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暖知无比端正的坐在龙床上,偌大的红盖头遮掩了视线,嫩白的手交叉放在双膝上,丹红的指甲内隐隐露出一点白色的粉末。
隐约传来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卿暖知更是紧张的手指都哆嗦了起来。
“圣旨到——”
卿暖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自觉的向前一步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之后龙卿氏端庄贤良尊贵优雅,特封为太后,掌管凤印,钦此——太后娘娘,接旨吧。”
嗯?还没见着新郎官,身为新郎官的皇帝就死了?
随着小太监尖利的声音结束,卿暖知激动的掀开了盖头,“龙傲天死了?”
小太监一愣,反应过来龙傲天是当朝皇帝的名字脸色一白,“太后娘娘,怎可直称皇上姓名!”
卿暖知激动的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那个,新帝是谁?”
小太监一挥拂尘,“皇上驾崩,自然是太子继位。”
太子表哥?
天呐,我成了我表哥的母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暖知仰天长笑,笑着笑着又意识到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在看她,哎呀身为一个淑女是不会做仰天长笑这种不淑女的行为的,忙把芊芊玉手捂上朱唇,“呵呵呵,哀家这是心痛,心痛……噗嗤。”
哦豁,一个没忍住,又笑了出来。
周围的太监宫女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卿暖知还想再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却觉得忽然喘不过气来,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却说龙子清正在和群臣商量登基仪式,正兵戈相对着,忽然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太后娘娘她高兴死了。”
原本热闹非凡的殿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小太监。
龙子清温润的脸庞笑意一敛,“你说什么?”
小太监吓得赶紧跪下来,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皇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听闻您继位,一时兴奋,高,高兴死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一秒。
一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龙子清终于动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告诉朕,是哪个太后?”
小太监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声音都快哭了出来,“是,是卿暖……”
小太监未说完的话被龙子清出鞘的剑打断。
“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诅咒太后。”
小太监哭的泪流满面,把头磕的砰砰响,“皇上,奴才不敢撒谎……”
龙子清收回剑,深吸一口气,“朕知道了。”
小太监屁滚尿流的领旨退下。
龙子清回头看向群臣,笑意温润,“方才,哪位爱卿反对朕继位?”
群臣齐刷刷的下跪,口号响亮,“吾等恭迎皇帝登基。”
龙子清冷哼一声,急匆匆的运起轻功就飞向乾坤殿。
群臣仍跪在原地,汗水哗啦啦的往下淌,一个个脸色煞白,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我大龙王朝休矣。
卿暖知是谁,是大龙国第一美人,第一皇商卿白笑的独女,又是当朝太子的表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又被神僧苦海大师卦为凤命,使得先帝不顾太子阻拦强娶为皇后,太子怒极,在大婚之日杀父篡位,还未稳定朝野就先下圣旨封卿暖知为太后。
如此恩宠,卿暖知竟然高兴死了?
高兴死了???
死了?????
龙子清赶到乾坤宫的时候,一排排宫女太监御医都齐刷刷的跪在殿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举国上下,谁人敢惹太子?
且不说他身居高位,曾有一大臣在朝堂之上辱骂龙子清,龙子清面不改色反而极为认同,但第二天,该大臣就被发现死在青楼。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但凡聪明人,都明白龙子清虽然看上去好说话,但是绝对不是能惹得。不信?呵,你试试就信了。
有一穷酸书生曾写诗讽刺:
玉面仙姿饮血吹,恶鬼入世白骨堆。
枯煞人间白雪飞,断魂流连生者悲。
龙子清因外貌俊美如嫡仙被人戏称龙仙儿,与以凶煞闻名的恶鬼将军厉沉渊并名为京城最不能惹的人。
唯一不同的,厉沉渊无情无欲,而龙子清却有一逆鳞,他的表妹,卿暖知。
龙子清没去管那些太监宫女御医,直直的走向龙床。
大红嫁衣的卿暖知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唇角还勾着笑意。
龙子清手指微颤,搭在卿暖知的脉搏上,一盏茶后,缓缓移开。
龙子清闭了眼,轻笑。
笑声凄凉。
眼角微红。
整个皇宫喜庆的红色瞬间就被白色替代,龙子清穿着一身黑衣,静静的守在灵前,眼下是浓重的青色。
群臣整整齐齐的跪在白玉棺材前,安安静静的,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一道颤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子……清,暖知,暖知怎么了?”
龙子清看向来人,苦笑,“暖知听说我登基为皇,很高兴,高兴死了……”
卿白笑的脚步一顿,“高兴死了?”
龙子清笑着,眼眶微红,“舅舅,您过来见暖知最后一面吧……”
卿白笑慢吞吞的走到棺材前,棺材还未合上,棺内的卿暖知仍是那身大红嫁衣,完美的小脸红扑扑的,还不时砸吧砸吧嘴,似是做了一个极美的梦。
等下,砸吧砸吧嘴?
卿白笑颤抖着把手搭到卿暖知的颈动脉上,暖暖的,却没有触动。
“舅舅,御医们都看过了,暖知确实——舅舅!”
龙子清的声音随着卿白笑的动作都破了音,却仍未阻止卿白笑的动作。
一个巴掌响亮的挥向棺内的卿暖知。
“啪!”
