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军,河东郡内最大的反抗汉朝政府的农民起义军。白波军在首领郭太的带领下,极盛时期曾聚集了十数万民众。
前任河东太守牛辅就在白波军手上吃过不少败仗,后来在董卓派李傕等将增援下,斩杀了白波军首领郭太,才勉强将白波军给镇压下去。
现在白波军余党李乐、韩暹、胡才等人,一听说河东太守换人了,欺负谢誉新官上任,又再以白波谷为中心,四出攻掠周边的平阳、襄陵、临汾、绛邑等县,眼看又要再起星火燎原之势。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入睡?谢誉决意出兵征讨白波贼,沈桐一听说刚来河东又要出去剿匪,不由发牢骚道:“怎么哪里都有山贼土匪啊?”
东汉末年帝室贪奢极欲,外戚宦官乱政,以致政治絮乱,民不聊生,盗贼四起。
可这些只是表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汉末社会资源大多集中在士族、豪族手中,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广大农民丧失土地之后,自然就会与地主阶级处于尖锐的对立地位,所以百姓揭竿而起的事在各州郡内比比皆是,又岂止弘农、河东两郡有‘流民乱匪’呢?
谢誉点起四千步兵,三百骑兵,就一路往安邑的东北方向进发。
以前没马镫,骑兵不适宜进行正面冲锋,只用作迂回运动侧击敌军,所以需要严格要求骑兵具有一定的骑射能力。别看现在的董卓身材肥胖,他年轻的时候骑射能力十分出众,他习惯佩戴两副箭囊,在骑马飞驰时进行左右射击,这对于一般骑兵来说是很难做得到的。
谢誉这两年多来,一直在摸索怎么造出更为优良的马镫,当他成为太守后便将马镫推广至其部下之中,更组建出了这支配备有马镫的新式骑兵队,并让骁将成廉作为骑督,带领他们进行冲杀训练,现在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实战,检验骑兵训练的成果。
谢誉进军至浍水南岸后,此时正在浍水北岸攻打绛邑城的白波帅胡才,见谢誉兵多,而他所将之兵不满两千,又怕谢誉会与城内守军对他进行内外夹击,便想先撤回西北边的临汾城。
荀攸见贼军开始后撤,便向谢誉进言道:“主公,贼军纷乱不整,宜令骑兵急速渡河,纵马冲杀。”
浍水与汾水汇合之前的上游河段,水位并不是很深,骑马可过。谢誉便命骑督成廉带领骑兵队,马上渡河追击贼军。
成廉带兵渡河后,立即把骑兵聚拢起来,策马纵枪就往贼军军后冲锋。
这部白波军没想到谢誉军这么快就渡河追击过来,他们本来阵列就乱,现在更是吓得乱作一团,毫无章法。
胡才本还想召集队伍抵挡骑兵攻势,可部下纷纷抱头鼠窜,哪里还叫得住。胡才见谢誉军的骑兵越来越见,心想保命要紧,便一马当先,自己先带着有马的兵跑了。
剩下的白波军见主帅跑了,也都无心恋战,各自四散逃窜。这下成廉军犹如虎入羊群,纵马来回冲杀,每次冲锋都能收割大批贼军的生命。
就在白波军还在苦苦躲避成廉骑兵的冲杀之时,张辽也带领先行渡河的步兵杀奔过来了,一下子就加剧了白波军的伤亡。
眼见白波贼溃不成军,根据无从抵挡,谢誉便让沈桐派出传令兵晓谕前线:“主公有令!丢弃武器投降者不杀!”
战争中信息的传达获取尤为重要,越是通信落后的年代,越要注重通信部队的建设,这点就连拿破仑建军时也不例外。谢誉现在干脆让沈桐总管军队的传令兵、斥候和探子,并让沈桐想办法对他们尽可能进行现代化情报思维的训练。
胜局已定,谢誉留下林健启带人善后,又继续带兵乘胜进击临汾城。
胡才刚逃回临汾城,还没来得及收拢残兵,又听闻谢誉军快要追来了,吓得他马上弃城逃走,只带着少量亲信逃回了白波谷。胡才一回到白波谷,料想谢誉军很快就要追来,便赶紧派人传信其他在外攻城略地的白波帅率兵回援。
果不其然,谢誉军进驻临汾城后稍作休整,便又继续往白波谷方向杀来。
白波谷为汾水冲击出的河谷,白波军的大本营就立在河谷西侧的山头上,与周边的平地相比,白波谷也算得上是个险要所在了。
谢誉进军至白波谷前,探听得韩暹、李乐等白波帅均已回援白波谷,干脆就在白波谷前立营与白波军对峙。
根据沈桐从俘虏处盘问来的信息,谢誉估算此时山上的白波贼约莫也有四、五千人,而且他们还占据了有利地形,此时若强攻白波谷,势必会造成不少伤亡。
于是谢誉一边与部下商议对策,一边又命张辽率一偏师偷偷向东渡过汾水,迂回绕开白波谷,趁机收回之前被白波贼攻陷的平阳、襄陵两城,以切断贼军获取物资补给的可能。
谢誉召集部下在大帐中商议破敌之策,问道:“诸位有没有将敌军引出来再战的法子呢?”
