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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寺中遇险

话说莫夫人带着婢女秋桐到弥陀岩的观音庙进香,一路上小心谨慎。

当她穿过门廊,步入佛寺大殿,望见那庄严神圣的观音塑像安详地盘坐金莲花上。她的内心瞬间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来。

大堂内一个年老的比丘,身着青布僧衣,放上供品并在供案上点燃了蜡烛,烛光忽明忽暗,将幽暗大殿内的氛围烘托得更加神秘。

莫夫人跪下来开始祈祷,但只跪了一小会儿,她感到身后多了一个人。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位脸色惨白的青年男子跪在几尺外的地方。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眼睛一直在望着莫夫人这边。

这令莫夫人很是惶恐,她赶忙起身,带着秋桐急急地朝寺门外走去,想早点回到家中。

她们特地选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以免引人注目。

正午的阳光斜照在小巷内,街道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都在低头匆匆的赶路。

正当她们脚步飞快地走在街巷的石板路上,忽然前面一位身着黑衣、满面污黑的男子,摇摇晃晃地向她们走来。莫夫人只想赶路,就故意躲着他走。

谁知那人一路打着哈欠,拿着一柄油纸黑扇,边摇边行,但却偏偏迎着莫夫人走了过来,并挡在她们面前,对着她们挤眉弄眼、似笑非笑。

莫夫人很是厌烦,不禁皱了眉头,拉着婢女往旁边闪躲,并加快脚步,只怕沾到了那人身上的污秽之气。

突听那怪人干笑数声,声音甚是刺耳,伸出他那黑呼呼地油扇,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莫夫人嫌弃得用手绢掩住口鼻,让婢女给了他几个铜板,准备继续向前走。但那人好像并不领情,合上折扇就往莫夫人身上探来。

“大胆狂徒,还想轻薄我们不成。”莫夫人刚想发作,身边的秋桐已将手中铜钱往那怪人身上弹射过去。

“铛铛——”几声,那怪人左手中指连弹,将几个铜板一一弹落。

“夫人小心!”秋桐见来者不善,拔出头顶一枚两头尖椎的玉女簪,向那怪人打去。

那怪人动如飘风,移到莫夫人身边,手爪已搭向她的肩头。

莫夫人见这怪人扑上之势猛不可当,将衣袖一挥,袖中生风,往那人手腕上卷去,顺手一带。

那黑衣怪人竟避闪不及,忙左足点地,向左前方纵去,顺势往地上一滚,两枚袖箭已从他袖中飞出向莫夫人打来。

莫夫人一惊,挥起衣袖如风行电掣般将两枚袖箭拍掉。

“好,好手法!”她身后方传来一喝彩声。

正当她想回头查看,眼前一个身影飞将而下。

站在她面前的是刚刚在寺庙中遇见的那位白衣男子。只见他手持一柄油纸白扇,风姿翩翩的站在莫夫人面前。

莫夫人眉头紧皱,喝道:“你们是谁?为何在此刁难于我?”

那黑衣怪人已起身站在白衣男子身边,露出邪魅的笑容来,尖声说道:“不用管我们是谁,倒先问问你自己,你又是谁?”说话间打开折扇,朝她飞扑而来。

那黑油折扇居然是铁骨打制,一旦展开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片,雷利生风,还未到面前,风已先至,真是迅猛已极。

莫夫人一看不好,忙拔下头上发簪。这发簪戴上头上看不出有何不同,拿下来却是一柄五寸来长的小尖刀。

莫夫人身形晃动,提刀猛往黑衣怪人身上横削而去。

黑衣怪人赶忙回手,用折扇来挡。

只听“刺啦——”一声,折扇被刮得喀喇声响,火光四射。一把铁扇瞬间被削得断了几段,上面的油纸更是破得不用再提。

黑衣怪人没料到自己的利器立时折翼,在他恍神之际,莫夫人一脚飞腿往他右腿踢去。黑衣怪人躲避不及,“喀”的一声,右腿几乎折断,滚倒在地上。

“小心——!”秋桐一声惊呼。

莫夫人立刻感到后颈涌来一股凉气,忙奋力往下一低,惜势往前一滚,原来那白衣男子已经从后边攻到。还好她仗着身形灵动,于千钩一发之际倏地窜出,才躲开了这一击,惊疑不定之时,怒喝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下此死手!”

那白衣男子冷冷说道:“我们颍门双扇依令行事,从不问死活!”莫夫人听了,暗暗心惊:“原来这两位就是颍门的黑瞳铁扇和白骨银扇。向来颍门的人为重金卖命,难道……”,还未待她多想,白衣男子已经飞身攻来。