龙子清错愕的看着棺内的小人儿蹭的坐起来,小人儿眼神朦胧,捂着脸委委屈屈的看着卿白笑,“爹,你好生的打我干嘛?”
“逆女!”
卿白笑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吓得卿暖知紧紧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巴掌并没有来临,而是温柔的拍了拍卿暖知的脑袋。
卿白笑哽咽着,“死丫头,吓死爸爸了。”
卿暖知看着卿白笑有些茫然,还未来得及问就被一脸憔悴的龙子清吓的打了个哆嗦。
“哟清崽儿啊,你咋就跟死了爹似的,哭啥啊?”
龙子清唇角微勾,眼中含光。
“不是,发生啥了啊,我就睡了一……不对我不是和狗皇帝成亲……唔唔!”
卿白笑捂着卿暖知的嘴,尬笑着和后面的群臣解释,“哈哈,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各位有劳了,快下去休息休息吧。”
群臣的脸色五颜六色甚是好看最终不甘的退下了。
等到人都走了,卿暖知磨磨蹭蹭的从棺材里爬出来,围着棺材转了两圈,一回头就对上两双饱含求知欲的眼睛。
憋了半天,卿暖知蹦出几个字。
“这棺材,挺好看哈。”
在卿白笑和龙子清的层层威压下,卿暖知慢慢了解了故事是如何发生的,然后就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哈哈大笑。
“高兴死的?高兴死的哈哈哈哈哈谁这么有才高兴死的……”
龙子清和卿白笑很有耐心的等着卿暖知笑完,才问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卿暖知不无愧疚的看着龙子清,很僵硬的笑了笑,“我在指甲里藏了毒药想要杀你爹来着……”
龙子清点点头,“然后呢?”
“不是表哥你别生气,主要是我不杀那狗皇帝、你爹、你父皇,对你父皇的话,我,我就……我……”
看着卿暖知的脑袋都快埋进地里了,龙子清揉了揉卿暖知的脑袋,“不用解释这个。”
卿暖知抬起头,“不是啊清崽儿,我没杀你爹,我还没来得及杀你爹就驾崩了,然后我高兴的时候想保持形象然后捂了一下嘴,藏指甲里的毒就被我吃了。”
龙子清有些好奇,“假死毒?”
卿暖知有些尴尬,“不是,也算是吧……你现在真的是皇帝了?”
龙子清点点头,“童叟无欺。”
卿暖知乐了,“来清崽儿,叫声母后给哀家听听。”
龙子清无奈的看着卿暖知。
卿白笑直接一个爆栗敲在卿暖知的脑瓜上,“想啥呢你个傻丫头还想占你表哥便宜,是不是还要你爸爸我给你行个三跪九叩之礼啊?”
卿暖知贼兮兮的笑着,“我没有意见的啊!”
卿白笑伸手就想打卿暖知,龙子清笑着拦下,“好了舅舅,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歇歇吧。”
卿白笑冷哼一声,“死丫头假死这一回,让老子准备的材料全都没用了,那群混蛋们一看你发火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卿暖知探出脑袋,“什么?清崽儿发火?真的假的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龙子清笑着揉了揉卿暖知的脑袋,“假的,你见过表哥发火吗?”
卿暖知半信半疑,却被龙子清推了出去,“快去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吧,你现今掌管凤印要好好管理后宫。”
卿暖知眼睛一亮,“管理后宫?你爹的后宫还是你的后宫?”
龙子清笑着,“都归你管。”
耶!
“表哥再见爹爹再见。”卿暖知一蹦三尺高,“我去找美人儿了!”
看着卿暖知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卿白笑和龙子清相视一笑,又无奈的摇摇头。
“子清,早知暖知准备了毒药,你就不该如此。”
龙子清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暖知,黑眸泛着光,“不能脏了暖知的手。”
却说卿暖知回去换了一身光彩逼人的宫裙,对,就是贼正经贼老气一般只有在重大节日才会穿的宫裙,上了贼显老气的的妆容,梳了贼显老气的发式,带着贼显老气的金簪,整个人就两个字:端庄。
如果说不施粉黛的卿暖知是不问世事单纯可爱豆蔻少女,那现在这身打扮的卿暖知就是浸淫宅斗数十年心狠狡诈城府颇深的冷艳贵妇。
卿暖知很满意自己这身打扮,高贵冷艳的把手搭在椅背上,“宣诸位太妃晋见。”
诸位太妃啊还沉浸在先皇驾崩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忽闻太后传召皆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明白这位小太后想干什么。
不明白归不明白,该来还得来。
诸位太妃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椒房殿,一个个面容凄惨双眼无神步伐踉跄,端的是:凄凄惨惨戚戚,人比黄花瘦~
卿暖知皱了皱眉,身旁的小太监极有眼色的大斥:“放肆,还不快向太后行礼!”
卿暖知强忍住捂耳朵的冲动,斜睨了小太监一眼,这尖细的大嗓门,不去唱戏怪可惜的。
太妃们不能忍受只不过一夜过去,争宠的对象还在,施宠的人却没了。
一个个凄凄惨惨的行了个礼之后就忍不住掏出小手帕抹起了眼泪。
卿暖知饶有兴致的看着下面这些美人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哭着,一边问身旁的小太监,“先帝今年六十有六,怎么这些妃子们一个个都……如此貌美如花年轻可人?”
