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见谢睿樘跪地请战,连忙对着郭宽喊:“快!快!快拿朕的兵符,给端王调京军!”
郭宽连忙从贴身挂着的一个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瘦长的檀木盒子,打开来,正是皇上的随身兵符,虎符。
皇上接过虎符,转身一步一步走到端王面前。他看看四周,跟着他退到演武场的只有姬贵妃、献王、陈阁老、户部尚书裴世焱、吏部尚书沈安、忠国公姬芮城、其余十来个,也都是文官。眼前无将可用啊!
忽然皇上眼前一亮,看到了正在带着士兵绑人绑得正欢的程寒柏。程寒柏才被皇上任命为京卫指挥使不久,皇上对他的印象很深,刚才又见他指挥若定,一派大将风度,皇上的心立刻定了下来,大声宣道:“端王、程寒柏将军上前听封!”
程寒柏听到点他的名字,立刻丢了绳走过来,跪到端王身边应到:“臣在!”
“朕封端王为护国大将军,程寒柏为骠骑将军,率京军五万,抗击鞑靼侵略军,不灭入侵敌军,势不还朝!”皇上从未在阵前封将,今日也是头一回,不免说得有些心情激动。
皇上将虎符放在谢睿樘向上摊开的掌心上,望着他的眼睛说:“你是朕的儿子,朕相信你,一定能大胜而归!”
“儿臣,遵旨!”谢睿樘响亮回答。
事不宜迟,两人将陆续赶到演武场的侍卫和参加演武的军队,全部留下来护驾,只带了两人的的亲兵护卫,匆匆离去。
上马后,谢睿樘远远往皇上身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海棠也在热烈的看着他。他像在月湖镇时那样,右手握拳,拳心向着心房。马原地转了一圈,便朝外跑去。
海棠再次看到谢睿樘做这个动作,含着眼泪,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皇上顺着谢睿樘的目光回过头来,看见了程海棠。想起刚才在观武台上,鞑靼人刺杀自己,程海棠她一个小姑娘敢于不顾自己安危,挡在自己前面,皇上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亲近。程煜养了一对好儿女啊!
皇上对海棠点头笑笑,牵起姬贵妃的手,慢慢的向出口走去。
献王和刚才就在演武场上的康王,急忙出来整顿护驾的卫军,指挥着大家慢慢离开演武场。谢元榠早已将场外的人员疏散开来,皇上的龙辇也已经停在场外。
护卫军护着龙辇踏上了归程,其余的车驾也陆续跟上,往京城方向走去。虽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但终归保住性命也没人受伤,皇上也算保住了颜面。
跌宕一场,大家甚至忘了太子那件丑闻,只惦记着入关的鞑靼,能不能被端王剿灭。
海棠和郡主走到谢元榠身边,谢元榠看了她们一眼,说:“你们不用跟着走,端王和程将军把亲兵侍卫全都带走了,他们让我护着你们回去。”
海棠点点头,拉着惊魂未定的郡主,回到马车上。
“姑娘!”“郡主!”
马车旁边等着她们的宝琴、宝瑟和霁儿,激动的跑过来接她们:“我们和你们走散了,跟着人群挤了出来,正要进去找你们,遇到榠世子,世子说你们没事,让我们出来等。”
紧张了半天,郡主忽然大哭起来:“鞑靼人好可怕!我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她刚才一声未出,从头至尾都拉着霜儿的手,跟在海棠的后面。
这时世子带着初一、十五,还有无双、无影十来个人过来,他下马来,拍拍妹妹的背,笑着说:“早叫你站远点,你偏不听!”
他又转头看着对海棠说:“这里善后还有很多事,我就不陪你们回去,他们保护你们走,可以吗?”
海棠看了一眼那些护卫,都是谢元榠的亲卫,她眨了眨眼睛说:“不好。您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他们都走了,您的安全如何保障?就算走了,我们也还要分心来担心您。”
谢元榠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牵起海棠一只手,忽然又觉得有些唐突,放开,却舍不得。迟疑片刻,他牵起青瑶的一只手,将她俩的手合在一起,温柔的说:“海棠,我把妹妹交给你,你平平安安的把她带回去。人你带走,你们到了京城,会很快转回来。我马场还有人,你……放心!”
望着海棠她们的车子渐渐走远了,谢元榠从怀里掏出那支,带着他体温的花簪,定定的看着簪头上那朵海棠花,仿佛初见那日的暴雨又一次下在心头。
骤雨无端惹愁绪,那堪纷纷说疏密?休论谁缘浅情深空来去,只管看云散风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