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赫连衍加重了语气。
阮棠挣扎的从他怀里扭出来,望着他,双眸微敛:“你不止派人监视我一个,赫连寒也在你的监视范围之内吧?”
用炸药炸,也不怕炸平了芳华楼,引来了皇上没办法收场。
赫连衍挑了一下眉头,没有否认,静静的看着她!
阮棠微微出了一下神,面不改色又道:“你就不怕把赫连寒炸死在那里面,到时候皇上令三司查,你逃脱不了干系吗?”
赫连衍垂着的眼眸,微微一亮:“三司会审,大理寺是三司之一,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炸死在里面了?也许……”
赫连衍言语未完,整齐的奔跑的脚步响起,阮棠随着声音望去,巡捕和大理寺捕头浩浩荡荡的把芳花楼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捕头直接对着门口的龟公道:“我们接的有人来报,芳华楼隐藏罪犯,从现在开始,芳华楼的任何人不准出入!”
龟公哪里见过这么大个阵势,顿时之间腿肚子一软,瘫在地上,“大人,我们都是良民,正经合法买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罪犯和贼人啊!”
为首捕头不耐烦的挥了手,他旁边的巡捕就把龟公架子扔在一旁,迅速的占领芳华楼,规整的动作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殿下神机妙算,环环相扣,在下佩服!”阮棠对着赫连衍竖起了大拇指:“请问殿下刚刚您口中所说的也许是什么?”
赫连衍玩味的挑了挑眉头,望着阮棠,淡声恶趣味的反问:“你说呢?”
我要能知道还能问你吗?阮棠磨着牙齿,好想把这个人咬死。
赫连衍带着一声轻笑,看着她要抓狂,抬脚往芳华楼走去。
阮棠握紧拳头狠狠的对着空气打了两拳,抒发了一下情绪,转瞬之间跟上赫连衍。
大理寺的捕头见到他拱手直拳:“参见殿下!”
赫连衍与生俱来的雍容尊贵,别人不敢直视他,他边抬脚跨进芳花楼边道:“刚刚一声巨响,像是炸药的声音,好好去查一查,哪来的炸药,又是哪个房间暴炸的!”
为首的捕头得到命令带人迅速的去查询,赫连衍不急不缓的来到了芳华楼大厅。
阮棠在他身后,内心狠狠的鄙视了他一把,这种黑心肠的家伙一本正经地撇清所有的关系,真够面不改色的。
整个芳华楼内被人有效的控制,所有的客人和姑娘们,瑟瑟发抖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阮棠环顾一周没有看见慕一鸣,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应该听不见才是,正让她想着慕一鸣是不是碰见什么贼人去追踪去了,就看见赫连寒被人从二楼上抬下来。
腿部炸伤,血肉模糊,她三步变成一步的跟上赫连衍,拉了他的衣袖,“殿下真是好计谋,不要人性命,却让人受伤!”
赫连衍对于她带讥讽的言语,嘴角翘的翘,如刃的凤眸落在了被抬下来的赫连寒身上。
赫连寒手握着腿,痛的英俊的脸有些扭曲,看见楼下的赫连衍额角突然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口。
赫连衍却像个没事人似的,问道:“三弟家中妻子刚娶,侧妃刚纳,小妾也可人,怎么三更半夜不在家搂着小妾,跑到这寻花问柳之地了?”
赫连寒没想到赫连衍会出现在芳华楼,更加没想到之前说他是贼子的男子,现在正跟在赫连衍身边,还在拉着他的衣袖。
两人关系一看就非同寻常,也就是说,刚刚他撞的那个男子,就是赫连衍的人,故意率先进来探听消息的人。
赫连衍不留痕迹的看着赫连寒眼中颜色变化,粉润的薄唇微张又道:“三弟,喜欢哪个美人,纳回去做妾就是,何必引起这么大的阵势。”
赫连寒心想坏了,他误以为这么大的动静是他所为,连忙压着痛楚道:“回禀太子皇兄,这芳华楼我也是第一次来,不过是喝酒解闷儿,不知道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喝酒解闷儿可以在家里!”赫连衍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他的腿上,目光划过一道狠厉:“最近京城之中,孤到处在找罪犯,这罪犯最容易藏身于这些花街柳巷之中,三弟,孤不想隐瞒于你,今日孤接到线报,谋逆之臣慕辰东要来芳华楼和别人接头!”
赫连寒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急忙辩解:“太子皇兄,臣弟真的只是来喝酒解闷儿,旁的事情都没有做,太子皇兄明鉴!”
“喝酒解闷就你一个人?”赫连衍发出质疑来。
赫连寒断然不可能告知他,他和阮明堂相约在此,他受伤无法逃走,阮明堂没有受伤手脚灵活的先行离开。
想到此,赫连寒垂下眼帘,神色凝重:“身为皇室中人,一言一行当属世人楷模,来到花街柳巷已是不对的,又岂能再寻花问柳?”