重点是年轻!
“太后有所不知,那些年老的啊,都在冷宫深井里呆着呢!”
冷宫深井?
卿暖知一脸不耐烦,“说清楚点。”
小太监面无表情,“哦,都死了。”
卿暖知有些愤怒,咬牙低声暗骂,“狗皇帝。”
那么多美人儿!啊,就这么无缘见面了。
小太监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
卿暖知优雅的拿扇子遮着嘴,“欸那个左边第一排第六个是不是林子清?”
“回太后娘娘,那是清太妃,是林丞相之嫡长女,今年十八。”
“那个头上带紫花的。”
“是水太妃,林丞相的嫡次女,今年十四。”
“这么小?那个粉衣服靠墙站的。”
“是颖太妃……凤仪楼的头牌,今年二十。”
“嗯?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颖太妃原名唤胭脂,先帝赐名张颖。”
“那个……”
一番评头论足下来,下面的太妃们还在凄凄惨惨的哭泣。
“行了,都抬起头来看看哀家。”
太妃们哭声一停,齐刷刷的抬头。
卿暖知满意的点点头。
“诸位太妃,哀家虽然进宫时间晚,与诸位了解不多,虽说先帝驾崩理应诸位陪葬,但皇上恩赐,可许各位与深宫养老……嗯?清太妃,你怎么又哭了?”
林子清,四年前入宫,入宫前一心一意想嫁给龙子清,为嫁给龙子清就把身为龙子清表妹的卿暖知当做情敌推下水,龙子清大怒之下就把林子清送进了宫。
林子清和卿暖知不对付,乍一见卿暖知当了太后心下不平衡,刚止住的眼泪又刷的掉了下来。
林子清看着上面高贵优雅的卿暖知,姣好的脸上一阵扭曲,她扯着手帕,一时用力过大。
撕拉。
脆弱的锦帕牺牲了。
不巧,殿内此时停止了哭泣,安静的很,所以这声清清楚楚的进了卿暖知的耳朵。
卿暖知挑眉,“清太妃有话不妨直言。”
就这智商,这容忍度,怎么在后宫活下来的?
林子清垂首,“臣妾无话可说。”
声音尖利,像是捏着嗓子掐出来的。
比身旁的小太监都像太监。
龙傲天,真男人。
卿暖知心下恶寒,垂下眼帘,“既然无话,不如退下吧。”
林子清面色发白,勉强发声,“臣妾与众太妃同在。”
卿暖知神色不变,“哀家允许你不在”
“你!”
小太监横眉瞪眼,“大胆,还不快快掌嘴!”
卿暖知手一抬,“如此美人,你怎下得了手?”
小太监嘴角抽搐,“太后您……”
“让她改名吧。”
小太监摸不着头脑,“啊?”
“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恍然大悟,“大胆林氏,竟敢与皇上同名。”
“就改为林狗蛋吧。好养活。狗蛋,还不领旨谢恩!”
林子清,不,林狗蛋一脸愤恨,“卿暖知,你公报私仇!”
卿暖知冷脸,“哀家的名讳也是你可直呼的?!”
纵然林子清百般不情愿,还是被身强力壮的侍卫们拖了下去。
卿暖知开始给殿内的太妃们洗脑。
灌输的是:太后娘娘貌美心善绝对不会欺压诸位,大家有空就来找太后我玩呀~
一番洗脑之后,原本凄凄惨惨的太妃们欢欢喜喜的走了,高贵冷艳的卿暖知看着最后一个太妃走出椒房殿,长叹一声,“生命唯有美食和小姐姐不可辜负,来人,传膳!”
小太监问卿暖知,“太后娘娘,您既然喜欢美人,为何清太妃……”
清太妃,可是先帝最喜欢的妃子,容貌当排众妃之首。
“嗤……”卿暖知冷眼看着小太监,“林狗蛋啊,单眼皮,阴险。柳叶眉,骚气。高鼻薄唇,刻薄。”
好吧老娘就是看她不顺眼,没有理由!
小太监:……
卿暖知吃完了饭,又上了妆,问道,“我清崽儿的妃子们进宫了没?”
小太监笑眯眯的,“回太后,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凤栖宫和诸位娘娘摆宴呢,您可要前去?”
“嗯?什么宴会?”
“乔迁宴。”
卿暖知额头划下黑线,虽说她也不是很尊重先帝,但人家尸骨未寒就大办宴席……
“摆驾凤栖宫!”
——分割线——
“太后驾到——”
卿暖知高贵冷艳的走进凤栖宫,一身红衣的皇后韩笑笑就像花蝴蝶一样飞奔而来,直接把卿暖知一个公主抱抱起来转了三圈。
卿暖知:卧槽老娘是太后你给老娘留点面子!
韩笑笑生的一张极为异域的脸,浓厚的剑眉,深目高鼻,英姿飒爽。
韩甜甜转完圈还不算完,又吧唧吧唧的往卿暖知脸上亲了好几口,在卿暖知一脸口水茫然无措的空挡里把卿暖知放下,后退三步跪下。
嫔妃们齐刷刷的极有规律的跪下。
“儿媳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如空谷黄鹂清脆动听,千回百转荡气回肠。
卿暖知错愕过后就淡定的掏出手帕擦脸,“哀家错了。”
韩笑笑笑意满满,问,“母后何出此言?”
