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在医院里缝了几针,包扎一下,又观察了一晚,文风基本恢复了过来。刘冰冰倒是在床边担心了一整夜,到凌晨实在支持不住,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文风醒来的时候,看见她睡在床边,心里感动不已,顿时涌起了无限怜爱。他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想拿衣服给她盖上,却发现衣服上沾满了血,已经渗进皮衣里,结了一个个深色的大斑,而且背后还开了一个大口,是昨晚被那个刀疤脸砍的。文风看了看,找不到别的东西。就轻轻地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刘冰冰没醒,大概是累坏了。
文风推开门走了出去,天已经亮了,医院楼道里,人们已经开始走动。文风找到值班室,见一个护士还在,就问道:“护士小姐,请问昨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受伤很重的人在哪里,二十多岁,长头发?”
“哦。他在观察室呢,昨天他失血过多,抢救了就推看那里接受观察了。”护士小姐见是个帅气的少年,和谐地回道,“对了,你们昨晚是怎么回事啊,和人打架了?”
“不是,我们被人抢劫了,我们不给钱,就拿刀砍我们。”文风扯了个谎。
“哦,看你们都是外地的,来北京玩的吧?”护士又问道。
“恩!”文风回答。
“以后小心点,钱是身外之物,命才最重要啊。对吧,以后晚上走的时候,别走小街小巷,确实不太安全”护士善意地教导着。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文风赶紧落荒而逃。
一楼观察室,文风透过玻璃看到,昨天的那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正打着点滴。似乎睡着了。文风见里面没人,就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他床边,打量起来。
“你来了?”只见那年轻人睁开了眼睛。
“哦,你没睡啊?”文风笑着问道。
“恩,刚开始睡了会儿,后来麻药劲下去,疼醒了,就睡不着了。”年轻人答道。
“我叫李文风,你呢?”文风又问道。
“我叫巴特尔,我是蒙古族人。”年轻人诚实地回答。
“哦,巴特尔,你的汉语很标准。好好休息吧,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文风说着,就要转身。
“你,不想知道些什么吗?例如昨晚。”巴特尔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也没关系。对于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并没有祈望得到什么。”文风转过了身子,往外走了两步。
巴特尔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迷茫,过了会儿,才说道:“我有个请求。”
“说吧。”
“能给我看看你昨晚用的那把弯刀吗?”
“奥?弯刀。好吧,我去拿。”文风略一诧异,就回去拿了。
走到半路,却碰了出来找自己的刘冰冰,文风温柔地问道:“冰冰,怎么不睡了?”
“哦,门外不安静,把我吵醒了。我一看没你,知道你肯定上这里来了。所以出来看看。”刘冰冰脸上红扑扑的,像个贤惠的妻子,“看你,也不知道穿件外套,冻着怎么办?”
“哦,没事,对了,我那把刀呢?”文风还穿着病号服呢。
“这不是吗,我帮你拿着呢。”说着,刘冰冰从腰间解了下来,敢情她怕丢了,随身携带了。文风见她如此在意自己,心里也很感动。
两人走回巴特尔的屋里,文风把刀递给了巴特尔,他双手接过,神情很崇敬,略看了看刀柄,轻轻拔开,只见一阵温和的光华射出,扩散着回旋。巴特尔轻轻地抚着刀身,神情专注,似有思索。
文风也觉得奇怪,怎么这刀突然有光芒了。刘冰冰则含笑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巴特尔才把刀插回去,他一手拿刀,另一只手却要撑着下床,文风赶紧阻止,问道:“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好了?”
“没有,你扶我下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巴特尔还是挣着下来。文风拦不住,只好把他扶了下来。巴特尔受的多是皮外伤,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他单手扶床,站稳身子,文风就立在他面前,怕他摔倒。
只见巴特尔右手持刀,身子矮了下去,文风不知道他做什么,所以没阻止。却见他突然跪倒,文风一惊,连忙去扶,被巴特尔推开了,就见他双手捧起那刀,慢慢地举过头顶,虔诚地说道:“成吉思汗皇族后裔,巴特尔,拜见主人!”
