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元皇朝为秦夜凰的出嫁大张旗鼓时,连家正在为文思棠的离世秘密的举办着葬礼。连瑾翔自从回来后便没多说过几句话,一直把自己锁在文思棠生前住着的房间里,连二夫人和瑾卿对此毫无办法。
“娘…”再一次吃了个闭门羹,连瑾卿对着自己娘亲轻轻摇头。
“哎……”连二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罢了。孩子长大了,做娘的也管不了了。对了,思棠的葬礼筹备的如何了?”
“我一直在小心筹办,不让大哥发觉,该通知的人也通知了。剑影门也派人去了,文伯母近几天就会赶过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二哥的下落。”连瑾卿一五一十的说。
连二夫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点头:“随缘吧。只是这件事千万别让你大哥知道,他到现在都接受不了思棠的死。这葬礼就在我们府里给悄悄的办了吧。到时听文夫人的,看她同不同意将思棠葬在我们连家坟地。”
“女儿知道了。”连瑾卿乖巧应答,似乎经过了这么多事、看着自己的家支离破碎,她也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
“你先下去吧。”连二夫人对着连瑾卿挥了挥手。再转身对着现下空无一人的厅堂,她无语凝咽、曾经那么繁荣的大家子,现在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唯一的男子如今还这么消沉,她有什么面目去面对那些守护着连家的先人们。
而另一边,时下外表风光的玄月宫内部其实也有着相同的情况。
夏夜已经正式宣布了玄月宫与春满楼的关系,并且表示了玄月宫正式解散,她以后就只是春满楼的老板而已了。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各地春满楼的生意愈加红火,分店的筹备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为此涵影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可当她每天经过夏夜的房前时,那抹急躁的心情总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里面那人身边总是弥漫着悲伤的空气、带着别人也笑不出来。
“小鸟儿。”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涵影终于鼓足了勇气走进了夏夜房里。
淡淡瞥了她一眼,夏夜轻笑:“怎么了?”
看到那个笑容的涵影更是双腿发软的想打退堂鼓:怎么能笑得那么僵!那笑容恐怕连脸皮都没在笑吧,更别说肉了。
“没、没什么…”涵影也跟着陪笑,打着哈哈。
“是春满楼的事吗?我不是说全权交给你和潭了吗…”夏夜依旧微笑。
“不是不是。”涵影立刻双手带着头一起摇的否定,她叹了口气、慢慢走近道,“我说小鸟儿,你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呢?不想嫁就别嫁就是。”
“呵呵,连你都来劝我了。怎么我希望的那个人就偏偏一走了之了呢?”夏夜喃喃,脸上的表情让人莫测。
“小姐。”男人的问候声从门口传来。
夏夜转头看去,潭毕恭毕敬的弯着腰站在门外。
“今天又是个什么日子?你们两一起来找我。”夏夜自嘲的摇摇头。
“我是来问小姐婚宴的事就这么定了吗?”潭几步走进屋,弯腰问道。
“恩。”夏夜点头,“初八,就在中河春满楼。难道我还要把这里的人统统拉去洛国参加婚宴吗?洛国那处的婚宴方继业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定在当月二十。”
“这…举办两次婚宴一事当真史无前例。不过既然小姐觉得妥当的话,那就依小姐的意思吧。”潭难得的正经微笑。
“对了,”他忽然道,“有封你的信。”
夏夜有些奇怪的接过那信,思忖着这个时候还会有谁给自己写信,那张脸就那么突然的跳了出来。带着些期盼的拆开,夏夜却越看越难过。
“信上写了什么?”涵影着急地问。只因夏夜的脸色让她颇不放心。
“是瑾卿寄来的,为思棠的葬礼。”
“小鸟儿,你去是不去?”涵影也或多或少听了他们几人间的故事,自是知道那些爱恨情仇,不由问道。
夏夜没有回答,反而舒了口气、轻快笑道:“既然那些不愉快的事都已经结束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尽快把另外一些事情确定下来了呢?”
望着夏夜脸上那熟悉的笑容,涵影瞬间明了的脸红了起来,支吾的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吗?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这里最大的!所以你放心啦,你肯定要比我后嫁!就十五好了,也是个好日子。潭,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请帖什么的要快点发出去哟。”夏夜眉飞色舞的说,不时用眼光调戏一下涵影。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我什么时候要嫁的。”涵影的脸愈发红了起来。
“哈,也不知道是谁一见面就说把我们年宵给预定下了啊。现在反倒不承认了?害羞了啊?”夏夜继续调戏着眼前人,目光也一直追着她躲闪的目光,“反正我不管了。就这么定了,你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涵影丢下这么句话,就红着脸的跑远了。
夏夜大笑着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自己的笑容也跟着消失。
“小姐的演技当真不错。都可以去春满楼里卖艺了。”潭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说着招牌式的挖苦。
“凑合吧。”夏夜也跟着自嘲,“但是我说的是真的,我一个人不幸就够了,他们就幸福的迎来大团圆吧!对了,信拿给我。”
潭的眉毛微挑,似是对夏夜的用词有些疑惑。闻言,顺从的递过了之前的那封信。
“小姐准备去?”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回答的。”夏夜如是说。
再次来到那座大宅前,看着它少了那些红灯笼的屋角和那依然如初的门匾,没来由的夏夜感到一阵悲伤。
“秦姑娘。”熟悉的招呼声自身后传来,夏夜转身望去、只见前不久才见过的那位夫人此时穿着一身素纱和蔼的对着她微笑,只是那笑容轻的仿佛伸手一触就会消散了一样。
“文夫人。”夏夜颔首,有些支吾道,“思棠的事…,望您节哀…”
闻言,文夫人的眼眶微红,可她仍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对着夏夜摇头道:“无事无事。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