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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久别重逢

次日,杨眉带着佑光父女一同前往莫家药铺。

他们三人刚踏进药铺,店员一看是熟人到来,就将他们引入内院就坐,再前去通报主人。

这时院内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禁引得杨眉起身观望。

只见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男童,趴骑在院中榕树上,对树下的莫理事囔着:“爹爹莫生气,莫生气,小事一桩何必动了肝火。”

莫理事喊道:“你休要与我胡搅蛮缠,你哥哥已经去里面罚跪了,你快快下来。”

顽童道:“我如果下来,你得打我,打在我身上,疼在娘心上,我不能下来呀。”

莫理事卷着衣袖,手里拿着戒尺,气呼呼地说:“你这顽童,管家快去给我拿梯子来,待我将你揪下来,好好打上一顿。”

顽童大喊:“娘亲快救我!”

莫夫人在一旁看劝阻不成,急的团团转。

趁大伙一不注意,男童“哧”的一下从树下窜了下来,就往前厅逃了过来。

“噗通”一声,与刚起身要来看究竟的周佑光撞了个满怀。

佑光将踉跄的男童扶起,仔细一看,好一位面如冠玉的孩童。

孩童看跑不脱,忙囔道:“侠士快放了我,我定不会亏待你。”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小童。”佑光看了十分喜爱,哈哈大笑。

“谢谢兄台,将这顽童擒住。”莫理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的周师叔,莫郎中为何这般生气呀?”杨眉上前行过礼。

“这顽童是犬子莫凡,他将他哥哥的习字拿去卖给学馆同学糊弄老师,拿了钱又请别人替他上学,自己跑到山上疯玩……”

顽童囔道:“我那是去山上采草药了。”

“还敢顶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莫理事挥手做势要打。

佑光心里不忍孩子受罚,一手护住孩子,一手替他挡着,说:“且慢,这小童虽然顽皮却又非常机灵,好好加以引导,必可成大器。”

莫理事连连摆手,摇头道:“这位道长过誉了,犬子顽劣,实在惭愧,惭愧啊。”

佑光仍是坚持:“我说的确实,看这娃儿凤目龙睛,非凡人之材。如果不嫌弃,可以收入我的门下,让我好好来调教一番。”

莫凡一听,极不情愿地扭动着身体,嘴里直喊:“我才不要做道士呢,做道士不能讨老婆的。”

佑光笑呵呵地说:“你怎知道士不能娶妻?我们门派尊的是玄武真君、吕洞仙师,是可以娶妻的,并且男女也是可以一起修行的。”

莫凡的大眼珠子一转,抬起头看着佑光,说:“哦,这倒是极好的!”

“爹爹,休要与这顽童说笑。”周绮云走了过来,一脸的嫌弃。

莫凡发现走来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姑娘,眼睛瞪得老大,许久都没有眨巴一下。

莫理事连忙抱拳说道:“谢谢道长抬爱,小儿愚钝恐难成器。”

“不,我要拜师,我要和漂亮小姐姐一起双修。”男孩一把挣脱开。

佑光顺手一放,小男孩“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浑小子你懂什么,还不快起来。”莫理事一急手一伸,一把要去拉他,却被他躲开了。

佑光笑着说道:“莫急,莫急,你待与父亲商量好了,再拜不迟。”

“那里的话,你要收徒,且受过我三拜,就是已经成礼,不可反悔的哦。”莫凡跑去躲在母亲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答道。

“道长抬爱了,莫信小儿戏言,我们还是先去议事吧。”莫理事满脸堆笑,将客人请到前厅,边走还不忘回头,瞪了莫凡一眼。

莫理事交待店员拿来的药材交与杨眉,又客套的赠送了不少贵重药材。

杨眉再三谢过,又将昨夜在酒家遇到恶徒之事告知。

莫理事听后,脸色骤变,低头沉默不语。

杨眉道:“这些恶人虽被我打跑了,但我仍怕其他歹人会来叨扰,还望莫郎中早做准备呀!”

“谢杨道长仗义相助,我定让家丁们多加提防。”莫理事仍是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杨眉见此也不好在久留,与莫理事依依拜别后,就和佑光父女一起回山去了。

送走杨眉一行后,莫理事这才走回内室,只看到夫人站在大儿莫平身旁。莫平因为弟弟的事情受牵连责罚,仍旧跪在哪儿。

莫理事轻声说道:“起来吧,以后不许任由弟弟胡闹了。”

莫平拜了两拜道:“谢爹爹,孩儿以后不敢了。”

莫夫人忙将他扶起说:“快快回书房读书去吧。”

“好的,孩儿退下了。”莫平战战巍巍地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夫妇两人了,莫夫人轻轻走去关闭了门窗,给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的丈夫端上一盏茶,道:“官人你且消消气,不要对凡儿太过严厉了。”

莫理事气仍没消,气愤地将桌子一拍,说道:“我严厉?!你可不要惯着他。”

“道理我知道,但你曾想凡儿身份特殊,不是我们常人所能比拟的。”莫夫人轻叹了一口气。

“唉!”莫理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不都是为了他!他倒好,整天瞎混,就怕没个真本事,往后……”。

莫夫人也忧心忡忡地坐了下来,揉了揉着胸口说:“老爷啊,我近日胸口发闷,眼皮直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好呀!”

