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会议举行的地点位置隐秘,防守严密,但所谓“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毕竟只是一种夸大的表述而已。
47观察着潜在敌人的各种动作,井然有序地进行针对性准备。
对狗子器官的战兽化改造已经全部完成。首先,臭臭的肌肉得到极大增强,其纤维条数增加,神经对纤维的募集力增强,单条纤维的收缩力也变大了。其次,47提升了臭臭的骨骼密度,使其承重力上升,以支撑堆叠暴增的肌肉,不至于被肌肉重量压垮。接下来,47还对臭臭的诸多内脏做了小型化和整合化的工作,并将其以内悬挂的方式置于强化肋骨的严密保护之中,难以直接命中,同时抗震荡能力大增。
对于犬类最重要的攻击武器牙齿,因为缺乏合金材料,47并没有做特殊强化,只是按增强骨骼密度的方式同样增强了一下犬牙。但是,47在臭臭的咬合力上做了一番文章,它将臭臭的咀嚼肌剔除,在其原本位置内排列嵌套了模拟昆虫的几丁质结构。昆虫的力量相对于其体型来说极为强大,这是因为它们发力的方式与哺乳动物不同,并非依靠肌肉收缩,而是靠液压来发力。然而如果放大到整条狗的大小,昆虫的几丁质结构能否支撑体重都是一个问题,仅仅将咀嚼肌替换成若干优化后的生物几丁质液压钳,是相对合理的解决方案。
霍利士置办铠甲时47的器官也是全程在场,根据它的观察评估,在如今臭臭咬合力下,那套中坚等级板甲的肢端部分不至于被咬穿,但会在几秒内发生足以夹断手脚的形变。至于那套中坚皮甲,即使臭臭咬中防护最好的躯干部位,甩头撕扯几下就足以把着甲者开膛破腹。
改造后犬牙的作用类似于一排液压钳,更多是造成钝击而非穿刺伤害,因此47在为狗子器官添加类法术能力时,舍去了为其爪牙加持“锋锐术”,将犬类有限的能量等级分配到了“猫之优雅”和“钢铁肺腑”上。前者提供敏捷加值,进一步增强了臭臭的战斗力,后者提供毒素抗性,正好应付葛拉贴身保镖“魔像汤姆”的常用主武器,一柄有强化毒素效果的中坚级魔法长剑。
葛拉本人将由47创造的简易幻境术来迎接。正版幻境术是八环法术,可以将生物送入施法者在以太位面中构造的一个幻境中。47目前还无法施展,它当前算力所能负载法术的上限是四环。简易版幻境术即是四环法术,需要结合特定的魔法装置来使用。当生物进入这个魔法装置的作用范围内即进入幻境,无法通过智力检定会被困其中。具体到47这个例子,那魔法物品就是红崖大宅。
同化了红崖绝大部分蚊蝇鼠蚁的47很早就知晓血腥葛拉其人的存在,也预判到亮出“光神教正信徒”身份后会与他发生冲突,特意为此设计了合适的幻境。
以上这些工作只消耗了小部分47器官工时,大部分器官工时被投入到另一事项。
47饶有兴趣地关注着葛拉准备对抗自己的过程,静待他不可避免失败的结果。
红崖区暗流涌动,街头巷尾,到处流传着针对47的煽动。
“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拿走了几乎一切,留给我们的唯有劳役和苦难。
突然有一天,一个老爷因为过惯了好日子太无聊,心血来潮地到我们中间来施舍一番,我们须得感激他和他背后神的慈悲。
嘿!我们当然感激!我们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毕竟他给予了,我们得到了,不是吗?哪怕得到的对老爷们而言仅是一些残渣碎屑。
但是,即使这点渣滓,这位老爷和他的神还要规定我们获得之后的用途,如果不合他心意,他和他的神就用狠毒的手段来加重我们的苦难。
我们靠那些残渣碎屑喝了几口麦酒冲淡一生的愁苦,哦!亵渎!
找另一位穷苦人获得一夜身体和心灵上的慰藉,哦!何其丑恶的亵渎!
给子女的碗里添了一块白面包来充实他们干瘪的肚子,哦!还是亵渎!
这些都是不被老爷和他的神所允许的啊!我们做了忤逆他们的事,他们为此将疾病散布在我们身上!然而那位老爷自己呢?他日日喝着蜜酒,搂着我们之间有幸被他看上的女人和男孩。他的孙女锦衣玉食,连养的狗都有肉吃!
术士老爷却是个虔诚的人呐!是神的正信徒!”
恐惧经过谣言和煽动的催化,迅速转变为恶意,47的少数支持者们都不敢再在公开场合说术士的好话,甚至不跟着众人说坏话所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艾弗琳和另外十来个铁杆支持者更是拖家带口托庇到红崖大宅内,否则不免会被暴民的怒火殃及。
红崖区的帮派动辄百人以上,但其中多数是欺软怕硬混口饭吃的无赖和负责经营产业的非战斗人员,真正能动刀见血的在帮派总人数中占比很小。暴徒泰伦是数十年来红崖区最有威势的黑帮首领,他的发薪单上曾列名四百人以上的战斗人员,是红崖区令其它帮派感到绝望的力量。律师霍利士在暴徒泰伦势力的遗骸中拉起了队伍,拥有七十余名能战的打手,已经是如今红崖区内的一方豪强,其余如胖子丘彻、老人诺亚的实力也大体相当。
血腥葛拉身为后起之秀,只维持了一支正好30人的打手团,尽管质量很高,其它帮派对这支队伍都很忌惮,但也因此承受不起太大损失,毕竟素质越高,补充起来就越困难。
而施法者职业在战斗中上下限相差极远,现在术士的上限还未知,下限明显不低,此外术士拉拢到的支持者中也有那么几个稍具实力。全部用自己人去拼杀,还要攻击术士的预设阵地红崖大宅,那是傻子才做的事。葛拉憎恨光神教,但没有被仇恨完全冲昏头脑。他的策略就是煽动民众,让他们打头阵去打砸抢烧红崖大宅,自己帮派的人则混在人群中,伺机发起真正致命的攻击。
当对术士的仇恨、嫉妒、贪婪完全压过对术士实力的恐惧时,在有心人的领导下,举着火把、木棍、粪叉、柴刀的暴民队伍集结出发了,破衣烂衫神情凶恶的人们在一个夜晚三面围住了背靠悬崖的红崖大宅。夜色下火光中,凶名赫赫的红崖大宅显得格外阴森。院墙之内,多了一座简易望楼作为防御工事,上面有术士的支持者,紧张地握着弹弓或自制猎弓,瞄准墙外昔日的邻人。
“不义之人,必遭膺惩!”墙内传来术士的声音,其声初如雷霆,余音深邃幽远。
暴民们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众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