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京城很大,夏培尔和小鲨光是逛了商业区两条街,太阳就已经落山了。
人生地不熟的,为了避免夜里出意外,本来说今天要早点回旅社去。结果还是晚了一些。
“都是小鲨不好,玩得太入迷了。”
“没有啦,我也很开心能和小鲨多逛一会啦。”夏培尔安慰小鲨。
他们遇到一家新开的书店,在里面逛了好久,终于才挑到两本中意的绘本。
“你还走得动吗,我抱你好不好?”
“不——用!”小鲨赶紧摇头,“小鲨超能走的!”
这是真的,除了能水下呼吸和夜视,小鲨耐力还很高,不然没法承受驾驶巨蟹时的战斗冲击。
两人在路灯下紧赶慢赶,来到内城城门时后,却被告知已经过了出城的时间。
说是城门,其实这段城墙早就拆了建成宽阔的马路,只不过现在路上架起了路障禁止出入。
这也太奇怪了吧,好歹是堂堂的帝国首都,怎么还带宵禁的?
那守门的士官倒也耐心,在他的解说下,夏培尔才知道原来最近奥京盗贼滋生,就连贵族们居住的王城区都有被盗。
因为怀疑盗贼来自外城区,所以一入夜就会关闭城门,隔断内外交通。
没办法,夏培尔只能和小鲨往回走,准备在内城区找一间旅社什么的住一晚。
还好自己最近颇富裕……
但是夏培尔很快就发觉失算,内城没有一家旅店肯收他,除非他有“宿票”。
“‘宿票’是这个月才出的新法律,您不知道也正常。”一位好心的旅店老板解释一番,夏培尔这才知道凡是要在内城过夜的,必须要去警署开住宿证明。
这也是防盗贼的一环。
没办法,问了路,夏培尔拉着小鲨又走了两条街,这才找商业区的辖区警署。
警署里办宿票的人还挺多,排了半个小时队,终于轮到夏培尔他们。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那位警官遗憾地说:
“您能够证明您的职业,也付得起手续费,这没问题。”
黑眼圈浓重的警官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是疲倦:
“但是您的女儿有明显的‘兽牙’,您又没带她的的出生证明,这不行,不行……
“不过如果您女儿有觉醒什么超凡能力,倒是可以解释她的异常外貌。”
警官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小鲨:“小妹妹,你有什么比别人厉害的地方吗?”
小鲨似乎有点怕穿制服的警察,她从夏培尔大腿后面探出头来:
“小鲨、小鲨很会游泳!夜里也也也很容易看清东西!”
警官笑了,一边笑一边摇头。
果然是小孩,学会游泳就觉得很厉害,至于夜里看清楚东西嘛……大概是饮食不错,所以没有夜盲症。
他哪里知道,小鲨说的“游泳”指的是能一口气潜入上百米深的海底,而“夜视”指的是能媲美猫科的视觉呢?
一下一下地用钢笔头敲打着办公桌,他建议道:“或者可以这样,我把你们两个的关系写成主仆,毕竟现在有一个兽人奴仆也很常见……”
但是被夏培尔坚决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小鲨是我的女儿!
从警署出来,夏培尔气呼呼地拉着小鲨走出一段路后,有点赌气地说:“别担心,我们随便找一家旅店,我一把金圆拍过去,不信他不肯让我们住……
“为了100%的利益,他们能违反所有法律!
“这句名言很有道理对吧,嗯?”
没听到小鲨回话,夏培尔这才感觉手里空空如也,他回头一看,小鲨不见了!
心脏狂跳了一下,夏培尔四下张望起来,好容易看见了小鲨。
她正缩在街边一条长椅后面,抱着椅子腿不放呢。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
拖着有点发软的双腿走过去,夏培尔哭笑不得地问:
“小鲨你抱着凳子干什么?”
他不知道这是深海中的躲藏方式,一个大致轮廓的礁石能躲过绝大多数海洋生物的探察。
小鲨整张脸都藏在长椅的影子里:“都是小鲨不好,如果没有小鲨的话,阿夏自己就能去住旅馆了……”
夏培尔这才发觉自己光想着用钱解决问题,没注意到小鲨的感受,他赶紧说:
“怎么会是小鲨的错呢,都是世界的错!
“我们不去住旅店了,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外面!”
又哄又劝,好不容易让小鲨恢复了笑颜,夏培尔一把把小鲨举起,让她骑着脖子上,开开心心地向商业区边缘走去。
奥京的商业区建在一片宽阔的河心岛上。岛东边建着内城墙,墙外是深而宽的的干流,充当护城河;西边则是一条不到十多米宽的支流,从北到南横跨奥京内城。
夏培尔的目的地就是这条支流上的拱桥,这条内河上的七座四孔拱桥是“奥京百景”之一,叫做“枫桥秋夜”,很多长诗里都有提到过。
走到拱桥上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照出拱桥的轮廓。
“这种拱桥下面是分水洞,我们去洞里靠一晚,明天再回旅社洗澡休息。”
小鲨点点头,她被流民搭救的日子里睡的也只是树洞,不比这儿好多少。
更何况现在和阿夏一起,她觉得睡哪里都很好。
招出水鞭把自己吊下去看了一眼,确认分水洞内还算干净,夏培尔上来把小鲨也抱了下去。
由于雨季还没到,分水洞内不过有一些灰尘而已,夏培尔靠在石壁上,用斗篷把小鲨搂在胸前,轻轻地唱着摇篮曲哄她睡了。
看着小鲨安心的睡颜,他也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夏培尔被一阵喊声惊醒了。
喊声似乎是“抓贼!快搜!”。
睁开眼,分水洞里多出来一个飞贼。
这是个美艳的女贼,特别是她眼里那两汪水,一眼就能勾住别人的心神。她俏脸往下的部分,从脖颈开始都是靛青色夜行衣,包裹着诱人的曲线。
等等,怎么这个女飞贼连面罩都不戴的!
飞贼也是刚刚才躲进分水洞来,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手心一翻,一柄匕首就向夏培尔的脖子刺去!
“咔哒!”
飞贼顿住不动,因为她看到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从披风下轻轻探了出来。
“我枪更快!”夏培尔低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