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里的钟声
刘晓莹译
“七点十分,托尼,我们已经从杜鲁门起飞有半小时了,再过这么长时间,就能到华盛顿了。如果这是逃亡之旅的话,我想没有人认为我会再回来。”坐在机舱靠窗位置的大个子看着腕表说。
“可萨姆,你不是在逃亡。”我说。
“对,我不是在逃亡。” 他微微一笑,赞同地说。
突然,从头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萨姆瞪大双眼,他对滴答声异常敏感,现在他全身发抖,右手紧紧抓住我俩座位之间的扶手。
其实我也害怕,因为这滴答声正是定时炸弹的标志。
他惊恐万状地望着我,好像我能保护他。
我故作镇定地站了起来。先看了看萨姆头顶行李架上的公文包,我确定它不是萨姆的,他的皮包放在身旁,上面还印有他名字的缩写。
滴答声是从那只没有记号的皮包传来的。或许是我过于紧张,我总觉得这声音很响,就像是在打鼓,每一声都似乎要将我的生命及飞机上其他四十几个无辜的生命毁掉。
我看看那只公文包,没敢碰它。不错,的确是定时装置,可没有人知道它的引爆方式是什么。或许只要一移动,它就会爆炸。
“找到没有?”萨姆问。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我无言以对。这时,萨姆前座的小男孩十分不安地说:“妈妈,我听到始终声。”
一位空中小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到我座位旁边的过道上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那是你的吗,先生?”她的微笑时牵强的,“里面是一只钟,对吧?”
“那不是我的。”我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小姐,它可能是一只炸弹,坐在窗边的是萨姆。”
空中小姐听了我的话后快步走向驾驶舱。萨姆看了看我。不一会儿,扩音器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嗓音:“各位乘客,我是机长,十七号座位上面那只没有标签的皮包,不论是谁的,请声明……”
那滴答声在我耳边依然如打鼓般响。机舱内的人全都转向我们,交谈声四起,却没人认领那只公文包。
“该死,它什么时候会爆炸?”萨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
机长带着镇定的表情,走出机舱。他来到我旁边,抬头瞧了瞧公文包,又注意地听听,见过道末端有位男士想站起来和他说话,他忙说:“请坐下。”
“炸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乘客们都惊慌地站起来,向前舱和后舱乱跑。
混乱中,我迅速地告诉机长说:“我叫托尼,是私人侦探,我带这位萨姆前往华盛顿作证,他的证言是证明塔克兄弟在中西部所作所为的关键,他的出庭可以消灭一个犯罪集团。”
机长说:“我们可以把它丢出机舱外。”
“那机舱能保持正常的压力吗?”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装置,改变压力可能会式炸弹提前爆炸。”
机长赞同地点点头,马上抬高声音大叫道:“诸位请回到原座,假如我们能紧急降落……”他居然表现出了惊慌,“天哪,等一等。”他看看手表,“七点十九分。”自从滴答声响起,时间已经过去几分钟了。
“我们需要四千米的跑道。在新阿巴尼附近有一个小机场……”
他冲向驾驶舱。几秒钟后,我们被告知系上安全带,飞机准备紧急降落。
偌大的飞机俯冲滑翔,发出巨大的声响。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我看到一个风向塔,两个小小的孤寂的棚子,三辆闪闪发亮的汽车停在跑道边。
那三辆黑色汽车在等什么?
我的面部肌肉顿时僵硬起来,只能傻兮兮地冲着萨姆笑。他则皱着眉头看着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我越过他的头,伸手取下那只公文包,他惊慌地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我挟着公文包,迅速跑到驾驶舱。
副驾驶在驾驶飞机,机长看看我和公文包:“你傻了吗?”
“是啊,我差点儿就成傻子了。”
飞机正在滑落。
“马上飞离机场。”我说。
那位副驾驶根本不理我。
此刻,我做了唯一能使他们听话的事,我举起手中的公文包,要把它砸在机舱壁上。
机长试图抓我,但没抓住。我打开公文包,里面只是一只静悄悄的小钟和一只发出噪音的大钟。小钟牵动大钟,七点十分准时发出声响。
果然没有炸弹。
“他们对你们处理危机的方式了如指掌,”我说,“他们猜到了你们不敢去动那皮包,若是响声是从七点十分开始的话,咱们正好会在这里降落,而飞机一旦降落,这三辆汽车就会从这荒凉的机场里带走萨姆。”我继续说道,“现在请你们通知下面机场的人,马上报警逮捕他们。”
萨姆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华盛顿,由于他的作证,警方终于破获了这个犯罪集团。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