阮棠在心里翻着白眼,讲的跟真的似的,熟门熟路的来到这芳华楼,不是寻花问柳,是跟人暗度陈仓。
“实不相瞒太子皇兄,臣弟就一个人,喝了壶酒,不知怎么房间里就暴炸了,炸伤了臣弟的腿!”赫连寒生怕他不相信,再次掷地有声的说道。
“哦?”赫连衍恍然大悟了一下,尾声微微提高,不但让赫连寒浑身打了个冷颤,就连旁边的阮棠也觉得情况不妙。
走当她要不留痕迹的抬脚离他远一点的时候,赫连衍凤眸一抹凌厉闪烁:“小猫儿,他所说的可是属实?”
小猫儿?
阮棠左右看了一下,没人,手指着自己:“您叫我啊?”
“不然呢?”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她哪里像猫了?
她分明就是老虎会吃人的那种好吗?
阮棠敢怒不敢言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回禀太子殿下,我实在没有看清……”她说着眼睛一瞟,看见站在二楼灰头土脸的于澄安,话锋一转,手一抬,带着不肯定和迟疑说道:“楼上的那位姑娘,似乎跟眼前这个公子喝过酒!”
楼上楼下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现在屋内静若无声,阮棠声音不大不小,楼上听得清清楚楚。
于澄安本身就想跑,赫连衍清冷的声音微寒:“柳捕头把那位姑娘请下来!”
于澄安面前直接出现了一把大刀,让她逃也逃不掉,只得装出满眼害怕,柔弱无骨。
赫连寒扭头一看,忙不迭地说道:“太子皇兄,臣弟不认识她,这位小猫儿在信口胡说!”
赫连衍张口问着阮棠:“你胡说了吗?”
面对他那如刃的眸子,阮棠神经绷紧,硬着头皮道:“有没有胡说殿下问这位美人便知!”说着使劲的对他使眼色,希望他那么聪明的人,知道这个美人有问题。
“三弟你在害怕什么呢?莫不是在此见什么贼人,心虚?”赫连衍眼中散发阵阵冷意,看着赫连寒!
“臣弟不心虚!”赫连寒手扣在腿上,想着他身边这个小猫儿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跟他亲昵:“臣弟受了伤只想赶快医治,不想废了一条腿!”
“那再等等!”赫连衍悠然的说道:“问完那女子,孤让人送你回府!”
于澄安被柳捕头带下来,阮棠一个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扯过来,指着赫连寒:“今日你跟晋王在一起?是不是?”
于澄安一双漂亮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伸手挣扎,心里思量着脱身之地:“公子你弄疼奴家了,奴家不认……”
“我亲眼所见,你敢说不认识?”阮棠加大手中的力气:“不认识?房屋暴炸你怎么会安然无恙?难道暴炸之际你跳黄粱上去了?所以没有波及到你?”
于澄安眼中一抹震惊划过,忍不住的看向阮棠,蓄满泪水的眼睛瞬间凛冽亮光,否认的言语,变成承认:“奴家今日跟晋王在一起,晋王为了保护奴家,才会受如此大难!奴家心疼的就快要死掉了!”
眼珠子的泪水,随着话音落下,滚下脸颊,在脸颊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
“你胡说八道!”赫连寒着急的斥责道:“本王根本就不认得你,什么时候保护你和你饮酒作乐了?”
于澄安挣脱阮棠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赫连寒受伤的腿,哭的声嘶力竭:“王爷,奴家不求名分,只求您能时常过来看奴家,你对奴家的宠爱,奴家放在心上,别无他求!”
赫连寒痛的龇牙咧嘴,恼羞成怒一把把她扯开,“大胆不知廉耻的女人,本王不认得你,给本王滚!”
于澄安娇弱的被他扯甩在地,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王爷,奴家知道你身份高贵,从未奢望进你王府,你说不认识奴家,那就不认识奴家吧!”言语说的那叫一个恋恋不舍,成全。
赫连寒因为腿伤发白的脸,现在气得通红,“太子皇兄,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嘴里谎话连篇,如此可疑,请太子皇兄把她捉拿到大理寺,严刑拷问定然会问出什么来!”
赫连衍冷冷的一抬眸,撇了他一眼,沉声道:“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薄情郎,如此娇弱的一个女子,哪里有行径可疑之处?人家只不过对你一往情深罢了!”
“谁要她的一往情深,她就在胡说八道!”赫连寒气得脸红脖子粗,一股气堵在匈口,急得口沫横飞辩解:“太子皇兄要相信我,此女子我真的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