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之见目的达成,不禁会心一笑。
“走吧,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回席面上吧。”
阮玉语毕,走在前方为他带路。
秋子之便一路跟在阮玉身边回到了宴席上。
白桦在席面上心不在焉地饮着淡酒,时不时还朝敞开的门口望去。
“哥。”在他身旁的赤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白桦朝她“啧”了一声,“吃你的。”
赤芍瞥了他一眼,怨道:“反正我以后也会嫁出去,最好在她过门的时候就嫁出去,省得跟她同处屋檐下……”
“赤芍,我现在可提醒你,这是我挚友阮绒的生辰宴,你可别再像上次那样添乱了!”白桦语气严厉,“要知道,这次月神西君能不计前嫌邀请你来,已经是很给凤熙宫面子了!”
赤芍一把摔下筷子,低声怒道:“什么叫很给凤熙宫面子?哥,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难不成他广寒宫一手遮天,还能压我们一头?”
“住口!”白桦低声警告。
赤芍无意间扫了大门一眼,嗤笑道:“呦!哥,你看谁来了?”
白桦抬眼一瞅,只见阮玉与秋子之肩并肩地走入宴席,一路有说有笑,显得甚是亲密。
赤芍瞄了一眼白桦逐渐紧握成拳的手,便故意说道:“我说怎么迟迟不见她,还以为她在哪帮着打点呢,真没想到……”
“赤芍!”白桦瞪向她,“你若再不安分,说这些没轻没重的,我就立马让重阳给你送回宫去!”
赤芍一时惊住,咽回了后半句话。
白桦目送着阮玉坐到阮绒右边的位置上。
阮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便与他对上眼,还不忘给他送去一抹笑容。
而白桦却没什么表情反馈,只低下头饮了一口酒。
阮玉微微皱眉,再转眼看向白桦身边的赤芍,只见她正犹如观戏般地望着自己,阮玉便立刻察觉出了什么……
这时,只见龙皇神族全部到场,一阵强势的神气迎面袭来!
席内的所有神仙都出乎意料,纷纷肃然起身。
“参见龙皇!”
“免了免了!”龙皇摆了摆手,道:“今日是阮家儿郎的生辰宴,诸位不必拘礼!”
阮琛离座,亲自将龙皇请入席位。
随同龙皇一起来的还有帝后珘琦,长帝姬瑜卿,帝姬瑾轩和龙皇唯一的皇子——则深。
阮玉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皇子则深,便多看了他几眼。
他看着比阮玉小一些,而然仙年二者却相差不多。
那位皇子果然是出身皇室,举手投足间既规矩又优雅,同时也不缺少皇族特有的严俊气息。
一些老谋深算的神仙便知这场面已不再是一场简单的生辰宴。
果不其然,在宴会开启之前,龙皇便开口说道:“众卿一定在想阮西君是如何请动朕的?”
说罢,龙皇示意地望了阮琛一眼。
阮琛领命,向他行了一礼,随之向众神宣布道:“今日不仅是犬子仙年三千岁的生辰宴,更是本君禅让月神之位的吉日!”
席间瞬间交头接耳,惊呼不已。
阮绒这时也立刻起身,走到阮琛面前跪下。
阮琛平和地笑了笑,“本君神身早已欠佳,在此月神之位上坐得也是越发力不从心,而犬子近些年更加成熟稳重,修为仙术也令本君欣慰,本君便早早请示了龙皇,将这重要的位置让给更合适的仙者!”
听到此,秋弗疆强灌了自己一口酒,不经意地抬手摸了摸高领下的伤口,随之默默离席。
阮绒朝着阮琛一拱手,坚定地扬声道:“孩儿定不负龙皇与家父所望!”
众席间响起了一片赞许之声。
龙皇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席内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而阮端越听着这席间的欢声笑语越觉得烦心,于是她请示了苏瑛,便出去透透气。
“沁儿,你就在这候着吧,我想自己去散散心。”
沁儿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朝她行了一礼,便在原地止步。
阮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到曾经的住所——洛神轩。
那是一处幽僻的楼阁,从小她便与姚窕在此住了三千年,直到那次失火她才与姚窕搬入了榭琳阁。
如今这里虽然被重新修葺,可早已不是当初的面貌……
阮端睹物思人,见景伤情,不免落下眼泪来。
忽然,阮端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后被揽入一展宽阔的胸膛中,一袭酒味飘入她的鼻腔。
她大惊,连忙转过头去张望。
“秋弗疆!你做什么?”
她一把挣脱开他的怀抱,扬起巴掌就要打过去!
秋弗疆不躲不闪,只微醺地开口:“你如今,还有谁可以依靠?”
阮端霎时就咬住了下唇,一滴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秋弗疆一把拉过她悬在半空的手,拥她入怀,“别怕,你还有我。”
埋在秋弗疆温暖的怀抱中,阮端内心最后强撑的一丝防线也崩塌,止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
然而前院语笑喧阗的席面上并不会有谁注意到这一丝微弱的痛苦,只有他们二者因各自的苦痛找寻到了各自的依靠。
哭了好一会儿,阮端才慢慢止住了,她抹了抹泪,抬起脸对他道:“疆叔叔,谢谢你……”
“疆叔叔?”秋弗疆轻笑一声,低头凝望着她,目光却逐渐变得深邃,“你可真像她……”
在阮端还没反应过来时,秋弗疆竟俯身吻上她的唇……
阮端瞬时惊慌失措,她愤怒地推搡着秋弗疆,然而秋弗疆却将她搂得更紧!
在一个挣扎的间隙中,阮端放声吼道:“秋弗疆你疯了!?”
秋弗疆暂时将自己的唇从阮端的唇上分离,他看起来似乎比阮端更为愤怒,“在这个破地方,有谁是不疯的?”
他使劲掐着她的肩膀,“你告诉我,他们之间有谁是清醒的!嗯?”
阮端望着他的这副模样,情绪一时从怒转变为恐。
秋弗疆继续朝她吼道:“你知道他们背后有多恶心吗,你知道吗!”
“疆叔叔,你弄疼我了……”阮端哀声道。
“呵,疼?”
秋弗疆狭长的眸子一暗,袅袅迷雾浮现在眼中。
他一把将阮端横抱在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随之,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抱着她走进了洛神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