沈桐就说了:“主公,现在敌军总兵力比我们还多,您又让张文远带走了一千人,敌众我寡,我们是不是等张文远带兵回来再作计较呢?”
严象则对沈桐道:“书桓,此言差异。我军虽少,但兵精且武备足,贼军虽众,却号令不一、缺盔少甲,实非我军敌手。”
谢誉说道:“文则所言极是,有道是兵贵在于精,不在于多。如今若能将贼军引下山来与我军决战,我军必能一举讨灭贼军。”
成廉在营中每日无事就以虐杀白波贼俘虏为乐,把俘虏们弄得人心惶惶。这天晚上谢誉又以击溃了胡才、收复了临汾县为由,下令犒赏三军。有几个俘虏趁着看守的士兵喝得大醉,赶紧逮了个空跑了出来,一路上他们还看见谢誉的士兵醉得满营都是。
待这几个俘虏跑回白波谷将这消息报给诸位白波帅后,韩暹等人大喜,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韩暹便与李乐各引了两千兵丁,杀下山来趁夜劫营。
韩暹等人一进入谢誉大营,只见营中空无一人,哪有什么醉得满地都是的士兵。韩暹、李乐暗暗叫糟,正想赶紧撤时,营中突然火光四起,谢誉军中原先不知从何处埋伏的王方、曹性、刘雄等人,各自领兵杀出,直将白波军杀得大败亏输。
韩暹、李乐带兵拼死突围,好不容易杀出营外,便想率领残兵撤回山上,可还没等他们回到谷口,就被一彪军队拦截了去路。原来沈桐一得知白波贼下山后就马上通知了洪超,洪超和成廉就带兵迂回过来先截断白波贼退路。
成廉一坛酒下肚,借酒助力更是勇猛,当即就带头杀入敌阵,直取李乐。这时成廉招式看似凌乱,可招招要命,战不多时,李乐就被成廉斩于马下。
李乐一死,韩暹更加无心恋战,只好舍白波谷而走。见此,洪超干脆率领主力掩杀过去。在成廉、洪超的合力攻杀之下,白波军一哄而散。
而山上的胡才干等了一夜,也没见有报喜的人回来,隐约就感到不妙了。胡才好不容易等到有熟悉地线的喽啰逃回了山上,才得知下山劫营的白波军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此时天也亮了,胡才见谢誉军开始大举攻山,不敢抵挡,便带着山上剩余的部众从后山走了。胡才离开白波谷没多久,就遇着了韩暹的部队,两人合作一处,收拢败兵,就溯汾水北上,投平阳城而去,想要去那里重新招兵买马。
可等白波残众好不容易赶到平阳城,才发现平阳城已经易主了。
张辽此时正带领部队在城中修整,得知城外来白波贼了,张辽登上城头一看,见这伙顶多千人的白波贼,看着就像是一堆刚吃了败仗退下来的惊弓之兵。
眼看这伙贼军得知平阳已被占了,正准备开溜,张辽当机立断,马上率兵出城击敌。
别说这些白波军现在又累又饿,就是平日里他们也打不过张辽率领的部队啊。白波军的结局可想而知,又是一场一边倒的败仗。
一番厮杀过后,韩暹见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就连胡才也死于乱军之中,无可奈何之下,韩暹率先扔下了兵器,并向周围的士兵喊道:“兄弟们!别打了,降了!”······
自此,谢誉历时不到一月,就平定了白波军叛乱。就在商议如何处决白波俘虏时,谢誉则表示,打算将白波贼中以韩暹为首的中高层首领一律处决,其余兵卒则责其返回原籍,安分做人。
此时,张辽则站了出来为韩暹求情。张辽的意思是,韩暹在最后时刻为了不然士兵平白送命,在自己生命未得到保障的前提下,居然肯自动放下兵器劝部下束手就擒,可见韩暹也有其可取之处,张辽还是希望谢誉能饶韩暹一命。
谢誉则对张辽说道:“文远,韩暹为寇已久,只怕桀骜难驯。况且此役我军杀伤其兄弟众多,如若韩暹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往后免不了又是一场兵祸,这可如何是好?”
见此,荀攸说道:“主公,既然是文远请求要饶韩暹一命,何不就将韩暹划归至文远属下,让文远加以约束管教?”
谢誉说道:“行吧,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就按军师说的办吧。”
另外,谢誉又允许韩暹从降兵中挑出五百精壮,号为白波营,划归张辽属下。其余降兵,则依然责其返回原籍。这场叛乱,终于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