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带着太学师生回到洛阳,皇帝曹芳照例在太极殿的东堂设宴,为司马懿接见庆功。
太极殿为洛阳城最宏大、最豪华的建筑,文帝时开始修建,由正殿、东堂、西堂组成,东西宽达220米。正殿,为皇帝工作地点,元旦大朝、新皇即位、大赦改元、政治决策等重要国事活动均在这里,面积6000多平方米。东堂,非重大活动,如一般的朝会、宴飨群臣、接见使节等会在这里,面积1000来平方米。西堂,皇帝居住的地方,面积和东堂差不多。
本来萧冲等人无资格到太极殿参加帝宴,但曹芳听说他们都是18岁少年,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而且在合肥之战中立下大功,就特批同意了。
帝宴,要在三日之后举行。太学师生,先在洛阳落脚,时辰到了,会有宦官带领进宫。太学师生落脚之处,韩龙早已安排,就在洛阳的安乐窝里。
洛阳的安乐窝,是太学师生尚在昌黎时,韩先生派杨林来布的点。半年之前,杨林带着安乐、毛小可、姚远、张家瑞、张家栋、毛小可、宇文工、马群、尉舒等人进京,一个多月前,慕容妮、阳阳、大郎及诸位保安也抵洛阳,这安乐窝一下便热闹起来。
两年前,杨林用在昌黎保卫战上赚的300多万,在西阳门大街租了两座大宅。洛阳城,西区是富贵人家扎堆之地。安乐窝和玄菟菜馆,赚的都是有钱人的钱。西阳门大街,临近城里市场金市,采购物资方便。
半年之前,杨林带众人来,借着宇文工的建筑技艺,仗着已经粗了数十倍的财力,直接将大宅买下,再往地下挖了一层,往地下盖了一层,一下子把面积增加了两倍。安乐窝和玄菟菜馆面积加起来差不多3000平方米,安乐窝的房间大大小小,有40多间。同时,宇文工将安乐窝和玄菟菜馆,改造成一个小型堡垒,二三十人躲在里面,三五百人不用重型武器,别想攻进去。
毛小可、马群、尉舒三人,成天泡在金市,通过商贩,打探洛阳各方消息,姚远带着张家栋兄弟,将洛阳周边跑遍。
太学师生与太傅分开,沿铜驼街走到头,往左一拐,即看到马路中央,抱着胳膊,横街而立的大胡子杨林,旁边还有姚远、张家栋、张家瑞、毛小可、马群、尉舒等人。萧、雪、马、薄四人,带着太学生,又惊又喜,将杨林围住,提出要求,每人拔他一根胡子,让他们解解心头之恨。
杨林转了转眼睛,说:“拔胡子,可以。毕竟这大半年,我大保安没陪大伙,有点失职。不过,拔我胡子,一会到了安乐窝住处,我给诸位备的礼物,我可得收回。即便有过错,也不能罚两次,对吧?”
说完,他闭上眼睛,放开护着胡子的手,任少年们胡来。萧冲等人,反而犹豫了:这大保安,这样老实,肯定手握胜算,他让拔,咱们还偏不拔了。
过了一会儿,杨林见无人来扯他胡子,嘿嘿笑了,说:“我知道诸位少年英雄都是嘴硬心软的人。韩大哥,慕容二哥,邸先生、牛先生,随我来,玄菟菜馆,菜香酒温,许久未见,大家不妨醉上一场。”
进到玄菟菜馆,早有一人坐在上席,这人正是幽州刺史毌丘俭。毌丘刺史,在洛阳城有家业,也在西区。韩龙从中牵线,让杨林联系上其家人,早早告知太学师生在洛阳城的诸番安排,省了毌丘大人操心。
刺史大人此刻全无架子,合肥的事,他早知晓,玄菟太学完美表现,让他极为长脸,怎么说,这些少年都是幽州人士,是他那里出的人才。拉着韩、邸、慕容、牛四位先生落座,不用杨林来劝,毌丘刺史就连敬三杯。
“我虽然对你们有信心,但太傅眼高过顶,为人挑剔,当年连武帝都不放在眼里,宁可在家看书,也不出来做官。没想他挺喜欢你们,连兵权都敢放到你们手里。这样,我对天命赛就比较放心了。”放下酒杯,毌丘俭说:“天命赛,成为一场表演赛,那就万事大吉。然后,你们平安各回各家,各显其能,安定一方,造福一方。那样,我也心中大慰。”
韩龙、邸岳、慕容坚、牛劲四位先生先后起身,向刺史大人敬酒。刺史大人的话,也是他们几位先生心里所思。对于萧冲等人,他们的师生情谊如长辈之于晚辈,能飞黄腾达固然是好,若时运不济,或心中无念,平平淡淡也未尝不可。立德、立功、立言,同为不朽,都是人生的永生。平平淡淡,一样可以立德、立言。
“不过,凭我对太傅大人的了解,”毌丘俭喝了一轮酒,说:“他爱才如命,不会让你们这些王佐之才,闲游田野,必然会让人举荐和作用你们。你们就好好为国效力,兴我大魏,强我华夏。”
这顿酒,毌丘刺史,韩、邸、慕容、牛四位先生均是大醉。萧冲、雪鹰、马清涛、薄海等太学生不敢过量,但同样微醺。
从玄菟郡到幽州城,再从幽州城到洛阳城,萧冲才知道天下之大。铜驼大街,是他看到最宽的街,足足40米,一主两辅,三道并行。立在大街北头的那对铜骆驼,也是他看到最高的金属雕塑,高达3米,俯视着大街两侧楼苑台阁。
见过洛阳的繁华,萧冲知道,再让他回到玄菟城外的上伯官村,有些难了。即使是做个闲云野鹤,他也得找个好山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