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芝兰此时在偏殿已等候多时,见到前面不远处走来两道身影。
由于事先安排好的,为了掩人耳目,沈昌珉早就打通关系,今日值班的侍卫都不在,偏殿里甚至没有一丝灯火亮着,薛芝兰又站的比较远,更是看不清两人的模样。
只是隐约见到一个人做太监打扮的人,扶着另外一个似乎喝得很醉的华服男子,在一瘸一拐的往这里走来。
华服男子一个踉跄差点滑倒,一旁的小太监惊呼道:“王爷,你慢点!”
薛芝兰心里一紧,他来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才女,薛芝兰还是有些自命清高的,毕竟女子的贞洁还是很重要的,她其实很纠结,自己要不要这样做。
再看眼前的自己,衣怀松垮,像极了楚馆里的娼妓,她有些懊恼的想:我薛芝兰居然还有出卖色相的日子。
在这宴席之上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对她这样的女子动心。
薛芝兰自信满满的以为摄政王会对自己一见倾心,可是她发现这个杨镛的眼神未曾在自己身上逗留,反倒是多看了几眼薛侨那个贱人。
薛芝兰有些疯狂了!
她不甘心!
从她们儿时初遇那天就注定薛芝兰和薛侨会是宿敌,当肖氏敲开她们薛府的大门,薛芝兰就从万人敬仰的嫡出大小姐,还好有外祖父不然她就要变成了庶出的。
还好那个肖氏死的早,薛侨又是个不中用的窝囊废。
薛芝兰觉得每次看到薛侨那样悲伤无助的脸,她就痛快极了。
薛侨她这种俗物配不上任何一个人,她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一切都应该属于她薛芝兰的。
不!
她要抢走薛侨的一切!
她要薛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是薛侨欠她的!
凭什么薛侨那个贱人可以得到她想拥有的一切,包括那个男人的注意力,她要这个男人爱上自己,让他不能自拔的对自己好。
之前对沈安献媚也是因为薛芝兰想让薛侨难受,她想让薛侨最好难受死,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薛芝兰快步上前,扶着伶仃大醉的“杨镛”,厉声支开了小太监。
可是成年男子的体重又太沉,差点压垮了薛芝兰。
闻到一股熟悉的木兰香,但是由于太过紧张就没有在意这小小的细节。
薛芝兰好不容易将杨镛抬到床上,喘着粗气,在黑暗的偏殿里红着脸,细细摸索着“杨镛”的衣襟,指尖刚触及到第一个纽扣。
突然“杨镛”就抓住了薛芝兰的小手,放到脸庞,薛芝兰感到杨镛的脸很烫。
薛芝兰想着“杨镛”那张俊脸此时应该也很红,不仅小脸微红。
正当薛芝兰春心萌动的时候,“杨镛”似乎在喃喃自语,可是声音太小听不清。
薛芝兰正想俯身听“杨镛”在说什么,只见“杨镛”一个翻身将她按在床上,粗鲁的扯开薛芝兰的衣服。
薛芝兰只觉得心口一凉,自己就已经躺在杨镛的身下,“杨镛”栖身压了下来。
薛芝兰又想着明日她就会成为德高望重的摄政王妃,竟高兴得叫起来。
薛芝兰还没好透的嗓音,在黑洞洞的夜里犹如厉鬼。
还没走出偏殿院落的予竹听到这种声音,背后一凉赶紧离开了,心里嘀咕道:“看着自持矜持,比楚馆娼妓还要欢,真是不要脸!”
晚会快结束的时候,沈梦澜才惊觉薛芝兰好久没有回来,假意在贵妇圈中四处寻找薛芝兰的身影。
薛曜看在眼里,没有动作。
沈梦澜暗自咬牙,便低声抽泣起来,弄得人们频频向这里观望。
有些好心的妇人安慰沈梦澜让她放心,说薛芝兰可能只是在宫中迷了路,一会儿就会回来!
反观薛曜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边,沈梦澜看这样薛曜没有消停反倒哭的更大声了,她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薛芝兰不见了,杨镛也紧随其后一起不见了。
渐渐的沈梦澜那边的骚动越来越大声,很快的吸引了上座的启轩帝。
坐在最上首的启轩帝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道:“台下是何事?如此喧哗?”
赵恒眯着他那细长的鼠眼说道:“回皇上,是中书令薛二小姐胸闷就出去散心,到现在没有回来,薛夫人有些担心罢了。”
启轩帝想到那月船上的薛芝兰,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启轩帝扶着不停的跳的左眼皮,看来又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南宫高娃也注意到了沈梦澜这边的动静,用着天真无邪的表情对一旁的南宫泽说:“四哥,那位夫人是怎么了?看着很伤心的样子!”
其实南宫高娃早就注意到了薛芝兰,薛芝兰的样貌本来就相貌出众,再加上今日衣物打扮得格外美丽,所以让人印象深刻。
南宫泽看着台下的沈梦澜,和那极其夸张的假哭,邪魅一笑,对着南宫高娃低声说:“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启轩帝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南宫泽打断。
只见南宫泽站起身来,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他的声音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说道:
“本王听说北齐向来注重礼仪,不知这位夫人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让她如此难受。”
南宫泽这话说的巧妙,话是说北齐向来注重礼仪,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有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从此可以看出北极不看重此次与南疆的交好,也证明北齐是一个会出尔反尔的国家。
赵恒听到南宫泽这样说话的同时,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启轩帝的怒气,心想这次薛曜那个老匹夫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薛曜和沈梦澜听到这话也吓得浑身冒冷汗,立马跪拜在地。
启轩帝语气温和,态度诚恳的对着下面的沈梦澜说道:“薛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竟然如此伤心?”
启轩帝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让大家觉得沈梦澜如此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沈梦澜一听,立马喜笑颜开,但还是假意抽泣了两声,带着哭腔说道:
“回皇上,臣妇女儿今日不太舒服,刚刚在摄政王离席之前就出去散散心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臣妇女儿向来乖巧懂事,所以臣妇担心女儿是有什么不测,才会如此的,还请皇上责罚!”
沈梦澜这话是故意说出来的,让人们把薛芝兰和杨镛牵扯到一起去。
黑灯瞎火的,薛芝兰又颇有几分姿色,这杨镛离席之前又是醉成那样,不免会让人遐想。
启轩帝听到这里眉心直跳,好你个沈梦澜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杨镛那孩子身上!
启轩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面上仍是淡定从容,只是明眼人都能看见,启轩帝的额角已经青静突破。
赵恒知道此时的启轩帝已经是非常生气了,每次启轩帝越生气就会表情越淡定。
突然一双纤细的手,握住了启轩帝的大手,掌心传来的丝丝温暖让启轩帝迅速冷静下来。
萧淑妃睨了一眼跪拜在地的沈梦澜,开玩笑的道:“薛夫人还请放心,在这皇宫里还有没谁有这个担心杀人放火,薛二小姐性命无忧!”
萧淑妃果然是宠冠六分的宠妃,这十几年来能独得恩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就萧淑妃的几句话把人们给逗乐了,都觉得沈梦澜是过分担忧了。
启轩帝也神情缓和了很多,也就派人去找薛芝兰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