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狼远远看到一个老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河岸跑着,嘴里还慌张地大喊“救命!”。
他眯着眼看向河里,河中央有一个小孩在湍急的河水中扑腾,眼看就要被卷入河底。
不好,小孩快撑不住了。
他赶紧朝小孩奔去,奔跑中还剥了上衣,准备跳水救人。
这时,一道白色窈窕的身影率先纵入了河水中,迅速地朝小孩游去。
洗狼稍放慢了些脚步,但眼睛密切地关注着小孩和抢先跳下去救人的那位姑娘。
看到姑娘划水的动作,他心中暗道不好。
皱了皱眉,算好距离,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河水。
湍急的河水挡不住他矫健的身姿,他有力的手臂向下一抓,就将救人不成,反而被小孩拖下水的姑娘给拉出了水面。
顾不得姑娘的长发仍然被小孩紧紧地攥在手里,洗狼双腿发力,带着两人游回河岸。
在洗狼的施救和老人的安慰下,被吓得迷迷糊糊小孩才慢慢放开了姑娘的长发。
老人道了几声谢,还非要给洗狼和姑娘磕头,两人不敢受礼,安慰了老人几句,老人才匆匆忙忙地带着孙子离开。
姑娘刚才也呛进不少河水,洗狼想给她拍拍背顺顺气却被她拒绝了。
近距离看到姑娘的容貌,洗狼觉得胸腔里暖暖地,心脏突突地乱跳,极为不安分。
姑娘的容貌、气质和善良的心地,每一样都正好戳中了洗狼。
他看她越久,内心那种从未有过的,难以言喻的愉悦之情就越发浓郁。
姑娘缕缕头发,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洗狼惊讶地张了张嘴,又很快回过神来,说:“你原来是妖精啊。”
姑娘瞪了他一眼,说:“妖精怎么了?妖精就不能美了吗?”
洗狼失笑道:“不,我想说难怪会那么美。妖精以美貌见长,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姑娘扁扁嘴,说:“哼,你这是偏见。”
洗狼摆摆手,说:“冤枉啊,我可是抱着仰慕之心赞赏你的。我叫洗狼,你叫什么?”
姑娘瞥了他一眼,说:“倪萝隐。”
洗狼点点头:“倪萝隐,嗯,好名字。”
倪萝隐没有搭话,小心地理着自己的长发,从里面楸出一把被小孩扯得脱落的秀发。
洗狼的心没来由地抽了抽,貌似心疼的感觉。“这么漂亮的头发,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倪萝隐无所谓地说,并将脱落的头发丢向河里。
“别丢。”洗狼急切地伸出手,把即将随风飘逝的几缕秀发给“救”了回来,攥在手心。
倪萝隐微张着嘴,呆愣住了。
洗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觉得这几缕发丝抓在手里的感觉十分得微妙。
这种感觉他形容不上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不想让这发丝就这么消散,或者也不想让此时此刻的其他的东西这么消散掉。
看着倪萝隐投来疑惑的目光,洗狼轻咳一声,说:“看得出你会游泳,但并不擅长,怎么就这么跳下去了呢?”
倪萝隐说:“刚刚那么危急,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洗狼莫名有点生气,说:“这是常识,小姐姐,渡人先渡己。”
倪萝隐皱皱眉,说:“你作为一个男人怎么那么婆妈?”
洗狼将手中的发丝放进衣兜里,说:“我这是为你好!得了,我决定了。”
倪萝隐张大眼睛,好奇地问:“你决定什么?”
洗狼看着她笑道:“以后呀,你就由我保护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倪萝隐伸出手指着他的胸膛说,“想撩妹,这种招数已经过时了。”
洗狼忽然捂住胸口,痛苦地哀嚎:“哎哟!”
倪萝隐忙问:“你怎么了?”
“疼、心口好难受!”洗狼指着胸口说。
倪萝隐担心地问:“这……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洗狼面露痛苦之色:“心脏快停了。”
倪萝隐急得跺脚:“快停了还能叫那么大声?”
洗狼再次哀嚎:“哎哟哎哟!”
倪萝隐说:“要怎么办才好?我去找人来。”
洗狼急忙拉住她,说:“不要,别走。哎哟,找人来就来不及了。”
倪萝隐咬咬唇,问:“好,那我要怎么做?”
洗狼转了转眼珠子,说:“给我呼呼就好了。”
“呼呼?”倪萝隐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在演戏,顿时脑羞成怒,“混蛋!敢耍流氓。”
她站起来扭头就走,洗狼急忙翻身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哀求般说道:“你走了,我就真的会死。我会煮饭烧菜洗衣拖地……你就先当做雇了个免费保姆呗。”
倪萝隐板着脸说:“放手!”
洗狼赔笑道:“先试用几天呗,不满意可的话,咱还可以按摩唱催眠曲!”
倪萝隐叹了口气,说:“你烦不烦?”
洗狼摆明了不要脸地说:“我为了续命,非得跟着你不可。”
“……我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倪萝隐蹙眉。
洗狼连连点头,说:“有的有的。我得的是离开你就活不了的病。”
倪萝隐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说:“没听说过啊。”
“真可爱……!”洗狼一下子被“电”得楞在原地。
看洗狼突然发呆,倪萝隐担心地问:“喂,这又是怎么了?”
“病情加重了。”洗狼捂着胸口看着她,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倪萝隐吓了一跳:“那么快?你别死啊!”
洗狼眨眨眼,心花怒放。“你关心我?那我不死了。”
倪萝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是觉得你没病。”
这个傻姑娘。
洗狼哭笑不得地说:“以防万一,你得负责到底。”
倪萝隐颔首道:“好吧,你可以跟着,但病好了就赶紧走。”
“嗯嗯!”洗狼点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他追上去,捉住她的手。
倪萝隐想甩开,却被他捉得更紧。“你干什么?!”
洗狼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怕你跑了,我的病就好不了了。”
倪萝隐白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洗狼暗暗得意,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