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凛冽如风,刀光如月,在刀器的撞击声里传出一个个粗沉而急促的呼吸,不时还伴着惨痛的呼叫。手变得很沉,刀快要举不动,文风倒退几步,身子弯曲,单手支地,不住地喘息着。只见对面,又倒下几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有的则昏了过去。剩下大概七八个人,刀疤脸也在中间,几个人的皮衣早已翻开不少口子,血在夜光下闪烁,也不住的喘着气。文风背上也中了两刀,还亏了刘冰冰送的皮袄,挡住了锋刃,但文风仍然被砍得一阵窒息,一口血急欲吐出来,他拼命忍住。
车上的刘冰冰急得跑了下来,远远地喊道:“文风,你怎么样?没事吧。”文风听见叫喊,急得一回头,喊道:“别过来,快回去,快”
‘快’字还没喊完,只觉得身后又一阵重击,文风的身子急急地侧飞出去。
”文风“刘冰冰一声凄厉的叫喊,追了过去,扶住文风,抬头看向刀疤脸,怒声说:“你好卑鄙!”
刀疤脸‘嘿嘿’笑了几声,说道:“道上混的,没这一说,杀人还讲那么多规矩吗?”他顿了顿,又坏笑着说道:“哪来的小妞,挺漂亮的,看来今天大爷有福了,哈哈哈!”他看着刘冰冰的眼神要多龌龊,有多龌龊,把地上的文风完全当成死人。
刘冰冰气得银牙紧咬,就要直起身来,却发现手被人拉住。就听见文风咳嗽了几声,然后说:“冰冰,回车上去,我教训他们!快,你在这,我不放心!”刘冰冰刚才没细看,以为文风伤的一定很重,现在听他说话了,心里一欢喜,就落下泪来。
“快走!他们过来了!”文风急道,说着,手用力一推刘冰冰。刘冰冰被推了出去,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会防碍文风,就慢慢地哭着走了回去。
文风见她走了,心神一定,站起身子,又忍不住咳了几下,刚才那一刀,力道极大,文风又在毫无防备之下,所以击个正着,直接砍透了皮袄,砍在他背上,还幸好这袄厚,没砍的太深,只伤及了皮肉。文风咳了几下,先前压住的那口血再忍不住,吐了出来,一下子喷到了右手提着的弯刀上。不过,谁也没注意到,那血没有滴落,竟然有些渗入的迹象。
“靠,小子,命挺硬的!”刀疤脸说着又冲了过来,后面几人也跟着。若论单挑三几人,文风确实不在乎,但对方人数太多,又经过一番鏖战,他的体力下降了很多。
文风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车上注视他的刘冰冰,心里突然一紧,再回头看看冲过来的这帮大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涌现。文风愤然举起了弯刀,脚下一跺,猛得迎了过去。
这次,弯刀在半空突然闪烁起来,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闪烁着色彩,似乎有些兴奋,在凄冷的夜里,挚热大作!
“杀!为了我的爱人。”文风脑海里浮现刘冰冰,安雅,柳如云。“杀!为了我的亲人。”他的脑海闪过父母的笑脸。“杀!为了报复!!”他又想了小玲,及刘天用枪指着他时,那轻蔑的笑容。他的脑海浮现了许多许多,还有兄弟们的脸,欢声笑语。
文风的嘴角不知何时浮现了淡淡的笑意,很温和,却无法抵挡地直射进每个人的眼底,文风的刀一记一记迅速地砍出,不过,这次,刀疤脸有些诧异:“怎么这小子力气还这么大,他的刀好锋利,怎么我们手里的砍刀都被砍卷了。”那几人也浮过这样的念头,而在他们楞神时,那把闪耀着光芒的弯刀,却毫不犹豫地划过他们的脖子,砍在他们的胸前,当血喷射到弯刀上的一刻,光芒更炙!
文风举起了弯刀,地上倒着一片人,他的眼睛看向那把刀,任光芒热烈地侵袭他的眸子,半晌儿,他的眸子也开始射出光芒,慢慢地把刀芒击退,他的目光逐渐像刚才的刀芒一样挚热,一点一点,竟把刀芒逼了回去,而他的目光则触在刀身上,慢慢地穿透,回旋,穿透。这时,那柄弯刀刀柄上的图文竟突然浮起,慢慢地移向刀身,没了下去,身入那光芒。又有几个大字突然凸现于半空,又瞬间落入刀身,即而不见。那刀身慢慢恢复了平静,消了光芒,文风的目光也开始往回收缩,收回进眼睛,目光回复平和。此时的夜,如刚刚有一轮太阳,升起过!
“圣刀认主!圣刀认主!大可汗,大可汗再现了!”这时,就听先前被追杀的年轻人,躺在地上轻喊道。他受的伤不轻,此时刚苏醒过来,恰且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喊了几句,想站起身子,却发现动不了,浑身疼痛难忍。
“哎,别动,你怎么样了?”说话的是文风,此时,他已经清醒过来,不过,刚才的那一幕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所想的是,回去后好好练拳,练功夫,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单人对敌,觉得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那年轻人有气无力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他没问刚才的事,也没说别的什么。
“哦,那就好,冰冰,过来,帮我抬一下他,送他去医院。”文风回头向车上喊道。
刘冰冰也正在为刚才的一幕发楞着,这时听到文风喊她,才醒过劲儿来。赶紧走下来,帮着文风把那年轻人抬上了车,然后扶着文风也坐下,心疼地说道:“疼不疼,你也流这么多血?”
“不疼,哎呀!”文风回答,却在刘冰冰触到他伤口的一瞬,疼的叫出声来。
“还说不疼,骗人!”刘冰冰心疼地哭起来。外表坚强,内里柔弱,她和安雅正好相反。
“好了,是很疼,你别问了,赶紧送我们去医院吧。”文风催促道。刘冰冰一听,赶紧擦擦泪,发动车,往最近的医院开去,因为不熟悉,打听了老半天,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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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打斗的街道,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轿车,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身着正统,黑衣服白衬衣,深色领带。他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一袭正装,头发黝黑,古铜色肌肤,面容威严。嘴角却轻轻浮着笑,只听他对开车的青年说道:“这就是建伟报告上写的那个少年吧?”
“是的,局长!”青年人不苟言笑地回答。
“很有趣,是个可塑的材料。”中年人继续说道。
“这么说局长定下来了。”青年人问道。
“还没有,再看看吧,看A市的情况如何发展,只有他夺得更大的资本,才够资格去那个地方。”他说到那个地方时,神情深沉下来,不过,只一会儿,他的神色就恢复如常,接着说道:“密切关注他的发展,通知建伟,可适当给予他助力!”
“好!我知道了,局长!”青年点头答应。
“这里,你叫人来处理一下吧,这个孩子也真能惹麻烦,不知道这里是北京吗,还真敢动手杀人。不过,这也更证明他的胆量。何况,这事情也不怪他。这帮人,也是死有余辜。对了,说到这里,蒙古那边有些乱,指示那边的负责人,控制一下局势。”中年人继续吩咐道。
“好的,我一会儿就办。”青年回答。
“走吧。”中年人说道。
黑色轿车轻轻地驶离了,夜越来越深,渐渐掩盖住了地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