卿暖知:“哀家不该高估你们这群小妖精,哀家以为你们入了宫就该谨守本分,我大龙朝乃礼仪之邦……”
韩笑笑笑面如花,“母后,您的妆花了!”
卿暖知嘴角抽搐,“身为后宫嫔妃,世间女子的榜样,应时刻记住高贵优雅……”
“母后,您的妆花了!!”
“要时刻记住优雅,把优雅刻入骨髓……”
“母后,您的妆花了!!!”
卿暖知咬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韩笑笑你就是欠揍!”
然后,跟了太后娘娘一天认为了解了太后娘娘的小太监极为茫然的看着面前。
高贵冷艳的太后娘娘踢翻了鞋,一下子扑倒同样高贵冷艳的皇后娘娘身上,皇后娘娘接住太后娘娘然后反身把太后娘娘压到地上,口中说着,“母后,您今日也累了,让儿媳来给母后捏捏肩。”
然后!
原本一个个落落大方姿态万千美丽优雅的后宫嫔妃们在皇后娘娘的号召下同时高喊着母后扑过去,把太后娘娘埋上了。
真,埋上了。
太后娘娘露着一张花了的红扑扑的脸,头上的金簪落了一地,一边哭一边笑。
“哀家错了,别挠哀家了,啊啊啊松手咳咳咳压死哀家了嗷嗷嗷你们这群小妖精给哀家住爪子!”
韩笑笑和其他嫔妃齐齐把卿暖知按住,对着卿暖知的痒痒肉上下其手。
卿暖知眼角都红了,笑得嗝嗝的。
小太监由茫然,震惊,再到不可思议,再到震惊,最后沉默的低下头。
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美丽大方的娘娘们怎么会做这么不矜持的事情?
救命啊这群美丽的女人疯了啊啊啊……
我只是一个单纯无邪的小太监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小太监战战兢兢,嫔妃们笑容满面。
卿暖知无力的趴在地上,把手中的团扇扔到韩笑笑的脑袋上,“放肆,哀家可是太后!”
韩笑笑笑得温柔优雅,扭头看向小太监,“这位小公公,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太监:“奴,奴才名为旺财。”
“噗嗤,旺财是吧。”
“娘娘,娘娘饶命……”
旺财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自己撞破了宫闱秘闻,下一步就要被秘密处死了。
“小旺子啊,你为什么发抖呀?”
“不不不,娘娘您看岔了……”
正在旺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皇上驾到——”
旺财:皇上救我!
韩笑笑脸色一变,一下子吧旺财提溜起来,“守着门,不许放人进来,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然后,旺财就看着这群美丽的女人一下子全跑进了后殿。
隔着门,传来龙子清温柔淡漠的声音,“怎么关着门?”
旺财欲哭无泪,“皇上,皇后娘娘命奴才守门,不让奴才放人进来。”
龙子清沉默了片刻,“朕知道了。”
旺财一愣,知道了?
还没反应过来,门从外面被强力破开。
龙子清逆着光走进来,一身龙袍熠熠生辉。
“你守门不力,朕恕你无罪。”
龙子清走进后殿,后殿静悄悄的。
可惜,龙子清是习武之人,会听呼吸。
然后,龙子清就进了浴房。
浴房里一个很大的池子,池里飘着花瓣,还有……他的妃子。
他的妃子们只着里衣,被水打湿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湿透的发丝贴在肩头,一个个目光朦胧,媚眼如丝。
“皇上~”
韩笑笑穿着桃红肚兜走过来,玉手点在龙子清胸口,“皇上~”
龙子清伸手抓住韩笑笑的手,“太后去哪儿了?”
韩笑笑脸上闪过慌乱,“皇上说笑了,太后应该在椒房殿才是,怎么能跑到臣妾这里呢?”
龙子清不置可否,从池里的女人的脸上一一看过去,剑眉微挑,“诸位爱妃好兴致。”
韩笑笑笑着,“皇上一起?”
龙子清勾唇,“也好。”
说着,就去扯腰间的腰带。
“皇,皇上!”韩笑笑有些慌乱,“皇上事物繁忙,不可因私废公啊。”
“不碍事,凡事要张弛有度。”
龙子清手指一扯,宽大的外袍就掉了下来,露出白色的里衣。
龙子清又去扯里衣,韩笑笑忙笑着,“皇上,臣妾伺候您……”
“啪叽——”
有东西从房梁掉下来,水面掀起巨大的浪花,卿暖知从水中探出头来。
龙子清笑着,“母后好兴致,朕的妃子们好看吗?”
卿暖知看着龙子清已经把里衣扯了一半,蜜色的胸膛都漏了出来,吓得转过身去。
“清崽儿,有话好好说,先穿衣服。”
龙子清摇头一笑,穿上外袍,“可以转身了。”
卿暖知跳上岸,接过韩笑笑手中的披风披上,笑得猥琐,“儿砸,叫声母后听听。”
龙子清颇有些无奈,“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卿暖知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夜深了,清崽儿和笑笑该睡觉了,哀家晓得,哀家这就走。”
卿暖知走了,浴房里安静了下来。
龙子清轻轻笑着,“皇后,朕和你说过什么。”
韩笑笑低下头,双手揪着衣襟,“皇上……太后娘娘是突然来的,臣妾也不曾预料。”
龙子清敛了笑,“记住你的身份。”
韩笑笑面色发白,“子清……”
“皇后,记得朕的话。”
韩笑笑嗫喏着嘴唇,默默垂下脑袋。
这天,卿暖知摇着团扇在御花园里走着,身旁屁颠屁颠的跟着旺财。
“娘娘,今日皇后娘娘在前面园子里举办百花宴,您不去瞧瞧?”
