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虎在西边工地上没有占到便宜,他又来到了东边的服装公司工地。
“郑顺利,你给我出来!”李玉虎开车闯进了工地,他在车间工地旁咋唬。
郑顺利知道了有人在叫他,他从工地上走出来,“你是谁啊?找我有事儿?”
“你竟然装不认识我?我是田丰收姥姥娘家的表弟,我家在李岗河西!按前集的亲戚,你该喊我表侄。”李玉虎说。
“哦,你找我有事儿?”郑顺利打量着满身是灰的李玉虎。
“赵亮回家来弄了俩工地,这活儿都让恁给包了。我和赵亮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咱俩家至少也还是亲戚,你多少也该给我留点儿活儿干吧!”李玉虎说明来意。
“我是帮忙,工地是人家包的,我只能说是来帮赵亮看着点儿,我在这里啥家不当!”郑顺利弄清了关系,他向李玉虎解释。
“我昨天封了西边工地的门,郑州要是再不给我活,我叫恁这边也不肃静!”李玉虎说。
“俺不知道你和赵亮是啥关系,这个服装公司已经干了快一个月了,你早干啥来?”郑顺利说。
“我早干啥来?我在家里发丧来!俺爹死了。”李玉虎说话开始不走调。
“哦,听说了,过了年表大哥去世了!”郑顺利说。
“恁该不着信,我不怪恁没去!可是工地上有了活儿,你咋不想着恁表侄?”李玉虎开始责备郑顺利。
“这事儿我不知道,我只是来帮忙看工地的!”郑顺利说。
“帮忙?郑州和郑明主管着这两个项目和工地,你以为我是聋子?他们的花花肠子,我啥都知道!”李玉虎开始胡谄八扯。
“你今天咋回事儿,咋说话半半调调的?”郑顺利也开始生气。
“不是我半调,是郑州太不仗义,这里的什么活儿都成了你们郑家的。”李玉虎继续胡侃。
“你胡说,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郑顺利气得不轻。
“好,表姑夫,你消消气儿,这工地是李岗的,你是西皋的,恁爷儿俩最好在这里边少参与!”李玉虎说。
郑顺利也不是好脾气,“你他妈的说谁?我给你有什么狗屁亲戚?”
“表姑夫,你别骂!我只是想给你要点儿活干,这工地上的活儿是俺李岗的。”李玉虎说。
“你滚一边去!这里活儿再多也没有你的开粥。”郑顺利不再理会李玉虎,他想回到工地里边去。
“表姐夫,你别慌,我让你给郑州和赵亮捎个信儿,这工地如果我不参与,我叫他们吃不了,兜着!”李玉虎用威胁的口气,向郑顺利使了个鬼脸,他开车扬长而去。
郑顺利越想越生气,他打电话给郑州:“李玉虎这个熊孩子欠修理,他要是再来工地闹事儿,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郑顺利是谁?他是王老七的徒弟,和谷家铁炉是一个街上长大的。王老七和谷家铁炉的人都是武术世家,他们从小习武练拳,从来没受过谁家的气。
郑州知道了李玉虎又去了东边工地闹,他去找李玉虎,李玉虎昂昂不采。
“来吧,三表哥,咱俩拿把(鹿庄人称掰腕子为拿把),你要是能拿过我,你要啥活儿,我给你啥活儿,如果你拿不过我,你最好离我那两个工地远远的。”郑州说。
“你还挺牛逼?你应该知道我是干啥的?”这些年李玉虎在城市拆迁中赚了不少钱,见郑州一白面书生,他说:“你可以去西关吉市口桥那里去看看,那个大石头乌龟就是我从河里弄上来的。”
“别吹牛,咱用拿把来比高低。”郑州说。
“拿把就拿把,谁怕你?”李玉虎做好架势,他要跟郑州掰腕子。
他们找到一个水泥台子。“我让你俩手!”郑州说:“要是你输了,你必须离我那工地远远的。”
李玉虎不信那个邪,他站好位,用足力,和郑州的手握在了一起。
郑州也不当回事儿,一伸手,李玉虎输了。
再伸手,李玉虎又输了。
最后一局,郑州抓住李玉虎的手,按到台子上,一气儿掰的李玉虎嗷嗷直叫:“快松开,快松开,你给我掰断了!快松开,快松开,我改了,我改了,快松开。”
郑州依然叫着劲儿“说吧,怎么个改法?”
“我再也不去你那里捣乱了,鹿庄那边的工地以后跟我没关系。”李玉虎疼痛难忍,“好兄弟,松手,松手,我再也不敢了”。
“那边的工地本来就与你没关系,你好自为之。”郑州松开手,他两手抱拳,守着李玉虎握得两手骨头节啪啪作响。
“我那边的工地上,希望以后不再看到你。”郑州说完,很不屑地扬长而去。
李玉虎两个工地都没占到便宜,他打电话给赵亮:“赵亮,我想在你的工地上干点儿活,你得照顾照顾你兄弟。”
“我不知道你能干什么?要是去干个保安,我可以让田雷照顾一下。”赵亮也从小知道三虎子。
“干保安我找你?”他挂掉了电话,同时删掉了赵亮的联系方式。
开发区管委会营商环境办公室很快知道了李玉虎去工地找事儿的情况,管委会领导非常重视,他们责成开发区管委会营商环境监察执法大队前去调查当时的情况,听取企业的意见。
赵亮不知道工地上发生了什么,他说:“这两个月很好,各项工作进展顺利,没有出现影响企业施工的情况。”
田雷也说:“一切都是按合同执行的,两个企业的建设质量都有保证,工期也在缩短,请开发区领导放心。”
李玉虎听说开发区派出所正在调查情况,要处理他,他及时跑到前集南洼里的大棚里,让田丰收从中间说和此事。
田丰收知道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他说:“都是亲戚,几个庄又离这么近,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也好意思?”
田太阳知道表侄儿来找丰收说情,他从张杭那边也听说了工地上发生的事情,他找到大棚里:“三虎子,不是我说你,你再横,也不能照给俺田雷啊!”
田丰收只听了刚才李玉虎的一面之词,他蒙有鼓里。
“我给你说三虎子,谁要是欺负俺田雷,我绝对对他不客气!”老头子看起来也是生了真气。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李玉虎连连赔不是。
“他没报警,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田太阳说:“你要是惹急了郑顺利,他揍不死你!”
“表叔别生气,工地上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你还得帮帮恁表侄儿,开发区派出所要逮我。”李玉虎说。
“逮你活该,你知道啥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田太阳说:“这工地已经开工了快俩月,俺鹿庄桥都没有一个人敢去找事儿,你充啥露头青?”
“我不对,我不对,表叔别生气!”李玉虎让田太阳训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你赶快去给恁表姑父郑顺利去赔个不是,要不然,他看见你就揍你!”田太阳说。
“郑州也不是好脾气,他的功夫你应该知道,老大不小了,以后可别再招惹是非了。”田丰收说。
“自己去找事儿,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咱不知道你咋想的。”田太阳生气走了。
“三虎子,你叫我从中间咋说?”田丰收问。
“我摆个场,抽哪天你喊喊郑州,还有田雷、井然,我给他们当面道歉!”李玉虎说。
“就怕你喊他们,他们也不去。”田丰收说:“你先回去吧,我给郑州说说这事儿。”
“那好,表哥,我谢谢你!说好了你给我回话。”李玉虎见表哥在地里下西红柿很忙,他也想帮忙抬西红柿。
“你走吧,该干点啥的干点去!只要郑州这边一吐口,派出所也不会再找你!”田丰收让李玉虎回去。
郑州也给足了李玉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