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闲的没事请他回来做什么?”阮棠心中一团乱,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赫连衍,他们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见面不是只是尴尬啊的问题。
“合作啊!”司北堂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轻眨着:“战略上的合作,周边蛮夷每日蠢蠢浴动,看着他们每天伸着爪子来挑衅我,我不爽。不爽了就想着来个纵横,瓜分了他们家,看着他们家都没了,还敢怎么动。”
“要瓜分你自己去瓜分,你找他干嘛?”阮棠挑起眉头炸毛:“或者你对你自己没信心了,觉得你自己老了,几个小毛贼你就搞不定了,我说司北堂,你堂堂大晋主帅从无败迹,又是大晋亲爷,权倾天下,无人敢与你争锋,你还拿不下周边的几只蚂蚁?”
“周边蛮夷叫蚂蚁?你见过那么大的蚂蚁吗?”司北堂大着嗓门在屋子里回荡:“更何况除了蚂蚁之外,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边几个国家,就像满天飞的苍蝇,别人打下猎物,他们就在上面生蛆,捡着现成的啃着,还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着实让人看着生气。”
“那你就不怕狡兔死走狗烹?”阮棠现在心里乱的跟一团线似的怎么也找不到线头,冷冷的提醒着他:“赫连衍已经不是皇太子了,他说话没有权力,就算北凌皇上把权力给他,等收拾完蛮夷之后,你觉得等待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他是什么下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就算被他的父皇给放在锅里油炸了,又跟我有何关系?”司北堂一针见血的说道:“我说小娘子,该不会我躲在太子东宫外听得断断续续的东西,是真的吧?”
阮棠眼睛陡然睁大,将要出口反击,司北堂紧接着又道:“你说当年,你在大晋的时候,我大晋有多少包括我在内的好男儿想娶你为妻,终其一生只有你一个,你眼皮都不抬一下,你真的爱上了赫连衍?亏不亏啊你?”
“别提当年咱俩不认识!”阮棠底气不足的反驳着司北堂:“当初要不是你们大晋皇宫藏着一味毒药,又是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就奄奄一息的你?拉倒吧你,别把自己当成人,我没把你当成人。”
“还有,别在我面前提他,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然的话,在你嘴里扔一颗毒药,我保证没人救得了。”
司北堂对于她的威胁嗤之以鼻:“行吧,您有本事您说的都对,不过您在这里受委屈了,真的不愿意跟我过去?”
阮棠瞅着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哈欠,双眼微微湿润了一下。
司北堂豪迈粗犷的声音再一次夸张地说道:“就算去杀人也是我动手,你在旁边看着,怎么就哭上了?”
阮棠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当真抹出泪花来,手弹了弹:“你眼睛不好使,这叫眼泪?你死了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眼泪。”
“你过分了,没以前可爱了。”司北堂举起手:“看到我这个大巴掌了没有,你信不信我一大巴长得蒿死你,在本帅面前大言不惭,本帅惯的你是吧。”
阮棠白眼一翻,“是,元帅,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个小人计较,不是要进皇宫吗?咱就走吧?”
司北堂闻此一言,砸了一下嘴,跟品味什么好东西似的,出着馊主意道:“要不换上女装,使劲的在他们面前晃悠,享用一下你不爽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气死他们?”
阮棠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男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跟穿女装不穿女装没什么区别吧?该不会你想占我便宜,告诉别人我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司北堂笑得爱昧不清:“咱俩本来就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很久很久以前咱俩就坦诚相见了,我要坐实咱俩的关系,只不过你不愿意罢了。”
“呵呵!”阮棠伸手拽着他:“赶紧走吧你,啰嗦。”
司北堂出了这房间门,就是威风凛凛的大晋主帅亲王,走路虎虎生威,就算只带了六个人,沙场里用死人血练出来的气势,让人望而却步,遍体生寒。
阮棠和他并列而走,身后跟的人,直接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他们铁血般的主帅,有一天竟然对一个小女子俯首称低,这个小女子以后定然能成为主帅夫人。
想想他们有主帅夫人,以后生一个小少帅,是何等振奋军心之事。
阮棠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和司北堂来到了北凌皇宫。
他们受到了北凌最高的礼遇,北凌皇上在烟波台设宴款待他们,迎接他们的是坐在四轮椅上的赫连衍以及站在他旁边的赫连玺。
赫连衍没有穿朝服,穿了一身墨袍,瘦了一圈的脸带着赢弱苍白,见到阮棠一点都不意外。
意外的是司北堂对他形成了保护之色,那种不经意之间流出来的霸气护着她,让赫连衍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理解过她。
对于她的身份地位,及她曾经的种种,他从来不曾了解,从来不知道她到底认了是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看到她的好。
大晋厉王司北堂对于她不经意之间的呵护,一看就知道两人早已相识。
赫连玺身为一国储君,现在的北凌皇太子,自然而然率先开口:“厉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面请。”
司北堂顺杆子上架,借着他的话语:“知道有失远迎,早干什么去了,不懂规矩的东西?”