“怎么不早说?”
“奴才也是才想起来。”
“算了哀家今天没化妆,就不去凑热闹……你看,那里有个姑娘。”
“姑娘?大概是来参加宴会的哪家千金吧。”
“不,京城的小姐们哀家都认识,这个不是,哟,还哭了?”
“许是百花宴上受了委屈。”旺财又定睛瞧了瞧,“回娘娘,奴才入宫六年,从未见过这姑娘。”
卿暖知点点头,“走,过去瞧瞧。”
花娘正在小路上走着,忽然被一个娃娃脸的小太监拦住,有点茫然的抬起头。
面前一个穿着金粉对襟襦裙的女子,面若晓月,明眸皓目,清新脱俗,漂亮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
花娘随即想到,能前呼后拥这么多太监宫女,应该是哪位得宠的娘娘吧。
所以她屈膝行礼,声音有些哽咽,“拜见娘娘。”
“不必多礼。”那女子神色淡淡,“你是哪家的姑娘?为何哭泣?”
花娘一愣,垂眸浅笑,“不是……”
不是姑娘。
卿暖知却以为她是因为身份低微不便启齿,那垂眸浅笑中带着浅浅自嘲,再抬眸眼中盈了泪水,让卿暖知的心一下子化了。
此时不撩,更待何时?
“不便说就不必说了。”卿暖知亲热的拉过这姑娘的手,“姑娘叫什么名字?”
花娘水眸一颤,“花,花奴。”
花奴?
卿暖知眉头一蹙,一听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名字。
“哀家一见花姑娘你啊就心生欢喜,花姑娘可愿意进宫陪哀家住几天?”
卿暖知心安理得的行使着自己身为太后的权利。
花娘心下一颤,哀家?
那个京城第一美人卿暖知?
“太,太后娘娘?”
声音跟小猫似的,细细嫩嫩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卿暖知简直爱惨了这种弱柳扶风似的小白兔,忙安抚的拍拍花娘的手背,“莫怕,有哀家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花娘颤着眸子,“不是的太后……没人欺负奴家……是……是奴家不好……”
卿暖知笑了笑,打断了花娘的话,“花姑娘今日是来参加百花宴的吧,等哀家片刻,哀家带你过去。”
花娘被一个宫女领到一旁,看着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拎着一个箱子跑过来,然后一群人把太后娘娘和小太监围起来,一会之后,太后娘娘转过身来。
柳眉红唇,金色的眼影,黑色的眼线长长的勾起,端的就是高贵冷艳。
花娘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是她老了吗,怎么一眨眼这姑娘就变了个样子,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呢!
卿暖知很满意的看着花娘的动作,上前捏了捏花娘吹弹可破的脸,“真可爱。”
花娘红了脸,“谢娘娘夸奖。”
卿暖知有些疑惑,这姑娘皮肤有些粗糙啊,可能是日子不好过,风吹雨打的。
唉。
卿暖知拉过花娘的手,“花姑娘,你就跟在哀家身旁,哀家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
“太后娘娘驾到——”
原本热闹的宴会安静下来,众人屈膝向着卿暖知行礼。
卿暖知一抬手,“免礼。”
韩笑笑看着卿暖知笑得温柔体贴,“母后,您怎么来了?”
卿暖知一挑眉,“怎么,哀家不能来?”
“能能能,您上座。”韩笑笑看着花娘,有些迟疑,“这位姑娘……”
“她和哀家一起。”
韩笑笑一愣,脸上划过失落,却又很快被笑意替代,“是。”
卿暖知带着花娘正往上走着,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
“太后娘娘,花氏身份卑微,怎配伴您左右?”
卿暖知皱眉,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一个紫色衣袍的贵妇人。
卿暖知记得,她是韩尚书的夫人,韩笑笑她妈,于是面容柔和了些,“韩夫人此言怎讲?”
花娘紧张的抓了抓卿暖知的衣袖,小脸微白。
卿暖知安抚的拍了拍花娘的手,“莫怕。”
韩夫人冷哼一声,“这花氏乃一介风流女子,根本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也不知怎么让她偷溜了进来。”
花娘声音小却坚定的说,“不是的,我收到了请柬的。”
韩夫人冷笑,“皇后将请柬一事交由臣妇承办,根本没有邀请你。再者,你有什么资格在太后面前自称我?”
花娘吓得赶紧跪下来,声音带了哭音,“太后明鉴,花奴真的收到请柬了……”
卿暖知把花娘扶起来,声音温柔,“不怕,请柬呢?”