莫理事放下茶盏,抚慰夫人说道:“刀口浪尖都躲过了,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莫夫人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明日还是去观音庙求个平安,好图个安稳。”

“那也好吧!”莫理事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那一边,杨眉三人径自向齐云山出发,起初上山的道路倒还宽敞,后来越走山径越险,两边的景致也越奇了。

走过了几处峭壁,三人行顺着狭窄的小径往上攀爬。

绮云虽有习过功夫,走在如此陡峭的山路,却也是有点吃力,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父亲体谅她年幼,小心叮嘱说:“如今云雾这般缭绕,相必是已经快到最高处了吧。”

绮云好奇地四下瞧着,兴奋地说:“嗯,我们犹如在云雾中行走一般,白云一团团从脚步下飞过似的。”

“还是要小心,雾气湿滑,一失足恐要粉身碎骨了。”杨眉将行李放下,“这地方叫望仙亭,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吧。”

绮云回头向山下望去,一片薄雾茫茫中,隐隐能看红墙绿瓦的玄武庙。而头上一轮红日,照在四周的云雾上面,反射出几道七彩霞光,犹如仙境一般。

“我们这是走在彩虹桥上吧!真是美极了。”小姑娘看得心旷神怡,忘记了行走于笔峭孤峰,下临万丈深渊的危险。

“这儿风景虽是幽奇,但深山峡谷也多有虎豹豺狼栖身,路上还是要格外小心。我们过来前面的梦真桥,就到紫霄崖了。”杨眉说完重新背起行囊。

“走,一起过梦真桥去。”绮云提起了兴奋劲来。

不一会儿,三人就走到一处峭壁,杨眉先顺着树藤分纵而上。佑光将绮云用布条捆在树藤上,让杨眉在上面拉将上去,自己则垫后。

登上这最高处,一片广阔天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四周高山飞瀑,苍松翠竹,奇花异草遍布,真是风景奇秀,加之此处人迹罕至,越发显得格外得幽静。

三人继续前行,不久就来到一片气魄恢宏的道观前,巍峨的门楼上“玉虚宫”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

步入道观,杨眉让院内值勤的师兄前去通报,就将周氏父女引入客堂内,饮茶歇息。

不一会儿,一位庞眉鹤发,面如满月,目似秋水的老道长手持拂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几个道人。

佑光一看,连忙拉着女儿起身,纳头变拜,“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快快起来,不必拘礼。”老道长和颜悦色的将佑光扶了起来。

原来来者就是玉虚宫掌门张道一,张真人是也。后面三个人分别是他的徒弟杨谦、董溢、江城子。

张真人徐徐坐下,慈祥的望着绮云,“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女儿已经出落的如此娉婷。”

“快给师公行礼”佑光说:“弟子离开的时候,正犹如这孩儿一般大。”

绮云来到真人面前行过跪拜礼。

“免礼,免礼。”张真人笑呵呵地说:“当年,恒山的水镜禅师来我处精修,看到你天资聪慧,将你讨要了去,我实是十分的不舍啊!”

佑光脸带惭愧地说道:“弟子驽钝,有负师傅栽培啊。”

“哪里,哪里,你是过谦了。不知那水镜痴人可还好呀!”张道长拈须问道。

“哎!”佑光沮丧地低下头来,说道:“这事真是一言难尽呀!”

原来东海之滨有座六横岛,四面环海,远离大陆。岛上山川秀美,资源富饶,相传是人间桃源之地。

不久前,岛上的虎啸山庄的庄主混元霹雳手雷震子,广发英雄帖,集能人义士到岛上共商大业。

水镜禅师受少林释永信大师之邀,与齐鲁三英、昆仑头陀一行六人一起出海赴虎啸山庄之约。

众人本期望可以为“护国救主”尽力,救劳苦百姓于水火,未曾想到这些人去了以后,音讯全无,害得佑光甚是着急。

佑光说完,起身向张真人鞠礼,“我想将小女托付于此,在去六横岛寻先师,还望师傅成全。”

“爹爹,不要啊!”绮云一惊,跑上前抓住爹爹的衣袖,哀求道。

“你看娃儿尚小,你孤身赴险未必妥当。且这些去六横岛的人都乃武林高手,我看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可在等些时日再说。”

“真人说的有理!我这女儿,自小没了亲娘,我将她视如珍宝,真的也是不舍得呀!”佑光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答道。

“你们暂且在别院住下,我们师生一场,久别重逢好好聚一聚。今天你们也累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谨遵师命!”佑光再拜,随后拿起行李,由一位小徒引着到别院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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