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听到他这样爱昧无比的声音头皮发麻,刚要开口说不,马车飞快的行驶出去,除了扬起的灰尘,完全不给她说不的机会。
阮棠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指着前面的马车对慕一鸣道:“强盗登徒子,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是不是?”
这人哪里像一国储君,哪里有一点东宫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玩权术之人。
慕一鸣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哪里敢接下阮棠的话去骂太子东宫,压了压自己悸动的心,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阮棠脸上移了下来,问道:“姑娘,我们晚上要不要等……”
“照常行动!等什么等!”阮棠气呼呼地打断慕一鸣的话:“谁也不能打断我的计划!”
包括太子东宫,赫连衍!
阮棠执拗的固执一上来,说照常行动就把赫连衍抛出九霄云外,完全当这个人不存在。
入夜,天完全黑了下来,她换了一身男装,随便在脸上涂抹了一下,除了一双狡黠灵动的双眼,没有一处和她原来相似的。
要不是她开口说话,慕一鸣差点没认出来。
慕一鸣怔了半天:“姑娘,你懂得画皮术?”
“江湖岐黄之术不值得什么炫耀,等你们家沉冤昭雪,你有空我可以教你!”阮棠蛮不在乎的说道,手直接摸上慕一鸣的脸。
吓得慕一鸣动也不敢动,一盏茶功夫过后,她把慕一鸣手中的剑抽掉,丢给了他一个锋利的匕首:“咱们翻墙走,我去墙边等你!”
慕一鸣看着她往墙边走去,压了压狂跳的心,她的手在自己脸上遊走的触感,还没有消散,让他整个人犹如燃烧起来一样。
狠狠的喘了两口子气,他侧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完全是一个陌生扔进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寻常人。
跳出国色天香园,阮棠抓住了一只飞蛾,一只白色翅膀飞蛾。
她把飞蛾闷进一个小瓷瓶里,飞蛾在小瓷瓶里乱扑通,她在心中从一默念到一百后,把瓷瓶的盖子掀开。
飞蛾仿佛化成斑斓十色的蝴蝶从瓷瓶里飞出,阮棠手指着飞舞的飞蛾:“跟着它!”
飞蛾身上沾满了荧光,在门灯烛光之下看不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却犹如萤火虫一样一闪一闪的好看耀眼。
慕一鸣看见这犹如萤火虫的飞蛾,心中有一万个疑问,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问出口,只得跟着阮棠随着这飞蛾跑。
飞蛾飞跃了大半个京城,来到花街柳巷,飞进了京中有名的芳华楼。
阮棠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直了直腰杆,抬脚就要往芳华楼里进,岂料慕一鸣伸手一拉,满脸爆红,吞吐道:“姑……”
阮棠眸色一寒,慕一鸣暗骂自己一声,话头一转:“公子,您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阮棠嘴角一勾邪魅一笑,手腕一扭抽了出来,手指着芳华楼门匾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此乃男人的温柔乡,人间仙境又称销金窟!”
“那……您……”
她既然知道,一个女子岂能往这里面进?
“我一个大男人,来男人的温柔乡有什么错?”阮棠手拍的匈脯上,满眼笑意的看着眼前脸红地快要滴血的少年郎,忍不住的逗弄道。
“您……您不是……”慕一鸣哪里来过这种地方,他自小在军营中长大,这种地方在**子口中听过,从未来过。
阮棠手一抬扣住了他的手腕,清了喉咙,故意压粗着声音道:“别害怕,一切有我呢,保你玩的乐不思蜀!”
慕一鸣抗拒被动的被她拉着,还没走进方法楼里,芳华楼的龟公就引了上来。
财大气粗的阮棠,丢赏银跟玩儿似的,豪气万丈道:“一间上房,把你们这里的漂亮姑娘都叫上,爷今天要好好潇洒潇洒!”
龟公一接银两,分量够重,连忙点头哈腰,跟见了亲人一样,“公子放心,小的保证给您寻几个又美又漂亮又是清官儿的姑娘!”
阮棠直点头说好,目光不留痕迹搜寻着刚刚飞进来的飞蛾,飞蛾没找到,她却看见了阮明堂!
她握着慕一鸣手腕一重,慕一鸣浑身一僵就听见阮棠对龟公道:“我这小兄弟要如厕,带他去一趟茅房,我在楼上等你们!”
