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男子能在瞬间解决掉大汉梁童,两个黑衣男子却用了三十多招,都没能收拾下眼前的这个老乞丐。老乞丐手中只是一条寻常的竹竿,可是这竹竿在他的手中却发挥出了不寻常的威力。
那小孩持着长剑呆呆地站在一旁,这种级别的打斗,他根本无法插手。两名黑衣男子剑法逐渐散乱,由攻势逐渐改为守势,可是老者的竹竿却异常灵活,两人奋力防守,竟然还被对方找出了不少的破绽。
老人的身形并不如两个年轻人矫捷,但是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两把长剑未能碰到老者分毫,可是两个黑衣青年的身上却都被竹竿打了几下。两人虽然伤势不重,却也已经痛入骨髓。
一名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老前辈,换个打法。”他说完这句话,快速向那小孩扑去。
老丐哈哈一笑,说道:“好小子,挺聪明的嘛!”眼看这名黑衣男子就赶到了小孩的近前,可是那乞丐的速度更快!这男子手中长剑还未出手,手腕上就被竹竿狠狠敲了一下。好在他功夫也不错,长剑未脱手,但是人也已经飘到了两丈之外。
另一名男子也停止了攻击,赶到了同伴身旁。
乞丐冷笑两声,说道:“中了我一记麒麟龙火棍还能长剑不脱手的,年轻人,有两下子。”
两个黑衣男子相互望了一眼,均摇了摇头。其中一名黑衣男子道:“好吧,我们认输了,不过前辈能不能把名号赏下来,我们回去也有个交代。”
那名老乞丐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道:“你们两个小鬼叫什么名字?”
“水士言。”“水士封。”
“哦?你们两个小家伙姓水?那空里流霜水无痕,是你们的什么人?”
“前辈说的是本门的老宗主的名号,前辈可认识他老人家?”
“老宗主?水无痕这家伙,竟然都开宗立派了?”
“水月门是他的大女儿开创的,老宗主已经赋闲在家,不再过问江湖事了。前辈若是老宗主的故交,可以去府上盘桓几日的。”
“哦?这么说来,那家伙还活着?还活得挺不错了?”
“老宗主身体还算硬朗,没病没灾,身体也没发福。前辈可愿意去和故人饮酒论剑?”
“哎,不去了不去了。”老丐神色有些失落,“当年赤谷一别,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想不到你们家现在家大业大,而我还是孤身一人。哎,不去了,不去了,去了的话还不是被他取笑一番,就算不被他取笑,也得被你们这些小孩子背地里笑话一通。”
“前辈武功盖世,我们都仰慕得紧,万不敢取笑前辈的。”
老丐咳嗽两声,说道:“我说不去就不去了。还有,今天这小孩儿被我收下了,你们有什么事儿,再找我来吧。我的名号我也忘记了,现在人们送我一绰号,叫做胡疯子。你们有胆量的话,就再来找我吧。”
两名黑衣男子互相望了一眼,说道:“那晚辈告辞了。”
两名黑衣男子翻身上马,快速离去。小院里只剩下老乞丐和那个小孩,以及大汉梁童的尸体。
小孩伏在梁童的尸体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老丐在小孩身后说道:“你姓梁?梁子恪的后人?”
那小孩止住哭声,点了点头。
老丐道:“紫面长刀梁子恪,也算个人物啊,他是折在谁的手上的?”
小孩道:“我,我的杀父仇人,是,叫穆羽钧。”
“杀神穆羽钧?”那老丐突然一叫,把小孩吓了一跳。老丐接着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十个梁子恪也不是他的对手,折在他手里,也该心服口服的。”
小孩继续低声哭泣,老丐接着道:“喂,你拜我为师的事想得怎么样了?你若拜我为师,我一定教你一身好武艺。不过丑话得说在前头,以我的本事,是打不过穆羽钧那小子的,到时候你能不能打得过他,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哦,还有一点,我是能打得过穆羽钧的两个师父的。”
小孩问道:“拜你为师的话,需要向别人讨饭吃吗?”
