角斗场里赎回来的兽人角斗冠军。两人来到苦盐城后都有过一长串对强敌的杀伤纪录。当他们出现在一起时,自然会有人讨论他们之间的强弱。两个强大的战士之间听得多了,也彼此产生竞争之意。
“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当被雷吉拦住去路时,祖鲁高声吼道。
祖鲁在前面的战斗中已消耗很多体力,还受了点伤,雷吉则状态良好,身边的帮手也更多。
“倒霉的你。”雷吉冷冷道。
他抽出长剑,带着部下,一起向祖鲁和他气喘吁吁的几个部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