赫连玺脸上颜色未变,平静的反击道:“规矩是人看,不是人怎么能看得懂规矩,你说是不是王兄?”
赫连衍转着四轮椅,身后人推着他,对赫连玺把他拉出来的行径,表示漫不经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游山玩水,不知道什么规矩不规矩,太子殿下还是问其他人吧。”
这拒绝的够彻底,拒绝的够不留情面,拒绝的让赫连玺心中的火气噌噌的往外冒,他还得压下去,不能让它窜出来。
“王兄,是最懂规矩的人,怎么能让孤问其他人呢?”
赫连衍侧目看了他一眼,吐出来话语道:“太子,你现在是太子,做人要有自信。”
赫连玺眉头狠狠的皱一下,就跟脸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
赫连衍说他什么都来问他,是没自信,抢来的太子之位,没自信还在这里死撑。
阮棠也听到了这句话,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微笑,司北堂一直在观察着她,见到她笑,用手走拐了一下,压着声音道:“赫连衍,的确长得好看,手段也是好,我若是女子也喜欢他。”
阮棠嘴角的笑容霎那间隐去,声音冷漠道:“你不是女子也可以喜欢他,强强联手,这是两家帝王都愿意看到的事情,你可以考虑试试看。”
司北堂身体魁梧粗壮,比阮棠高出一个头还多,阮棠稍稍踮起脚尖,也就挨着他的肩膀。
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跟野兽美女搭配的走路一般,一个粗犷一个小巧玲珑,再加上司北堂人生充满着煞气,不明所以的人会担心他一个脾气上来,挥起拳头就能打死人。
司北堂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伸手柔着自己的手臂:“少说这些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少拿这些事情来恶心我,我就不说冷笑话给你听!”阮棠凉凉的警告着他:“做你的惊天动地的大事要紧,别把目光搁我身上。”
司北堂呵笑了两声,带着阮棠走进了烟波台,皇上和夜贵妃,还有容妃及其他妃嫔们在烟波台等着。
赫连寒也在烟波台,他第一眼看到阮棠震惊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身为帝王的皇上看着她也有霎那间的失神,不过他很快的转过神来,犹如不认识她一般,对司北堂道:“大晋厉王远道而来,快快入座。”
司北堂拱手还了一个半礼道:“多谢北凌皇上的款待。”随即大掌抵在阮棠后背上,带着她入座。
本来邀请他来,以为是他一人,座位便是一人的,现在两个人,一个座位坐不下。
阮棠不客气的坐下之后,司北堂大嗓门直接冷嘲热讽起来:“泱泱中原大国,难道连一个座位都没吗?这倒真是有些微妙啊。”
皇上张口道:“朕不知厉王带了美人过来,更何况,那边美人可以做,正好还可以趁机与我北凌好生交流一番女德。”
皇上指责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夜贵妃,容妃和其他妃嫔坐的位置,他让阮棠过去,这是下马威呢。
没有回神的赫连寒终于回过神来,噌的一下站起来,激动道:“阮棠,你的脸好了吗?”
阮棠端起桌上的酒杯,扫了他们一眼,慢慢的垂下了眼帘。
司北堂被她那漠然的眼神,弄的肝颤,伸出脚,一脚踹在了矮桌子上。
面前的矮桌子直接飞了下去,飞到了烟波台正殿中间,摔得粉身碎骨。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赫连衍之外,都各自愣了一下,尤其在殿中的妃嫔们,更是被这声音震得心肝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