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初八这一天,很多名门望族都前去长公主府上参加商会了。
这次的商会云集了北齐各种美食佳肴,丝绸布匹,可谓应有尽有。此外这次商会每个商户展示的商品不光是由宫中的贵人们亲自来挑选的。
还有很多有名的皇子皇孙藩王,甚至连贵族女眷也都会受邀参加,每人除了自己之外只能邀请一人参加。所以参加这次商会的人,非富即贵,人人挤破了头想参加,更有些贵族女眷暗自攀比自己收到多少份拜帖,拜帖越多的越是尊贵。
温婉今日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自温婉重生以来,她就喜欢上了浅色的衣服,十分不厌弃火红的华衫。就如同她厌弃前世的自己一样,不过她也确实适合穿这些清淡的衣服,她本就长得清雅,不适合那些沉重而又华丽的衣物。
男子们大多都在前厅,女子大多在公主府的后花园。北齐民风开放,虽然不设有男女大防,但是还是男女之间有些约束的。
温婉和莲儿一进后花园,就有很多束目光向她们投来。
“呦!瞧瞧这是谁呀?不是我们北齐第一美女,柳姑娘吗?怎么今日穿的这么素雅了?是转了性子吗?”只见一个穿着黄衣宫装,娇俏的姑娘暗讽道。
“表姐,你认错人了!那位不是柳家千金。”在其身旁的粉衣少女,好心提示着。
那黄衣女子仔细看了两眼,撇了撇嘴尴尬道:“对不住,我认错人了。不过谁让她长得不好,偏长得像那个狐媚子。”
那个粉衣女子忙拉着温婉的手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表姐向来莽撞,多有失礼还请包涵。”
“无妨。”温婉淡淡的说道。
这个粉衣女子温婉认识,是三品中书令薛曜的嫡女薛侨,为人低调内敛,在京城这个大地方几乎是个小透明。
温婉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在前世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她毒杀自己的母亲,毁了自己妹妹的薛芝兰的容貌,然后投湖死了。
温婉是后来才听说了,原来这薛曜之前在没有考取功名之前是个穷书生,早就在乡里结婚生子,并且育有一子一女,此女就是薛侨生母肖氏。
待薛曜功成名就之时,却又嫌弃自己的出生,瞒着乡里的妻儿另取新欢,娶的就是户部侍郎沈昌珉之女沈梦澜,薛曜也从此平步青云。
而这位薛曜的发妻肖氏在乡间听闻自己夫君高中,很是高兴。可是左等右等就是又不见其回来,就按捺不住带着幼子幼女进京,可得知自己的丈夫又娶娇妻气愤不过,肖氏又是个刚烈的性子,于是就上京兆尹状告自己的丈夫抛妻再娶。
可是沈家世代世家大族,沈梦澜又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才女,自然不肯做小,又迫于沈家的压力,薛曜无奈只得让肖氏做了平妻。
许是在乡间生活太累了,又加上之前的旧疾,肖氏在做平妻没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了薛初和薛侨两个人相依为命。但是听说沈梦澜对他们很好,吃穿用度都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薛芝兰还要好,事事顺着他们。
而对自己的女儿薛芝兰却很严格,从小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所不学。把薛芝兰培育成了京城贵族圈里有名的才女。
温婉后来才知道这个薛侨为什么杀害了她们,原来是沈梦澜设计杀死了肖氏。
又对薛初和薛侨进行捧杀,让薛初变成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而薛侨又成了胸无点墨的无颜女。
薛侨最后的爆发是因为,薛芝兰还和薛侨的未婚夫狼狈为奸,哄骗薛侨使其终身不育,最终被退了婚。
看似懦弱的人,一旦发起疯来就如同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也是个可怜人。
温婉回过神来,见薛侨也在打量自己。
薛侨见温婉也在看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绯红一片,甚是可爱。
“我叫薛侨,中书令薛曜是我爹,姑娘眼生的很,想必是第一次来这京城吧!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温单字婉,你不必那么生疏。虚长你几岁,你叫我阿婉姐姐就好了。我初来京城,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
温婉停下来看着薛侨的神色,薛侨一副腼腆的样子。看来真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丫头,难怪前世败的那么惨。
“温姑娘初来京城不如……”
薛侨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娇弱弱的呼唤声。
“姐姐,原来你在这啊!我和母亲在前厅和舅舅叙旧,回头都不见姐姐的踪影,这一眨眼的功夫,姐姐就到这来了。可让我好找呀!”
温婉循着声音望去,迎面来了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们,为首的女子身穿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那女子和薛侨模样倒有几分相似,看来就是薛芝兰没错了。
薛芝兰和薛侨同样都穿着粉色宫装,而薛芝兰的是浅粉色,那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薛侨的却是深粉色,显得有些俗气,所以也就被薛芝兰给比了下去。
薛芝兰一来就给薛侨按了一个不敬长辈,不经主母同意就私自离开的罪名,真是好算计啊。
薛芝兰也见到了温婉,微微一愣。然后轻轻一笑,没有做声。倒是她身旁的一个绿衣女子,用尖锐而又戏谑的声音道。
“原来是有人东施效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京城第一美人是别人所能模仿的来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人就应该和什么人玩在一起。乡下土包子就只能和乡下土包子一起玩。”旁边一个紫衣女子附和道。
这个时候薛芝兰才柔柔的开口:
“你们不要这么说啦,姐姐可能是觉得舅舅比较严肃,不太喜欢和他相处,所以才跑来这里和友人说话的。”
那个紫衣女子继续道:“芝兰,就你心善,还帮这个不懂礼束的家伙圆谎。沈侍郎是个有名的谦谦君子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说他若是严肃,那蒋老将军不就是活阎王吗?”
话毕又是一阵嘲笑。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说我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