“请柬,被一个公公收上去了。”
“胡说,根本没有人去收请柬。”韩夫人声调激昂,“你这贱妇……”
“母亲!”韩笑笑给韩夫人使了个眼色,韩夫人这才不情不愿的住了声。
韩笑笑笑着,“既然母后喜欢这女子,就不必追究此事了,本来宴会也只是图个热闹罢了。”
卿暖知点点头,拉着花娘走上去。
韩夫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韩笑笑一个眼神甩过去,韩夫人闭上了嘴巴。
韩笑笑看着诸位宾客,大方自然的说,“下面举办飞花令,彩头是玉雕彩凤。”
卿暖知倒了一杯清酒递给花娘,“渴了吧。”
花娘唯唯诺诺的接过去,“谢娘娘。”
“下面在玩飞花令,你可想去凑热闹?”
花娘摇了摇头,“奴家对诗词一窍不通。”
旺财在一旁干站着着急,太后娘娘啊,这花娘都自称奴家了,很明显是有夫之妇了啊太后娘娘!您怎么能干这种强抢民妇的事情呢!!!
两个人正说着,下面却是胜负已定。
然后是才艺展览。
卿暖知看了一会儿就把韩笑笑叫上来,“笑笑,你这是给清崽儿选妃呐!”
韩笑笑看了一眼花娘,靠在卿暖知耳边低声说,“内定的,兵部侍郎的长女。”
卿暖知点点头,“你辛苦了。”
韩笑笑笑着,声音大了些,“皇上在前面和男宾们一起,等一会会一起聚聚。”
卿暖知点点头,“拉郎配?”
韩笑笑笑着,“恐怕等一会会有不少人来请母后赐婚。”
卿暖知斜睨韩笑笑,“我觉得韩尚书的嫡次女今年及笈?”
韩笑笑忙拱手做求饶状,“您老饶了我吧,我那妹妹已经许了人了。”
卿暖知点了点韩笑笑的脑袋,“忙你的去吧。”
场地上圈了一个台子做舞台,上面一个身段轻盈的红衣女子正在舞着,冷袖一挥一个下腰,回眸一笑一个劈叉,看的卿暖知浑身疼。
女子一舞结束却赖在舞台上冲着卿暖知行了个礼,“太后娘娘,臣女听闻京中舞姬千千万,最妙不过花三年,不知太后娘娘可否让花娘赏脸赐教?”
5.请赐教
直到那女子回过头来卿暖知看见她的脸,才发现这竟然是林子清……哦不,林狗蛋。
是了,林子清以未被先皇宠幸为由,向林子清求了恩赦,回家去了。
只是……
你明知道哀家不待见你你还非得上来找麻烦?
卿暖知捏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转着,“花娘?哀家怎么没听说过?”
花娘站在卿暖知身后脸色白了白,退后三步跪下,“回太后娘娘,贱婢就是花娘。”
卿暖知有些愣,对花娘的自称缓不过神来,“你……”
花娘眼泪簌簌的掉,“承蒙太后错爱,花奴贱婢……”
语罢泣不成声。
卿暖知扶起花娘,擦去她的眼泪,“莫哭。”
花娘摇摇头,后退一步,“太后,花娘一介贱婢……”
卿暖知打断花娘的话,挥手在旺财耳边说了些什么,旺财急匆匆的走了。
花奴低声啜泣着,卿暖知无奈,“哭什么?你觉得自己身份低微见不得人吗?哀家也是商户之女,不照样是太后?”
虽然这太后之位得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清崽儿牛掰啊,没一个敢反对的。
花娘摇摇头,“太后娘娘尊贵优雅,岂是我等贱民可比?更何况……是奴。”
卿暖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花奴不仅仅指名,还指身份。
卿暖知有些苦恼,台上的少女却不依不饶。
“太后娘娘,臣女愿得花娘指教。”
指教你妹!
卿暖知有些怒了,但仍是微笑着的问道,“林狗蛋啊,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啊?”
林狗蛋似乎察觉不到卿暖知的怒意,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她抿唇一笑,“回娘娘,狗蛋跳的名为霹雳舞。”
霹雳舞,是挺霹雳的。
那一惊一乍的,卿暖知生怕她把腿给劈折了。
不过,竟然真的自称狗蛋了,不错不错,勇气可嘉。
卿暖知点点头,“你想让花娘指教?”
林狗蛋点点头,“是。”
“行,那你拜花娘为师吧。”
语气随意,态度散漫。
林狗蛋下意识皱眉,“怎么可能?”
卿暖知冷笑,“怎么不可能,师之道,无贵无贱,无长无少。”
林狗蛋看了看花娘,咬咬牙,“师者有德,花氏无德!”
卿暖知轻笑,捏碎了白玉酒杯。
她算是看出来了,林狗蛋这哪是找花娘的茬啊,她这是给卿暖知添堵呢。
热闹的宴会安静下来。
“如何无德?”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林狗蛋看见卿暖知生气了,眉头一挑,却仍一副咬牙切齿的口气,“花氏为妓三载,为奴杀主弃子。”
花娘面色凄惨,泪水簌簌落下,“不是的……”
“罪证确凿!”
“荒谬!”卿暖知拍案,“若她杀主弃子,为何没有被抓入牢狱?难道你们都视我大龙王朝律法为无物?!!”
林狗蛋冷笑,“她的姘头替她承担了一切呗。”
“不是的,”花娘抓住卿暖知的袖子,小脸哭的惨白,“太后娘娘您要相信奴家……”
“呵,难道太后娘娘会和你同流合污吗?”
