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刺史大人的面色又露出了些许的为难。“不是我不信任这药师谷高徒的医术,可就是这自古以来,也没有女子查验尸身的先例啊!”
“既然大人有难处,我也不为难大人。我不进衙门大堂,就在此处重新验尸。”千夏说道,“让一旁的衙差记录验状即可。”
“行吧。”刺史摸了摸自己胡子,“既然不进衙门,自当好讲。”
“谢大人。”千夏舒了口气,看向捕头,“还要烦请捕头大人准备些东西。”
“请捕头大人准备木架,上面要铺设白软布。并且多准备些苍术、皂角,我带的不多。再准备一个炭盆,火烧旺些。”
“好!”
“那接着就烦请大人离稍远些,屋里不必留这么多人。”千夏道。
刺史一行人往后放走了几步,又让一部分衙差在门口守着。刺史近距离的看了看木公子,嗯,虽说之前只是短暂的见过一面,但凭他这么多年官场识人认面的功夫,还是认出来了。刺史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千夏,这小姑娘似乎是木公子相识之人,嗯,惹不起。索性牙一咬,这要是让他们自证了清白,自己也落得个不偏不倚的名声。
“这位姑娘,本官既然许了你可以查验这女子,但本官话可说在前面,若是验不出来或者验错了,本官可是要依法严办的!”
“一言为定!”千夏随即打开自己带来的小包袱,罩衣也不用穿了,反正身上这套已经毁了。拿出糟醋,苍术、皂角,还有一副针线活特别粗糙的手套。一旁的月白有些微微发愣,他没想到这小师妹的包袱里藏着这些东西。
“师兄,帮个忙呗。”千夏伸手在月白眼前晃了晃。
“哦,好。”月白接过千夏递过来的酽醋,按照千夏的指示,将酽醋浇在千夏的手上清洗。
洗完,千夏戴上了手套,月白近距离一看,远处看还不觉得,这临近一看,这手套的做工还真是惨不忍睹。但是千夏觉得挺自豪,开玩笑,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能捯饬出这么一副已经很不容易了。
接下来,就是让衙差们在尸体三五步远的地方焚烧苍术、皂角。焚烧完毕,又差人用酒醋擦净了两具尸体,摆放在院子中。千夏从包袱里的小瓷瓶里拿出一片姜,含在舌根下,再次回到尸体旁。
“验:女性尸身,年约十九,内衫完整,外衫脱落。头颈部有明显勒痕,勒痕喉部靠上,嘴紧闭,牙关紧咬,舌头未伸出也未抵齿。勒痕延伸至耳后,舌骨断裂,面色青紫,嘴角有涎沫。颈部与手掌处有抓痕,手掌伸张,头发散乱,周身有磕碰的痕迹。胸口处有一寸长左右利刃伤,未贯穿身体,伤口处皮肉未紧缩,少量血水流出,肉色发白。”
“准备炭火盆。”千夏对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很快,炭火盆准备好了。千夏径直走到炭火盆前,跨步迈了过去。
“姑娘可有结论了?”刺史站在一旁,用宽大的袖子扇着风,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大人请稍后,小女子想再仔细看看这女子的衣衫。”
“有了。”片刻后,千夏摘掉厚厚的麻布手套,因为出汗,麻布都黏在手上。月白看见千夏毫不温柔的摘手套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手套摘掉,千夏的手背都磨红了,千夏看着月白,咧嘴一笑。
“大人。”千夏走到刺史面前,“经查验,小女子有以下结论。”千夏接过一旁的衙差递过来刚刚记录的验状。
“说。”
“这女子的确是被人勒死的。”千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