面对财大气粗的主,龟公格外的热情,慕一鸣刚想说他不要如厕,阮棠眼睛一眯,他的话从咽喉之中又滚了进肚子里,跟着龟公去如厕去了。
阮棠像极了一个轻挑地纨绔子弟,对着迎上她的美人们,不是摸着下巴,就是摸着脸蛋,要么就摸摸小手。
慢慢的往阮明堂所站的二楼走去,还没走上去,背后就被人撞了一下,冷不丁的一转身,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本应该在晋王府的赫连寒。
只见他撞过自己,就径自往楼上走去,阮明堂看见了他恭敬的举手摇晃了一下。
“站住!”阮棠带了一丝怒气的声音,对着上楼的赫连寒道:“你撞了我,不说道歉就走了?这是什么道理?”
赫连寒眉头一拧,转身瞪了她一眼,自然而然的没认出来眼前一副男装打扮的阮棠,着急走,便道了一声:“抱歉!”
面对这样敷衍的道歉,阮棠脸上怒意满满,故意提高声量找茬:“能不能注重你一下措辞,这么大一个男人撞在身上那么疼,随随便便一句道歉就行了?万一把我撞伤了怎么办?”
赫连寒今天心情一点点都不好,当下冷哼就要发作,阮明堂急忙跑过来拦截了他,诚恳致歉,手上拿着一绽银子:“对不起这位公子,你有没有撞伤,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阮棠目的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个嫡母和父亲最倚重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和赫连寒一伙的。
看他给自己奉上银子,心里就想膈应他一把,装模作样的说道:“这年头,盗贼都是喜欢撞别人一下,摸走别人身上的钱财!谁知道他是不是盗贼,故意撞上来的!”
赫连寒一听他把自己比作盗贼,立马火气往脑门上冲:“你想死是不是?”
“恼羞成怒啊你?”阮棠提高声量,就要吆喝起来,阮明堂心中大骇,忙又掏出一绽银子来:“不好意思公子,我们都是过来看美人的,不是什么窃贼,的确是不小心撞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阮棠甚是觉得阮明堂能做的御前带刀侍卫,也许是因为他这个不为人知的圆滑所致,当下见好就收,随手抄起阮明堂手中的银子,对着赫连寒,猖狂道:“下次走路小心些,今天碰到的是我,要是碰见别人,保证你没怎么好运善了了!”
赫连寒一听想拧掉他的脑袋,哪来的大胆之徒,敢在这里教训他?
阮明堂再一次拦住了要发火的赫连寒,低声提醒:“正事要紧,别让寻常百姓败了兴子!”
“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我扫兴!走!”赫连寒说着率先跨上二楼,熟门熟路的来到他们经常去的房间。
阮棠漫不经心的走上去,摸着下巴,他们进去的房间规模不小,这种房间空旷,里面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喝茶的桌椅。
适合谈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可以避免旁人偷听去,而且这种房间的隔断厚得很。
阮棠又有些不甘心,想知道这两个人密谋什么,看样子不是一次两次来到这里,心里还挺害怕他们搞事情,到时候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阮棠思量到此,眼珠子一转来到他们的隔壁房间,手抵在门上直接把门推开闪了进去。
岂料房间里,美人肩膀外露,正在灌人酒,被灌酒的那人,阮棠还识得,就是曾经在晋王府拉过她一程君玺。
美人听到声音,扭过头来,妖艳的脸庞,再配上一双熟悉的眼睛,阮棠真想大笑三声,这美人的眼睛分明就是于澄安的眼睛,她对她那一双眼睛可是格外记忆犹新啊。
于澄安眼睛微微一眯,声音勾人,叫了一声:“小哥哥,这是要三人行吗?”
君玺得到了自由,忙站起来,理了一下子衣袍,脸上露出一丝尴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于澄安给强迫了。
事实的确如此,于澄安强悍又有风情,直接让君玺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压下灌酒了。
阮棠拱手作辑:“君子不夺人所好,两位郎才女貌,你们继续,打扰了!”
阮棠做势就要走,君玺开口叫道:“公子莫走,你忘了,我约了你!”
阮棠心中一紧,瞬间转过身来,假装细细的打量着君玺,半天不确定的叫道:“表哥?”
于澄安嘴角机不可擦的抽搐了一下,明明不认识的两个人,可真敢应?
“哎!”君玺急切脆脆的应了一声:“表弟你可找来了!”
阮棠眼珠子一转,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寒进于澄安傲人的匈脯中:“劳烦姑娘,去给我们好酒好菜端上来,顺便给我们把把门,我多年不见表哥,怪是想的!”
于澄安低头看着匈脯里的银票,嘴角抽搐的更加厉害,端着酒杯的手,晃荡了一下,颇有些磨着牙齿说:“公子真是豪爽,这给银子的手法,独一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