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容遍体鳞伤,浑身如被马车来回碾了数遍。为了不让人发现异样,强撑着回到晋王府,一进到兰园就倒在了床上,神情委顿,再不复当初恋爱时的光彩。
她无助地躺在床上,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太子疯狂在她身上索取的一幕,她恨这个男人,也恨起了公主。太子和公主,就是一对横行在人间、视人命为草芥的恶魔,仗着手中的特权,肆意凌辱别人的尊严,左右别人的人生。蒋婉容悔不当初,泪水滚滚而落。
平息过后,蒋婉容暂时息了对付后院女人的心思,纵然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失去了侍奉爱人的资格,只要没有勇气去死,生活就还在继续。纸是包不住火的,接下来的问题才是紧要的,她要如何面对?
她沉浸在一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中,觉得以后太难预料了。想到晋王对付人的手段,她就不寒而栗,晋王的后院也有别人安插的暗谍,一旦被发现了,轻则赐死,重则将人丢到军营中去任人糟蹋。晋王在处置的时候,从未刻意回避她。假如……,她简直不敢想象。
如果出了府,她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太子会立即施以严惩。想起太子的手段和警告,她也是不寒而栗。与魔鬼打交道,她必然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如今她被迫上了太子的贼船,蒋婉容绝望地得到一个结论,魏家人都是恶魔!
这三天里,她的一颗心起起浮浮,难以平静,且不知不觉中,她对晋王有了怨气。想到如今晋王对自己如弃敝履,蒋婉容也是心绪难平,她一颗真心付诸晋王身上,如果不是他绝情绝义,她何至于如此狼狈,受人凌辱。如今她已是他名义上的女人,他没有保护好她,令她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失了清白,晋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最当紧的,还是她与太子的关系,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晋王彻底唾弃。为今之计,她只有想办法在晋王发现之前,就找到个好的去处。现在太子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须得抓紧他。最理想的莫过于她入东宫,这样就不怕晋王的报复了,蒋婉容想孤注一掷,破罐子破摔了。
可是,她与晋王有那么美好的过去,她如此的爱他,要让她仅因失了清白就放弃他,她不甘心!
她闭门三天未出,冯管家便怀疑了,着人打听了一下,公主府里也不是铁板一块,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晋王得到冯管家的报告,倒也没有在意,只嗤笑一声,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不用理会!”想到上次她堵截自己,明显对自己情根深种,想来她应该有分寸,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晋王认为蒋婉容虽然虚伪,但此时她对他还有期望,还不至于背叛自己。有了这份迷之自信,晋王对蒋婉容的异样神奇地做到了视而不见。
庾文程被公主拖进了内室,直接就上了床,两人直至傍晚时分才起床,府中的客人早就走了,他疲于应付,早就累坏了。府中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是第二天才从褚云口中知道的。太子兄妹均是目空一切之人,有此作为毫不奇怪,可叹爱慕虚荣的蒋婉容以为搭上公主就攀上了高枝,谁知却搭上了自己的清白和未来。
她和晋王再也回不去了,失贞事件更让她难以在晋王府立足。庾文程自然而然想到郗茂,去了一个对手,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庾文程无比担忧的郗茂,此时正在松山听从京城回来的潘二叔报告茶馆的经营情况。
因是京城,城西小茶馆的价钱要比松山贵一些,一碗盖浇饭卖十文,绿茶、荞麦茶两文钱一碗,续添免费;果茶五文钱一杯,续水也免费。代喂牲口三文,瓜子、花生也是两文钱一小碟,也有自制的盐水豆,二文一碟,蜜饯、干果稍贵一些,但价钱都很公道。
开张十余天之后,每日营业收入接近二两银子,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了。仇大在周围极有人缘,官府、街面上的混混也不来找事,因此,几个大男人能安安静静地做生意。每日营业收入都在上涨。
最后,潘二诚心诚意地说,“侄女,仇大他们托我带句话,谢谢你。”
听到潘二带回来的消息,郗茂放下了一半的心。她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地段,适合做这个生意,京城挺大,进出的普通人也需要一个憩息之地,城西小茶馆恰好具备了这个功能,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郗茂已经小有积蓄,不用为基本生活发愁了。开城西小茶馆,更多的是为潘二叔、仇叔等人找出路。他们曾是兵士,郗茂因此对他们有天然的亲近感,这个时代的退役军人生存更为不易,自从听到他们自发地照顾同袍遗属,她就想为做他们做点事了,就当给退休生涯找点调剂。偶尔,她也去看一看,发现问题纠正一下。
小本生意,要发大财肯定不可能,求温饱则足够了。
仇大原来是郗颂直接的手下,自得知郗茂的身份后,便直接把她奉为了主子,态度恭敬不说,还唯命是从,特别是郗茂一力主持下开了茶馆之后,生意立竿见影,他对她更敬重了,弄得郗茂很不好意思,几番劝说他不必如此,可是他就是不听。郗茂也只好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