文风见状,赶紧闪开,说道:“巴兄,这可使不得。我怎么成你主人了。”
巴特尔点点头,笃定地说道:“错不了,这刀柄上的铭文不是普通的蒙文,而是一种我们古代元朝皇族的秘语,这种语言只在直系皇族子弟中传乘,绝对错不了。”
“那我怎么成你主人了?”文风疑惑的问。
“关于这事,要从成吉思汗那里说起了,传说大可汗手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兵,这把神兵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后来传给了后世,但元朝覆灭后,这把刀就失去了影迹,关于它的去处有很多说法,据我的先辈说,这几百年来,它出现过三次,每次都是天崩地动,血雨腥风。没想到,它现在再次出现了。即使有的人见到这把刀,也不见得能识别,因为这把刀,平淡的时候不放光华,看上去也像普通的刀一样。只有这刀柄上的铭文是辨别它的方式,而这铭文现在也只有我认识了。”说着,神情有些凄苦。
“为什么?”文风忍不住问道。
巴特尔没有言语,低下脑袋有些哀泣,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仰视着文风,声音含带着无尽伤感,说道:“现在,成吉思汗的皇族后裔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们这一支虽是主支,但人丁单薄,到我这一代只有我和哥哥,还有一个姐姐。我的父亲是蒙古两大帮派之一天狼帮的老大,他为人侠义,忠肝义胆。我大哥也是,是大草原公认的好汉。我的姐姐,那是草原的百灵,美丽动人。却不料,在我们欢度春节时,一场悲剧发生了”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流满面。文风无语,静静地上前,拉起他的身子,把他扶坐在床上。
“那天夜里,父亲最好的朋友来了,他也是我们天狼帮的副帮主,还带来了两坛好酒。因为是春节,大家就畅快地大喝起来,直到伶仃大醉。姐姐还载歌载舞,为我们表演呢。这时,却有一帮人窗进了别墅,手持马刀,把完全放松下来的兄弟们,一个个砍倒。
这些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当我和父亲,大哥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都被绑着手脚,拘禁在一个暗室里,而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们的死对头,恶虎帮帮主赵明,一个却是我们天狼帮的副帮主肖怀广。两人得意地笑着,我们一看才明白,原来一直信任的,居然是个卑鄙小人。父亲和大哥当时怒骂起来,却招来一阵儿毒打,父亲追问我姐姐在哪里,肖怀广坏笑起来。在遭受了一阵折磨后,我们三人被压到郊外处死,在紧要关头,父亲手里最忠心也最强悍的力量狼牙出现了。而对方也似乎早有预料,埋伏了很多人。一场恶战之下,上百人的狼牙损失惨重,救出了我。呜呜”他哽咽起来,“而我的父亲和大哥却为了救我,而被他们杀死了。”随着巴特尔的痛哭,气氛变得低沉起来。文风只觉得气上心头,脸色顿时铁青,一旁的刘冰冰也听得伤心,跟着哭了起来。
“主人,请你帮我复仇,叫我做什么都可以!”过了一会,巴特尔抬头说道,略显粗狂的脸上,浮现出坚定。
“我,巴兄,即使我手里拥有的真是成吉思汗的弯刀,但凭借我现在的力量,也无法做到啊。说实话,我很想帮你,但坦白的说,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文风恳切地回答。
“不,主人已经拥有了弯刀的力量,它已经认你为主了!”巴特尔急道。
“什么,认我为主,这是什么意思。”文风诧异地问道。
“哦,是这么回事”巴特尔讲起了早晚出现的异象。文风听他说着,扭头看想刘冰冰,刘冰冰也点了点头。
“据我的先人说,能启发弯刀力量的必定是它的有缘人,以有缘人的血为媒介,弯刀会射出无比挚热的光芒,而这位有缘人必须能压制这种力量,才能使它臣服!而主人所体现的,正是这个过程!这是只有天可汗才有的力量!”巴特尔神色平静下来,眼睛里出现闪动的光泽。
“哦,巴兄,即便我有了这种力量,可是黑道的事,并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文风继续说着,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你行的,从你昨晚的表现,从你摄人的气势,那是一种王者的风范。而且弯刀认你为主,正说明,你以后肯定际遇非凡!”巴特尔笃定地说,话语里透着蒙古人的脾性。
“文风,你就帮帮他吧,我也相信你行的。”显然刘冰冰也被昨晚的事情震惊。
“呵呵!”文风听了一笑,看看她,又回头看看神情期待的巴特尔,目光触在那把成吉思汗的弯刀上,心里突然浮上一股豪情,目光未起,就听他幽幽地说道:“好吧,巴特尔,我答应你!”
巴特尔脸上一阵狂喜,扑的从床上又跪倒下来,浑不觉得疼痛,他声音激动地说道:“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以后叫我风哥吧,我喜欢这个称呼。”文风淡淡说道。
“好,风哥,过几天,我会把我们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战士带过来,他们是剩下的半支狼牙,但他们一定会比以前更锐利!”巴特尔神色平稳些,自信地说道。蒙古人一旦对一个人忠诚,就会像对待草原,这样的忠诚,是一生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