哦豁,这狗蛋是想挑拨哀家和花姑娘的关系啊……
眼见场面混乱起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哀家信她。”
林狗蛋一脸懵逼,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卿暖知了,“什,什么?”
卿暖知一脸冷漠,“狗蛋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哀家给你赐个婚怎么样?!”
反正这宴会本来就是相亲宴,太后赐婚,多体面。
至于赐婚的对象……
卿暖知当然不可能真的乱点鸳鸯谱,这事就交给韩笑笑辣。
林狗蛋面色凄惨,无助的跌落在地,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她只顾逞一时痛快,忘记了台上人的身份。
她不再是曾经可以无所顾忌和自己动手打架的卿家小姐,而是太后。
太后娘娘啊,金口玉言,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入地狱。
呵,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她不该一时冲动,被愤怒冲昏头脑。
林狗蛋摸着自己的脸,抽抽鼻子,“臣女有事要问。”
卿暖知有些不耐烦,“说。”
“娘娘为何如此厌烦于我,我真的那么糟糕吗?”
卿暖知表情有些诡异,“你……什么意思?”
林狗蛋抬头,凄惶一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对别的女子好,却不肯多看我一眼……”
卿暖知:不是我有点慌这是什么情况。
林狗蛋双眼通红,却倔强的不肯再说话。
卿暖知苦恼的揉了揉脑袋,喃喃自语道,“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啊……唉,长得太帅也有烦恼啊。”
当然,也不排除林狗蛋为了自己的姻缘而演的这么一出好戏。
反正卿暖知是真的被搞头痛了。
就算她没当太后之前是真的名声不好,就不能允许她当了太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哀家要洗白呀!
你一定是敌方派来的猴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卿暖知轻笑,“哀家今日无聊的很,不如把你说的案子再提起来查一查……”
花娘泪水落下,跪下冲卿暖知磕了三个响头,“谢太后!”
卿暖知拉起花娘,勾唇一笑,“诸位,哀家先走一步!”
众夫人:……
分割线。
大理寺卿战战兢兢的看着卿暖知,“太后娘娘,您要的卷宗都在这了。”
卿暖知点点头,“放下吧,把犯人带过来。”
卷宗只有寥寥数字:邻阳县主薄厉启民与龙德一五年被贱奴长顺毒死于家中,长顺与厉启民女奴花奴私通被厉启民察破,怀恨在心而杀之。
判处草民长顺终身监禁。
告发者:厉常氏
卿暖知看着花娘,“花娘,讲个故事?”
花娘垂下眼睫,声音细柔,“那天我被夫人唤去伺候厉郎,一进门就看见厉郎躺在地上不停的吐血,我去叫大夫,可是夫人过来指责我害了厉郎,不让我去叫大夫,厉郎没了后,夫人从我房中翻出毒药,指认我害了厉郎,长顺哥不愿我受牢狱之灾,就把所有罪过承担了下来。”
卿暖知点点头,“你说的夫人,就是这个厉常氏?”
“是。”
“我记得邻阳县离京城足有一个月的路程,你怎么来这了。”
花娘低下头,“因为厉府搬迁到京城了,我儿子……”
卿暖知点点头,“我明白了。”
美人竟然有儿子了,啊好难过。
卿暖知冲狱卒招招手,“这个厉常氏在京城是吧,去,把她带过来。”
狱卒点头哈腰的去了。
卿暖知伸手扣着桌面,“如果你没骗我的话,应该是厉常氏杀的厉启民。等下,你和厉启民什么关系?”
6.好看,想撩
花娘脸一红,“就……那种关系。”
卿暖知脸色有些诡异,“他没给你名分啊。”
狗男人,这么好的女人都不要,便宜哀家了。
花娘摇摇头,“本来要提我做妾的,但是……厉郎突然身亡……”
卿暖知点点头,“我懂了。厉启民几个孩子?”
花娘想了想,“夫人给厉郎生了两个女孩,还有我生的儿子,被过继到了夫人名下。”
卿暖知摇摇头,“你真是,太单纯了。我给你分析下哈,这个厉常氏呢,主要可能有这么几点原因。一,厉启民不爱她爱你,然后嫉妒你,杀了厉启民嫁祸给你顺便夺得家产。二,你儿子不喜欢厉常氏,所以她跟你儿子说你杀了厉启民让你儿子恨你。”
花娘脸色白了,“让我儿子恨我……”
“太后娘娘,厉常氏到了。”
卿暖知抿了口茶,“带进来吧。”
一个披头散发的臃肿妇人挤了进来,看见花娘就是一阵狰狞,“老娘就知道你这个小贱蹄子不安好心,你怎么还不快去死!”
卿暖知拿过一旁写完的状纸递给讼师,“念给她听听,没意见就让她签字画押。”
讼师恭恭敬敬的接过纸,念道:“平民厉常氏,十一年前杀害亲夫嫁祸于花氏,并不知悔改多次谋害花氏……”
厉常氏一脸慌张,“太后娘娘,草民冤枉啊……”
卿暖知打了个哈欠,“哀家凭什么信你?”
厉常氏跪着,泪水哗哗的流,“太后娘娘您不能听信花氏的一面之词啊,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卿暖知轻轻一笑,盯着厉常氏的眼睛,“真的不是你做的吗?”
