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京,神圣罗夏帝国的首都,坐落于九峰半岛最东端,通过一条狭长的地峡和中部大陆相连。
如果把整个九峰半岛看作是一个头西尾东的大土豆,那么地峡就是土豆的茎,奥京城就在土豆的茎头位置。
在蛮荒的古代,九峰岛是一座和大陆分开的大岛,第一帝国花了整整六十年才填出一条三十八公里长、两公里宽的地峡,把九峰岛变成了“半岛”。
很费劲,但这是奥德大帝的遗愿,他的子孙们不得不填。
如今这条地峡铺上了横贯东西的铁路,奥京开出的蒸汽列车汽笛长鸣,从东边中陆给运来优质的焦炭、矿石,从西边半岛运来优质的小麦。
这条铁路的中心节点,就是奥京的城南总车站。
牵着小鲨的手从火车上下来,入眼的都是匆忙的人群,和长长的列车。夏培尔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但是前方依山而建的巨大皇宫群、还有山顶深入云端的修长高塔,都在告诉他这里一个超凡世界。
因为帮助了涡门的警长,夏培尔和小鲨拿到了警署的信函,可以购买火车票前往奥京。虽然是搭乘的运送谷物的火车,不过一路观赏风景,倒也愉快。
同行的还有流民的首领老加德,不过他一下火车就跑了,说是去联络合适的蛇头。他带着夏培尔捐赠的200金圆,准备在帝国买一块合适的荒地安顿流民们。
送别了老加德,夏培尔牵着小鲨就往奥京城内走去,他想带着小鲨先逛逛。
在外城找了一家旅店安放好行李,牵着小鲨才刚出旅店门,一辆马车就擦着边在他们面前刹住,骏马被车夫高高拉起身子,马蹄空踢了好几下。
“你开车不长眼睛吗!!”夏培尔惊魂未定,对着那辆豪华装饰的马车张口就骂。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瞎子都能看得到,这辆车是圣堂的马车,扯顶装饰着七层三角徽记。
人群自觉地围拢上来,好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夏培尔发现自己最近老是被人围观。
围观倒不要紧,你们要给点赏钱该多好。卖艺久了,夏培尔看见人群围拢就想掏出竖琴卖唱一曲。
驾车的车夫捋起袖子正要上前和夏培尔“理论”,马车里传来一阵淳厚的男中音:“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和别人打架。”
红袍主教瓦拉蒂走下车来,面带微笑向围观人群挥手致意。
他其实心里很烦躁,接到急报以后他从中陆驱车赶来,结果硬是慢了两天!
大路上差点撞到女疯子,荒地里断了车轴耽搁两天,好不容易进了奥京,又差点撞到小女孩。
早知道还不如坐火车呢!
他从车夫手里拿过一个小钱袋放进夏培尔手中,声称是“受惊费”,又说了几句关切话,才上车离开。
“不愧是圣堂的红袍子主教,可比那些贵族讲理多了。”围观人群称赞着散去。
夏培尔叹了口气,掂了一下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
他把钱袋放进小鲨的手里,让她打开:“我们去逛逛内城的名小吃怎么样?”
小鲨打开钱袋一看,都是黄澄澄的大铜角,她“哇”了一声:“所有点心和糖果我都想尝尝!”
她从夏培尔那里学会了数数,知道这一小袋钱能买好多吃的。
小鲨蹦蹦跳跳牵着夏培尔往前走,他们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街道拐角处,一个奇怪的女人在跟踪他们。
“哎呀,还想看看他有没有战斗的勇气来着……”伊可躲在一颗树后面,非常遗憾。
她一路向北,在地峡遇到铁路后扒了火车来的奥京,凑巧和夏培尔同一天到。
顺着道标信号找到这条街,她发现自己当年做的竖琴就在夏培尔的背上,主体还是她的战弓没变,只不过换了一些零件。
“既然命运选择他来拨动道标,我得看他够不够格做我的选民……”
几个小时后,奥京内城。
仗着步子快,伊可一直紧跟在夏培尔他们身后百米处。她其实也想坐那种“有轨公交马车”来着,但是她除了一包咸鱼,一枚铜板都没有。
夏培尔他们买了一包又一包小吃、糖果,伊可只能眼巴巴地用咸鱼解馋。
早知道就不用肉身降临了!
“诶诶,怎么吵起来了,亲子吵架?”看着前面夏培尔和小鲨在争抢着一罐糖果,伊可非常好奇。
她食指拇指围成一圈套在耳朵旁,另外三根手指拢成蜗形,听清楚了远方的吵架声。
幸好幸好,自己把这具身体的性能捏得很高。
她听清了,那个小女孩正在对“准选民”撒娇:
“不嘛不嘛,我还能吃嘛。”
“胡说!你明明都是啃一口,然后剩下的丢给我吃。三种小包子、四串烤糖花、一袋酱牛肉干……我都数不过来!”
小鲨眼神闪烁:“那是……那是我喜欢阿夏,也想让你尝尝味道嘛”
捏捏小鲨圆嘟嘟的小脸,夏培尔苦兮兮地说:“那等阿夏肚子不饿了,你再给阿夏‘尝味道’好不好?”
听懂了夏培尔的话,小鲨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这包糖果先归我保管!”夏培尔趁机夺过那瓶五颜六色的糖果,装到自己的单肩斜背包里。
“啊你趁我不注意!你耍诈!”
“这不叫耍诈,这叫兵法!”夏培尔得意洋洋地抱起小鲨,小鲨两条小手在他肩膀上够了半天也够不到背包的拉链,只能放弃。
“那阿夏你现在肚子饿了吗……”
“哈?哪有那么快!”
看着两人的背影,伊可满意地点点头:
“对待小孩宠溺得当,又有足够耐心,不错。要是他对待信众也能这样,应该是个教宗的好苗子。”
就像在宠物店里发现聪明狗狗的少女一样,她已经准备掏钱包了。
因为怀疑是收集信仰的姿势不对,伊可现在特别想要一个选民帮忙传道收集信仰。
如果有一个好选民当教宗,他一定能给我拉好多信信徒,一口气收集几千奥的信仰!
她已经开始怀念那满是宝物的随身空间了。
(阿符:您不怀念怀念我?)
越想越开心,她从背后包袱里摸出一条咸鱼,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