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女子脖颈处的勒痕呈八字形相交于耳后,舌骨断裂,面色青紫,嘴角有涎沫,手指处有磨损的痕迹,由此可见,该女子是从背后被人勒住,女子试图挣扎,所以会有摩擦的伤痕。女子被人勒死后摆放在卧榻之上。”
“那胸口的刀伤?”
“胸口处刀伤皮肉无紧缩,且肉色发白,可见是在女子死后血液停止流动,有人又用利刃补了一下,我猜测,这利刃一下应是泄愤行为。”
“照姑娘所说,若这女子的刀伤是死后造成的,那一滩的血……”
“大人,这不是人血。”千夏说道,“这血迹虽已干涸,但是血迹有明显的区别。”说着,千夏让衙差将女子的衣衫和卧榻之上的床单拿来。
“大人请看。”千夏指着衣衫上的血迹说道,“这处是靠近女子胸口伤处的血迹,血色呈暗红色,而您再看这床单处的血迹,又呈深红色,所以,这并不是人血。”
“何以见得?”
千夏很想翻白眼,总不能说是因为血色蛋白的含量不同所以会有血液颜色不同的情况吧?耐着性子,千夏说道,“大人若觉得可疑,可以验证一下。”
刺史点点头,叫人去准备一些猪血和鸡血。很快,衙差就取来了这两种血样。
“那我开始了。”千夏将猪血和鸡血分别滴在两块白布上,然后拿起一枚银针放在烈酒里沾了沾,就准备扎自己的手指。月白双眉一皱,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千夏的正要扎下去的手。
“月师兄?”千夏眨眨眼,不明白的看着月白。“我不疼。”千夏以为月白是怕她疼。
“呵。”在一旁的木公子笑了一声,“这事件本由在下引起,这血,自然是要由在下来。”说完,拿过千夏手里的银针,快速的扎在自己的食指上,顿时,鲜红的血液在指尖集结,越来越多,血珠越来越大。木公子将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另一旁的白布上,然后拿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还在冒血的指尖。
天气很热,这几滴血液干涸的速度很快。
“快看!”约么一盏茶的功夫,守着血迹的衙差指着白布说道,“颜色出来了!”
刺史连忙走过来,就连仵作也好奇的探过头来看。
“这是木公子的血,颜色暗红。”千夏说,“看着猪血,颜色深红,而这鸡血,颜色又稍鲜艳了些。”
刺史发出啧啧的声音。
“所以大人,由此可以推测,女子被凶手勒死后摆放在卧榻之上,凶手逃逸。但是又有第二个人进入现场,发现女子死亡,又忍不住心里对该女子的恨意,制造了这个意外的泄愤伤。”千夏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天气实在太热了,月白稍稍靠近了千夏,想利用自己的身高给千夏挡挡太阳。
“小女子大胆猜测,凶手和泄愤伤的制造者应该是认识的人,不然,后者也不会想到用动物的血泼到女子身上,试图掩盖女子真正的死亡真相。”
“现在,如果要洗脱木公子的嫌疑,照屋内蝇虫的生长和女子尸身的腐坏程度看,女子至少死了三日以上,那么就请大人去查验一下木公子是何时到达镇上的就可以了。”千夏用袖子擦擦汗,“这尸身不易摆放太久,还请大人查明该女子身份,早做处理。”
“死了三日!”刺史一听就对管家吹了胡子,“你们可以啊!死了三日才来报案!”
“大人,冤枉啊!”管家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家中没什么人,所以小人也很少上二楼去,小人真的不知啊!”
“姑娘说了这么一堆,可还是没给本官一个结论啊,凶手是谁?”刺史拦住正欲离开的千夏。
“大人,断案缉凶是衙门的事儿,小女子只是给大人一个说法,一个不枉顾他人性命的说法。”千夏有些不快,心想自己又不是捕快,更不是宋慈在世,合着验尸勘察缉凶三合一啊?
“不过,小女子可以给大人一个方向。”千夏想了想,“您看,要准备这么多的血,凶手得上哪去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