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曹操的话语,白衣少年似乎猜出了来提亲的是卫家的哪位大人物,只是怕再次伤到曹操的心,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来提亲的……可是……卫仲道?”
曹操没有说话,又一次闭上了眼,默认。
“那个病秧子啊!老师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得让小姐嫁给那个病秧子!”在确认过后,白衣少年为蔡文姬感到不平了,世人皆知,那卫仲道虽然有才,身体却不好,蔡文姬若是真嫁给了卫仲道,卫仲道不过几年归去,蔡文姬岂不是要守寡了?这些话白衣少年也只是想想,没有说出来,毕竟隔墙有耳,他不想惹祸上身。
“谷兄你不必安慰我了,我想好了,我与小姐……可能今生有缘无份,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把时间放在如何效忠主公上。”曹操说。
面对曹操突如其来的振作,白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他这个兄弟一向乐观,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想通。
曹操站起来,冲着白衣少年展眉一笑。
只是在白衣少年眼里,他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或许,等我成就宏图霸业,老师……就会让我和小姐在一起了……”曹操笑着说。
“曹兄,我今日去寻小姐,你难道不想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吗?”白衣少年这才想起胸前还有蔡文姬给的手帕。
“已经不重要了。”
“曹兄……曹……”
不等白衣少年叫住曹操,曹操就离开了。
望着曹操落寞的背影,白衣少年喃喃自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你已做出选择。”
……
公元207年,建安十一年,曹丞相府。
淡淡皓月,点点光影,天空中飞扬的雪尘,洒在银铺白垫的地上,散发出阵阵凉意。
丞相府正厅内,曹操正在宴请公卿名士,曹操同他们饮酒作赋,谈天论地,好不热闹。
席间,一处连曹操都不会发现的角落里,一位约摸二十岁的白衣少年坐在桌前,神态自若,他没有参与其他人的吟诗作对,也没有和其中阿谀奉承的人们称颂曹操的丰功伟业,只是自顾自的饮着酒,一言不发。
就在曹操与各位兴头正浓之时,一位披散着头发,光着脚的女子一步一叩地走了进来。
曹操一见是蔡文姬,内心满是心疼,一如多年前见到的蔡文姬,曹操赶忙去扶她。
蔡文姬对着曹操一拜,拜在了他的脚下,“丞相,妾身之夫董祀,不知所犯何罪,何罪当诛?”
蔡文姬一字一句,字字扣进了曹操心里,曹操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无论是军规还是律法,董祀未曾犯过一条,杀他,确实拿不出什么正当理由,于是曹操也不想压抑自己多年以来的情感:“于你不敬,便是罪。”
蔡文姬抬头,先是一怔,而后条理清晰地说:“丞相糊涂,妾身乃一介女流,以夫为天,以夫为尊,乃是古训,纵使董郎于臣妾不敬,也是妾身之过,董郎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