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科学家、各种家，无法成为超级英雄，无法改变社会次序，无法促进人类进步…甚至不停制造垃圾、污染自然环境…
我们的目标慢慢变成看起来很实际，实施起来却依然很不实际的——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
这么不那么实际的目标，林烨在25岁就实现了，她有点得意。
……
二零零五年十月，“下岗女工”林烨开始考虑再就业了。
从职业发展的角度，对于她现在最好的选择有两个：一、去原厂、二、迂回去竞争对手更上一层楼。
但这两个方案都被林烨pass了。
竞争对手她肯定不去了——离职时，她就差没把余总气得犯病，余总也没舍得对她把话说绝了。
万通对她算是仁义尽至，她没有任何理由踩上一脚。
原厂她也就算了，虽然看起来风光，就不说这一年365天恨不得200天出差住酒店，光是三天两头换直线老板和区域也足以让她抓狂。
……
林烨最终被杨总收编，混进科迅做了个行业总监，常驻广州。
IT也分很多圈——她这种在分销圈里混到现在的人，转去集成商，有点像“研究生已经再读”却重新换专业从“本科”干起。
集成公司讲客户资源，讲对整个IT架构的深入了解，需要很强的运筹帷幄能力，强调“点”的价值多过“面”；
而分销讲制度，讲策略，侧重运营管理，强调“面”的价值——玩法真的差好远。
不过林烨无所谓，差再远也无非就是个万事开头难，而且还有杨溢和顾心遥罩着她，怕个P。
……
杨总一再告诫：做集成特别累，客户要求千奇百怪，参与的厂商都各怀鬼胎，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有得累了。
林烨心里美着呢——再累，能每天调戏一下貌美如花的顾心遥，能和“一本真正经”的杨总取取经，都是快乐的、值得！
……
正式上岗，免不了要喝顿酒的。
刚入席，林烨就收到谢天的短信：
“林烨，你别让我们心遥喝太多，她最近老犯胃病，你最好护着她一点。”
林烨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顾心遥，挤眉弄眼地说道：
“谢天为你已经失去理智了——居然要‘三杯倒’的我保护‘三十杯不倒’的你！
‘我们心遥’，啧啧啧，真能把肉麻当饭吃啊！”
顾心遥撇她一眼，脆生生地回了她一句：
“说到肉麻，谁能跟你比？
当时你那句‘我的’一出口，我头皮即刻就麻了，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对了，你那个‘你的’是干嘛的？”
……
顾心遥的问题让林烨有片刻的为难，在“保持低调”和“今后不被打死”的两难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看了看顾心遥，把头凑近她低声说道：
“在通迪，负责全面管理！”
顾心遥眼睛骨碌碌一转，有点迷茫地又问了一句：
“通迪老总不是姓吴吗？我见过啊！
难道…”
林烨怯生生地抬眼看着她，弱弱说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难道’！”
……
顾心遥杏眼一瞪，伸手轻轻掐了一把林烨的胳膊，半响，吐出一句：
“天，你够能的啊！“
林烨耸耸肩，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没办法，天生丽质！”
顾心遥抿着嘴角，竖着大拇指，投给了她一个“论不要脸，你天下第一”的表情。
……
一说到通迪，林烨即刻想起在Y客户和“叁柒”正面刚过的杨总。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在扮演“跟得”夫人的角色，没顾上问问杨总，今天刚好可以问一嘴。
林烨和顾心遥换了个位置坐到杨总隔壁。
她非常懂事地先给新老板斟了杯茶，自己又喝了一杯酒，表了表忠心和决心，这才问道：
“杨总，上次Y的项目，你们碰到的那家叁柒，有了解吗？”
……
杨溢看看她，笑笑问道：
“这么久了，怎么想到问这个？”
林烨想了想，老实回道：
“通迪走了个人，我这不想着顺便，顺便帮那个谁打听一下！”
她没说走了谁，聪明如杨溢也不会问，他想了想，压了压嗓子说道：
“叁柒很明显客户背景强硬！”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
“以通迪的规模，吴总是我见过最敬业，最细致的总经理，能力也非常强…”
说道这里，他果断打住了。
但他隐约暗示吴总相关的潜台词，林烨接收到了。
……
林烨看看杨总，笑着回道：
“吴总和顾侒情同手足！所以，凡事亲力亲为也能理解！”
杨溢回了她一句：“那就好！”便略过这个话题，和她就势聊了两句工作。
……
顾侒接到林烨时，她已经喝成了“二百”，比二百五就差20%——脑子还基本清醒，身体有点软。
他扶她坐好，帮她系好安全带的同时，揉了揉她头发，低声说了一句：
“喝高兴了？几个月不上班憋坏了吧！”
林烨嘟嘟囔囔地回道：
“哪有！”顺口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和吴总查了那个‘二十一’公司没？”
顾侒笑了笑，一边开车一边回道：
“凌风查了，股东中有一个和客户高层有亲属关系，估计是个持牌人，投资方是个港资公司！”
我让凌风盯着就好了，没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最近和顾染打电话了吗？他最近还好吗？”
……
林烨一听，彻底清醒了，有些严肃地扭头看着顾侒说道：
“顾侒，顾染高二了，你真的要多花时间陪他！”
顾侒不由得叹口气，好半天回道：
“我倒是想陪他，他没时间给我。问他学校的情况，他都说还好。”
顾侒没再继续，林烨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也不忍心多说了。
她和顾侒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了，两父子之间就像隔离一条淌不过的河，没有任何激烈冲突、也没有亲密接触。
林烨很想做那条横在河面的桥，却又怕顾染反感，只得是绞尽脑汁地侧面敲打，目前也没什么显著进展。
不过，顾染在学校的情况倒是被她一手掌握了，多少起到了点“间谍”作用。
……
好一会儿，顾侒挪出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缓缓说道：
“林烨，知道我为什么一早带顾染见你吗？”
和顾染第一次在华侨城见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林烨虽然知道顾侒恐高，但她也觉得这不是个真正的理由，毕竟通迪几百号人，哪儿找不到一个应付顾染的人。
她摇了摇头，等着顾侒给她答案。
……
顾侒接着说道：
“我很早就见过你了，总在公司附近的草坪看我踢球…
我经常站在楼上看你晃晃悠悠地走到公司…
慢慢，竟是有些喜欢了…”
他说话时声音沉沉的，嘴角不知不觉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林烨第一次听他讲这些心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一声不吭地老实呆着，生怕一打断，他便停了。”
顾侒顿了顿，又继续了：
“后来，想约你…
便想让你和顾染早些接触，一呢，是让你了解我的情况，另外，也让顾染早些对你熟悉。
没想到，我们还没成家，你倒是先把家长这个职责担起了！
也是难为你了…”
顾侒说得很慢，说完又轻轻握了一下林烨的手，这才把手挪开了。
……
他说到最后有点沉重，林烨伸手在他腿上摸了一把，悠悠回道：
“不难为，不难为，你都以身相许了，顾染本来就是我的孩子。
再说了，就算没这层关系，我也愿意和他沟通，他是个好孩子。
你放心吧，等我们关系明确了，我有信心帮你们把关系协调好！
我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了！”
顾侒嘴角浮出点笑意，又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林烨的头发。
……
路灯，暖暖的，照着两个归家的人，可惜，没有迈进同一个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