只见他轻轻一抬手,六枚毒针分上中下三路,向着莫夫人激射而出。

莫夫人忙急跃而起,舞起衣袖,将几枚毒针打落。但那毒针锋利无比,她的衣袖已经被削扯去了一块。还好,她处变不惊,抬腿一记“倒挂金钩”将两枚毒针踢向白骨银扇。

这白骨银扇惨叫一声,双目已被两枚毒针同时打中。他感到眼中渐渐发麻,知道中了喂毒暗器,愤怒若狂,却一时急怒攻心,将手中折扇飞甩出去。

那折扇飞旋起来犹如银环一般,“唆唆”朝莫夫人和秋桐旋转着而来。

莫夫人忙飞身将秋桐拉到一旁,只听得膨膨两声,这飞扇击在旁边一块岩石之上,深深插入石中。

“大哥,大哥,你小心,我来帮你了!”摔倒在地上的黑瞳铁扇挣扎着要爬起来,向白骨银扇的方向挪动过去。

白骨银扇双目已瞎,不能视物,又丢了兵器,就在那乱抓乱拿,犹如疯魔一般,边抓狂踢打,边厉声喝道:“你这恶婆娘,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莫夫人屏息凝气,拉秋桐离得远远地,看着这两人一个双目已瞎,一个断了一腿,想必一时半会不会对她们有什么危害。

但她又不想一下将这两人了结,怕是颍门还有其他人在附近,担心再遭来更大的报复。要知道颍门做事,向来冷酷决绝,为复仇不惜追杀到天涯海角,是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莫夫人偷偷拉着秋桐就走。

那颍门双扇伤得不轻,根本无暇顾及到她们。

刚回到家中莫夫人连忙把管家老杜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了最近几日在家附件可有可疑的人出入。

管家老杜低头冥思了一会儿说道:“近几日,家中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在药铺周围有几个长得非常凶恶的胡僧在哪里走动。”

莫夫人一听,心里一惊。

老杜接着说:“因哪几人随缘讨化并不碍事,所以我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来通报了。”,

“可否有问过他们来历?”

“小的有拿点散银打发他们,听他们说五台山的僧人,行游天下的。”

“哦,知道了,下去吧!”

老杜诺诺然就要退了出去,却又被夫人叫住了,“快去把老爷叫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好,我立马就去。”

很快莫理事就被请了来,关门闭户夫人商量了一番。

许久莫理事才走了出来,只见他眉头紧锁,交待老杜,要格外留心门。

正说话的当儿,突然门外传来熙熙囔囔的声音。

外面的店员匆匆进来通报,原来是县太爷派信使传来了一份密函。

莫理事接过使者递上的蜡封密函,仔细一看。原来宫中贵胄欠安,许久未愈,宫内御医束手无策,皇上焦急万分。朝廷要求各地遍寻民间名医,为其诊治。刚好太医局有位太医听闻了莫理事的名气,举荐了他,这样就从临安发来了这份密令。

使者抱拳作揖,说道:“因这是密函,请莫郎中看后就将其毁掉。”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这位小哥了。”莫理事说完让老杜拿点银两赏与来人。

“谢大人,小的即可回去复命!”使者得了银钱,乐颠颠地走了。

莫里斯回到房间内,将此事与夫人一起商量。

夫人忧心忡忡地说:“我本想在这里过个安定的生活,不承想会如此。”

“反正这儿也是不能再待了,去临安避一避也好。”

“但这两个娃儿怎么办呢?”

莫老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莫平跟着我们去临安,莫凡不能去。”

“嗯,那又要如何安置凡儿呢?”

“我想将莫凡寄与齐云山的张真人处。一来我与张真人交情匪浅,二来他不是刚刚拜了师吗,送他去学些本领也好。”

“哪倒是好,我们此去吉凶未卜,给凡儿先寻一个安稳的去处也好。”

“那就请夫人快点去安排吧。”莫里事说着背着手走出了房间。

紧接着,莫夫人差人关闭了药铺,拿了钱银遣散了仆人,连多年贴身伺候自己的秋桐也不肯留下。

等一切安排妥当了以后,莫夫人又将哥俩叫到面前来,与他们讲了缘由。

莫凡初听甚为诧异,心里万分不舍得,不由得鼻子发酸,汪汪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

“凡儿乖,我们这次去临安,少则半年,多则两载,定会回来接你的。”

“哪,哥哥为何不与我一起去呢?”

“你哥哥同我们一起到临安,好准备明年的科试。你父亲与张真人关系极好,你大可放心在山上好好学些本领,就是千万不可调皮了。”

“哦,哪好吧!”莫凡忍住泪水,转念一想,去道观修行不是可以免了上学之苦,还可以与漂亮的师姐一起修行,也是一件美美的好事。

在他幼小的心里,觉得修行就是两人一起舞刀弄棍,顺便来个眉目传情,说不定山上还有更漂亮的小师妹在等着他呢,想着想着,不禁偷偷乐了起来。

母亲温和地摸着他的头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可让别人看到你随身挂着的这块玉佩。”

莫凡摸了摸胸口,答道:“孩儿知道了。”

他知道这块白如凝脂的玉佩从来都是贴身戴着,不能随便示人。但具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问,母亲也从来没有说。

“凡儿,我这有把羊角匕首能削铁如泥、吹毛刃断。”说完莫夫人取下她那柄藏于发髻上的小匕首拿给他看。

莫凡接过匕首,比划了两下,连声说道:“好用,好用。”

“我将它缚与你靴子内侧,需片刻不能离,好作防身之用。”母亲说着将匕首拿了过来,放置在靴子内,一并教他抽取之法。

“母亲尽管放心,我会好好的。”

“那就好,哪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天不亮就起身。”

莫凡和哥哥拜别了母亲,各自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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