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棠作为文翰的女儿,从小就可以和表哥认识,我以为我将来一定会成为他的新娘、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我错了。原来爱情这种东西不是靠时间来衡量的,缘分更不是靠手段、靠计划就能够得到的。
身为剑影门的大小姐,我一直很骄傲。因为我有一个那么英勇的父亲和那么温婉的母亲,可是我又错了。原来我一直以为伟岸的父亲也会衰老、也会犯错,而我一直认为的幸福宁静的家庭,原来全部都是错觉、是假象。爹娘之间波涛暗涌、爹还误入歧途,而我更是成为捆绑住他们的绳索,成了他们执念的理由。
我文思棠活了二十年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人一点儿也不了解。
我以为瑾然是爱我的,所以我不顾一切、哪怕是伤害别人也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直到在一起后才发现,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了。但是我放不开手,因为我不甘心。
我以为我是爱瑾然的,所以我见不得他的勇敢追求、见不得他和别人心心相通,可是渐渐的、我又发现那种感觉早已变了味儿。但是,我还是放不开手,因为我没有胆量。
没有胆量承认自己也变了心,没有胆量承认自己爱上了那个名义上的大哥。
自从加入连家之后,我似乎见大哥的次数比见自己的夫婿还要多。就连新婚当天的拜堂也是和大哥一道拜的,原本想想觉得自己很可悲、很想自嘲。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有了“这样也算是和瑾翔成亲了吧?”的念头。
瑾翔……
我从没有这样叫过他,但是在心里、我已经将他的名字念了千百遍。我好希望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喊着他的名字、站在他的身边,但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我和瑾然相休,出于伦理道德、我也不可能再嫁入连家、成为连家的大少奶奶。
缘分和命运或许就是这种东西吧,永远和你预料的不一样,也永远让你来不及计划,却又不给你再一次的机会,如果那一次没有抓住、那留下的就只有遗憾和悔恨了。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他。或许是因为朝夕相处的体贴,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义无反顾,但是当那天之后、我就确定了,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他了。
那天是从剑影门回来后的第五天。
和凰姐姐坦白了自己的过错,心情真的轻松了好多,但是听到父亲为了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又心痛难当。每天,只有坐在这湖边、看着粼粼波光和倒映着的夕阳,我的心才能平静一点。
那一天,同样的时间我坐在那里发呆,但是渐渐觉得眼皮好重好重……
再一次醒来时,已是躺倒了自己房间,抬眼是瑾翔关切的脸。
“大哥…”我不敢逾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至极。
“思棠,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听到那人在责备我,但是他的眉梢眼角挂着的都不是责怪而是担心。我轻轻摇头,实在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卧床好几天,他每天都在身边陪着我,还亲自给我喂药、照顾我。慢慢的我也了解到,原来那天我落水了,等他发现我时、我已岌岌可危,是他一直消耗着内力替我护住心脉才保住了我这条命。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落水、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可他一直以为是我受了太大打击所以一时想不开,对此我也没有争辩、随着他去了。因为我喜欢看他担心我时紧皱的眉头、喜欢看他严肃责备我却又不忍心多骂的样子,也喜欢他紧张的寸步不离守着我。
这段肆无忌惮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可是当真是好景不长吗?
他收到了之哥哥寄来的信,约他去无名山巅决斗。我知道他一直想推翻轮替制、从与爹合作消灭玄月宫时就能看出,所以不管我心里有多么不希望他去,我还是笑着对他说了“一路顺风…”
可是当他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为了救我消耗了太多内力、又没有好好休息,面对之哥哥的这一战可谓凶险万分。所以,我决定去找他。义无反顾的帮他,就像他对我一样。
而如果我们两还可以再回来的话,我一定会亲口对他说出我的心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话都藏在这些纸上……
连瑾翔作为连家长子,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推翻轮替制、真正统一奉元皇朝!为此,我不惜残害了自己的手足,只因为他们以后有可能会妨碍到我。
只有两个人我放过了,一是我的亲妹妹连瑾卿,二是小了自己六岁的四弟连瑾然,要不是父亲和五娘的保护,或许他也活不成、更不会成为现在连家唯一的二少爷。当时对此我很不甘也很不满,直到遇见了她。
记得第一次她跟着文伯父来探望瑾然的时候,还是一个扎着两个辫子、会哭鼻涕的小丫头,看着她总是缠着瑾然跑来跑去,我只觉得她烦、还替自己庆幸。记得有一次,她的风筝给挂树上了,哭着闹着喊瑾然帮她捡、可那小子却不为所动。我实在听得烦了,就出手帮她把风筝给取了下来。那是我第二次正视那张脸,那个七岁的小姑娘哭的鼻尖红红、却没在拖着鼻涕,那是她第一次笑着对我说“谢谢翔哥哥。”那双大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星星,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知道我的名字。
望着她跑开的背影,我不觉笑了。开始庆幸没有杀了瑾然,才能遇见这么可爱的一个妹妹。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小丫头越长越大、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对于她、似乎已经不再是妹妹的感觉。
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却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自己,也勉强不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那个叫文思棠的女孩爱的是我的四弟连瑾然。而从此,我的人生里又只剩下了那个最初的梦想。
我机关算尽,将自己最爱的人推向了自己的弟弟。而当冒充他与她拜堂的那一瞬间,我却紧张的像是自己成亲一般,还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这样也算是和她做了天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