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太学生等多久,一架镶金边的雪橇飞奔到了太学大门,不等高福高声叫门,扶余王已经跳了进来,冲入教室。
金色的面纱仍戴脸上,白色字旁边绣了一溜五角星,扶余王得意指着五角星,对雪鹰和梁飞说:“孤呆着实在无聊,每关宫门一天,就绣五角星一角,五天成一星。怎么样,孤,帅不帅?”
雪鹰和梁飞目瞪口呆看着他,对他能坚守诺言,说不说出来就不出来,不由点头称帅。扶余王见两人首次被自己折服,更是高兴。
看着邸岳案头堆成山的文书和报告,扶余王说:“本国转危为安,大马加劳苦功高,孤都想不出应该赏卿什么,赏金赏银赏裘皮,都不足表彰卿。”
邸岳说:“为国分忧,是我等分内之事。国能安,民能宁,就是最大奖励。倒是大胡子,有些奇特的想法,大王可以赏他一些东西。”邸岳手头还有诸多事务处理,太学生们也有功课,和扶余王客套下去,要耽误不少时间,不如往杨林那里一推,让杨林来哄。
“哦,奇特的想法,”扶余王眼睛马上透出光来,“孤就是喜欢奇特。大胡子!”喊了一声,扶余王想起王爷的端庄,停下来,背起双手,往教室外走去。
杨林早听到扶余王的动静,在门外候着。高福见到他,像对邸岳一般,郑重行礼,吓得杨林也学着回礼。
“大胡子,”扶余王见到杨林,再也端不住架子,狠狠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孤在王宫里,快憋死了。天天瞅着同样的人,瞅着一样的天,厌烦死了。”
杨林说:“大王守着大大的王宫都厌烦,那百姓守着小小的房子,那岂不更厌烦?守在屋里,面对的只是单调。而跑在外面的,面对却是死神。”
扶余王点头,“听邸先生说,你有些奇特的想法。我们去看孤的那个小妹妹,路上你给孤讲。”
叫上萧冲,扶余王来到棚户区。这个地方,萧冲已经来过许多遍,天气转凉之后,里正把小女孩接到自己家中。小女孩的家人,统一由城里里正家虽然不是什么富人,但房子较多,也烧得起木柴,家里暖和。萧冲送粮送药时,从未没说明自己身份。里正心里好奇,萧冲这个戴着玄菟面纱的少年,为什么能自由行走,但也一直没问。
知道得越少,往往活得越长。
里正的家,地上一层,地下三层,立在一群棚房中,格外显眼。萧冲指挥队伍左弯右拐,大雪覆盖之下,一不小心,容易踩到百姓与地面平齐的屋顶。
拍响房门,扶余王竟有些小紧张,问杨林:“你说小妹妹能认识孤不?”
“够呛。上次你穿的衣服不一样,戴的面纱也不一样。”杨林回答。
里正打开门,有些诧异,他认识萧冲,扶余王和杨林有些眼熟,但又不一样。眼前金色的雪橇、一片金色的面纱,让他往龙潭山最高处猜。
“大王驾到!”高福喊道。
里正马上反应过来,跪倒在屋里的地上,“拜见大王。”
“免礼。你这里正,管理有功,赏钱十万。”扶余王说。早藏在里正身后的小女孩,里正一跪,就露了出来。里正跪了,小女孩却颇为胆大,仍是站着。扶余王看着她,眼睛柔和下来,“快过来,让孤看看你。还记得不,那天你爬出地道,孤就在,孤求里正爷爷救救你。想起来没?”
小女孩清秀的脸,这次洗得很干净,一个多月养得有点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扶余王,她轻轻点点头,“记得,记得你的声音。”
对于小女孩,萧冲很奇怪扶余王为什么那样在乎,问邸先生后知道,扶余王曾经有一个十来岁的同胞妹妹,和他感情极好,却在十年前不幸夭折。或许,小女孩的哭声,和他的亲妹妹很是相像吧。萧冲经常来,和小女孩很熟,知道小女孩的名字叫小新,小女孩则叫他玄菟哥哥。
小女孩看着杨林说,“还有你,你大胡子和玄菟哥哥在一起。”
扶余王开心得哈哈大笑,“和你商量一件事。跟孤和大胡子,还有这位玄菟哥哥走,住到山上去,好不?”
“山上?”小女孩问,“和玄菟哥哥一起?”她看了看已经起身的里正,里正微微点了点头。“好。”小女孩回答,“不过,我想里正爷爷的时候,得让我能回这里。”
“那没问题。”扶余王赶紧回答,随后他给小女孩起了个姓名,叫尉心。用一件宽大的白狐皮衣,将尉心包得严严实实,扶余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赶着雪橇,往回走了。来棚户区的路上,杨林把玄菟好物的计划和扶余王讲了,讲得扶余王非要加入一股,后来杨林说,这玄菟好物要想走到天下,就不能有任何官方背景,否则只要跨出国门,就容易被人怀疑,容易被人封杀,扶余王这才罢休。杨林说,既然这样有兴趣,玄菟好物,可以将扶余作为全面连锁的一个试点,王城、各道均设分店。扶余成,则天下成。扶余王拍手赞成,无条件支持。
连续7天,既无新增,又无死亡,扶余国宣布全面解封,王城及各道的百姓推开大门,走到街上,唱起歌,跳起舞,庆祝自由和新生。
虽然安全了,也不愿解下面纱,面纱朝越来越薄、越来越短发展,面纱文化竟成为扶余人一个独特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