老丐答道:“那是自然,我是个乞丐,你自然也是个乞丐。不过等你学成本事后,想做乞丐还是做别的,就全凭你自己的意愿了。”
小孩摇摇头道:“我不要做乞丐,我不要向别人讨东西吃。”
老丐道:“你不向别人讨东西,那你接下来怎么办?梁童死了,没人再帮你找饭吃了。”
小孩答道:“我会打猎,我可以用打猎的东西和别人换东西吃。但是,我不讨饭。”
老丐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还想不想报仇?你们梁家的那几招剑法,在梁子恪的手上已经发挥到极致了,根本不是穆羽钧的对手。你再练多少遍,也根本报不了仇的。”
小孩依然摇头。
“那么说你不想报仇了?”
“想。”
“那你不拜我为师,怎么报仇?”
“我自己报仇。”
老丐呆呆地愣住了,这么多年以来,想拜在他门下的数不胜数,可是他挑来挑去都不大如意。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个不错的苗子,竟然折了自己的面子。
过了好一会儿,老丐说道:“好!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骨气,看来我真是没白白救下你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孩又摇了摇头。
老丐道:“你不拜我为师,我便不再帮你。咱们两个相识一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老丐说着,转身就走。
小孩道:“老前辈,等一下。”
老丐一愣:“怎么?反悔了?”
小孩道:“今天你救下我,我,我感激你,向你磕三个头,以示敬意。以后,以后……”
老丐哈哈一笑,说道:“你是想说以后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不是?”
小孩恭恭敬敬地磕完头后,点了点头。
老丐哈哈一笑,说道:“好!有骨气!”说完纵身一跃,就此消失不见。
小孩却在一瞬间成长起来,自己为梁童挖了个坑,然后简单地立了个木碑。最后收拾好包裹,背起行囊,就此离开这个无名小村。
七年后,白蟒镇。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正向两个年轻人讲述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战。老头儿是村里的一个寻常老头儿,他并没有参与那场战斗,只是恰好路过,从而成了那场大战的见证者。
两个年轻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男子叫吴大有,面相憨厚,身穿一身青色布衣,女子叫陆小燕,穿的是漂亮的花衣裳,头上戴着一朵刚刚采下的小野花。老头儿用沙哑的声音讲道:
“当年那场大战可谓是毁天灭地,一个将军用剑在地上轻轻一划,大地上立刻出现了一道三尺来宽,数十丈长的裂缝。他一个人,就杀了对方两千名精壮的战士。”
“陈阿伯有在吹牛了,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那么多人?除非那些人都呆呆的不动,像冬瓜一样等着来砍。”
“而且,一个人用剑一砍,怎么可能砍那么深的一道裂缝。陈阿伯可能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记不大清了。”吴大有说道。
“哎,你们两个小鬼头,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当时那场大战……”
“好啦,陈阿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等我们忙完了,再回来听你讲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哈。”陆小燕说着,拉着吴大有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吴大有道:“小燕,你说有要事,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陆小燕敲了一下大有的脑壳,说道:“要紧的事情就是去练剑啊?难道你认为,那不是要紧的事吗?”
“那是要紧的事,咱们还是赶快去吧,要是去晚了估计又要被三柱叔骂了!”
“我才不怕他呢!”
“你是他女儿,你当然不怕,我可怕得要命呢。”
“你肯定是练剑的时候又偷懒了,你看看人家小白,我爹就喜欢得不得了。”
“我可没有偷懒,小燕,我悄悄告诉你,我最近又新学了一招剑法。”
“是小白教你的吧?就一招梁家剑法,瞧把你给高兴的。”
一男一女两个十六七岁的青年,一边说笑着一边向村口走去。留下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叹息了两声,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晒太阳。
白蟒镇算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子,有几百户人家。整个镇子被一条大山环绕,算是一块不错的地方。
相传,在古时候,这里有一家姓丁的善人,有一次无意间搭救了一条小蛇。那小蛇为了报答他,让他们家变得十分富足。这家人富起来之后,对邻里更是友善,村民们遇到困难找他帮忙,他总是一口答应下来。有些人借了粮还不上,他也不去催收,反而见人家困难,又送一些钱粮过去。
每每家里丰收的时候,总会派一些人,担着粮食送到一些困难的人家。后来村子里发大水,那条蛇为了救大家,化作了一架大山,挡在了村子外面。洪水消退,人们为了纪念那条大蛇,将村名改成了白蟒镇,那架大山,就被称作了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