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曹操取代刘景升大人统治开始,对南阳镇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加上东里兖等贪官团伙层层盘剥,十数年来,南阳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特别是汉中之战以来,税稂瑶役变本加利,百姓生民更是雪上加霜,不少农户佃农卖儿卖女。今岁又逢上瘟疫流行,死伤枕籍。作为南阳人,目睹他们如此遭难,心如刀割啊。百姓真是苦,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我真是受够了。呜呜呜。”说到动情处,五大三粗的侯音竟然抽搐了起来。
“声之,妾身知道你心存仁义,情系汉室,以百姓为本,然当今汉室衰微,曹操擅权,汉庭徒有虚名,早晚为曹魏篡权。未得天子诏书,刘备便在汉中称王,心中哪有本点汉室。妾身观天下英雄,唯有那关君侯和我那族兄念念不忘那汉室,日思夜盼着北伐讨贼,重振朝纲,兴复汉室。”司马夫人侃侃而谈。
“夫人,夫人……,这……这是我的夫人吗?!”侯音双手抓住妇人香肩,一阵抖动,一时间张口结舌,全然不相信是自己的夫人,“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见地!为夫今日方知,太好了。”
“夫君,我温县司马氏诗书传家,可不是泛泛之辈。”司马夫人笑道。
“夫人认为关羽北伐可有胜算。”
“孙刘同盟不稳,偏师北伐,不容乐观。”
侯音以手加额,叹道:“去年十月,几名心腹鼓动我起事反曹,好在刘皇叔世子书信制上,又得夫人力劝,才未敢兴动。幸甚幸甚。”
司马夫人道:“时局纷乱,切勿轻动。为今之计,夫君当在曹魏谋求镇守一方,待天下有变,曹魏疲惫,再择机而动,方可万无一失。”
“那有什么门路,你那族兄贵为丞相府主薄,五官中朗将心腹,我们多次打点于他,硬是盐油不进,纹丝不动。估计也是谨小慎微,自身难保。真是三马同槽惹的祸。”侯音哀叹道,恨声连连:“当真是报国无门!也罢,且看东里衮那狗官有何事再作计较。”
晌午过后,侯音一脸疲惫回府。
司马夫人问啥情况,侯音没好气应道:“还不是曹操为减轻汉中压力,传檄曹仁增加对关君侯的袭扰,强化拉夫抓丁,已激发多地民变,让我带郡兵弹压。”
说完,背手遥望荆州方向,满面忧色,拱手叹道:“关君侯,你可要挺住啊。音将如何相助呢?”
草草用了午膳,侯音倒头便睡。
心事重重的侯音翻来复去就是睡不着,只好独自一人在客厅炊闷茶。
夫妻东拉西扯着一些闲话,正商量去荊山道观祈福之事,突闻门房来报,来自终南山一老六少一行道长指名道姓拜访守将都尉大人。
真是瞌睡遇枕头----来得正是时候,侯音正在疑惑,司马夫人已乐颠颠跑去迎接,他这才如梦初醒,赶上一起迎接。
侯音夫妇应客人要求屏退左右,会同儿子侯杰,直回密室,宾客坐定,经广龙先生介绍,侯音如梦初醒,方知来者正是日思夜盼的刘禅公子,较之两年前风神俊朗之样貌变化不大,身材高大了许多。刘禅好言抚慰,转达了汉中王之问侯之后,又祭起了一贯伎俩:大力鼓吹和封官许愿。并对天发誓,郑重许诺:一旦汉室复兴,必定封侯拜将。
久旱逢甘霖,侯音感激涕零,连连叩谢,积年心病和忧虑一扫而光。详细汇报了他所掌握的南阳郡和周边地区的情报,其中包括汉中大战刘备得势后,中原和荆州曹统区不少忠汉义士纷纷起义响应,曹仁加紧压榨百姓,加大徭役和拉丁抓夫,主动挑衅关羽,以免关羽策应汉中,从而减轻曹魏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刘禅充分赞赏了侯音夫妇的忠汉之心,具体分析了天下大势和曹魏、刘汉、孙吴的力量对比,以及各自的优势和缺陷,明确指出一举颠覆曹魏兴复汉室时机还未成熟,待时机成熟方能一举成功。让侯音立誓绝不轻举妄动,只听刘禅一人直接指挥,其他任何人包括汉室、关羽和司马家族都不必听从,并指定由侯杰作为具体单线联络人,与刘禅派出的汉剑府间军特使对接。
为彻底拴住侯音一家,刘禅为他们举行了加入汉剑府的仪式。为彻底拴住侯音,在庞统广龙先生和侯音的主持下,刘禅、姜维与年纪相仿的侯杰洒血为盟,义结金兰,誓同生死。
当夜,为掩人耳目,以为侯音驱邪避难为名,一老六少道士在简陋的侯府,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祈福水陆道场,邀请了全城的达官贵人贤达商贾参加,包括侯音好友副都耐卫开,南阳郡东里兖及其亲信郡功曹宗子聊、应余等。
时夜,侯府仙乐阵阵,瑞气千条,大宴宾客,极尽奢糜,弄得人人皆知,满城风雨。一夜之间,奢素有清誉的侯音被百姓列入了贪官污吏东里衮一伙。
刘禅素知侯音清贫,给了他一袋名贵珠宝和金钱,让其贿赂邺城的达官贵人,特别是要找到曹丕的宠妾郭女王,并透露郭女王乃司马懿夫人张春华的结拜姊妹,让侯音夫人司马秀走张春华这条路,打通五官中郎将曹丕,找到升官之道。
侯音和司马秀大喜过望,一家人跪在刘禅面前,忙不迭地叩头谢恩,连称刘禅是侯家福星贵人,誓死效忠。
当夜,侯音秘密接见关羽使者,侯音虚与委蛇。
刘禅等人栖身驿站,与庞统、姜维商议对策。
刘禅详细分析了荆州形势,然后说:“曹操为避免两线作战,传檄曹仁为征南将军,坐镇樊城,总督曹魏荆州郡县,拼命搜刮粮草拉夫抓丁,修筑道路城墙,整军备战,袭扰君侯二叔。以二叔性格,必定不甘寂寞,乘机起兵北伐。估计如今已磨刀霍霍,一触即发了。”
广龙先生笑道:“关将军虽有久镇荊州之功,然三郡失之其手,又坐视入川诸将建功立业,怎能耐得了寂寞。他性烈如火,怜下傲上,如今引而不发,非为他故,只是在等待汉中王之假节钺。”
“假节钺!”刘禅闻言一惊。
假节钺代表君主出行,持节使臣,代表皇帝亲临,便宜行事。武将假节,可以直接斩杀违令士卒。而假节钺,则可代替君主亲征,可斩杀节将,可谓权力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