厉常氏看着卿暖知琥珀色的眼睛,神色有些茫然。
那双眼睛似乎倒映着茫茫星河,让人情不自禁就深陷其中。
……
“所以,是你害了厉启民?”
厉常氏脸上浮现挣扎,“……是。”
厉常氏说完神色忽然一阵,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错愕的捂住嘴巴。
卿暖知满意的笑,“嗯,罪证确凿,签字画押吧。”
厉常氏凄嚎着被拖了下去。
花娘站在卿暖知身后,有些不可置信,似乎不能相信事情就这么完了,待反应过来,哭的泣不成声,“谢太后娘娘,花娘无以为报……花娘……”
卿暖知看着花娘,“你看,事情很简单吧。勇敢点,别放弃。”
花娘点点头。
“听清楚了吗?”卿暖知问一旁侯着的狱卒,“找人把事情写下来,多写几张张贴出去务必还花娘清白。”
狱卒点点头,“小的明白。”
卿暖知想了想,又拿出一锭金子,“在找几个说书先生。”
狱卒笑得见牙不见眼,“是。”
卿暖知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去还能赶上晚宴。”
花娘跟在卿暖知身后,心中很是复杂,就这么一小会,自己被冤枉了九年多的罪状就被洗清了,像梦一样。
回到宫里时晚宴还没开始,但是花氏被洗清罪状的事情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对,卿暖知干的。
卿暖知笑眯眯的进了殿,坐在龙子清下座,趁人没注意悄咪咪的问道,“清崽儿,你平时也不爱办宴会,今个咋转性了?”
龙子清笑着,“今日大将军班师回朝。”
卿暖知疑惑,“大将军?厉沉渊?”
龙子清点点头,“看来暖知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卿暖知翻个白眼。
拜托,厉沉渊欸,你去街上听听,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在说他的丰功伟业,剩下的两个还是说的还是和他的身份极其不般配的性格。
按理来说,将军应该是铁血正直的,而我们的大将军则清丽脱俗不足寻常路——他暴戾。
有人说他是为了压抑内心的残忍嗜血才去的战场,他所经历的每一场战争,敌人的死状都格外凄惨……
总之,自从厉沉渊打了胜仗以来,京城头条的市井谈论榜第一就换成了厉沉渊,让一直都是一姐的卿暖知十分不满,偏偏她还不能拿钱去砸。
因为京城头条是她爹——卿白笑开的。
话归正传。
此时礼仪太监开始唱了,“大将军到——”
不愧是礼仪太监,这嗓门,这气调,百转千回。
一个玄衣蟒袍的男子走进来,身高近一米九,三千墨发束于脑后,剑眉星目,高鼻薄唇。
单看脸,足以称得上绝色。
但他的眼神阴翳,唇角冰凉。
浑身煞气。
一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卿暖知打了个哆嗦。
厉沉渊一进门,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一下子就安静了。
听说过厉沉渊恐怖事迹的人瑟瑟发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听过厉沉渊的人也被他的气场所吓得大气不敢喘。
但在重度颜控的卿暖知眼中,只剩下四个字。
好看,想撩。
至于他身上散发的恐怖气场,卿暖知觉得自己努力努力还是可以克服的。
加油呀小哥哥,你可是我想撩的第一个男孩子吖。
然后卿暖知又歪头看了看龙子清,得出结论,一样好看。
怪不得并称京城双煞。
卿?颜控?暖知:好看即是王道。
厉沉渊行完礼入座后,看了卿暖知一眼,又看了卿暖知身后的花娘一眼,又看了卿暖知一眼,眼眸微眯。
卿暖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个大将军眼神很危险。
卿暖知来了兴致,连下面的歌舞都没兴趣看了。
“旺财,刚刚大将军那表情你看见了吗?”
旺财眼观鼻鼻观心,“娘娘,大将军可是朝廷重臣。”
言外之意:太后娘娘您可千万别去祸害大将军。
旺财跟在卿暖知身边几个月,发现太后娘娘没有别的喜好,只喜欢逗弄美人儿。看卿暖知对大将军产生了兴趣,旺财很有危机感。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作为太后娘娘的贴身大太监,要学会防患于未然。
卿暖知:“旺财你学坏了。”
“奴才跟娘娘学的。”
和卿暖知熟了之后,知道太后娘娘的脾气好到几乎没脾气,旺财就很适应性的学会一门新技能——毒舌。
卿暖知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一边思索,大将军长的很好看,卿暖知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卿暖知就有些手指痒痒。
于是卿暖知举起酒杯,对着厉沉渊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厉沉渊面无表情,低垂着眸子仿佛没看见。
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卿暖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耳朵却机敏的听见进宫的小姐们围一起叽叽喳喳。
“你们看见了吗,刚刚太后娘娘看了大将军好久。”
人群传来一阵哀嚎,“不是吧……”
“难保大将军不对太后娘娘一见倾心。毕竟太后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嘿,刚才太后娘娘还冲大将军敬酒,大将军都没理。”
“大将军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切,恶鬼将军还算给太后娘娘面子的了,真惹怒了他啊,恐怕就拔刀了。”
“嘘,太后娘娘在看这边呢……”
卿暖知:你们倒是接着说呀!
身后的花娘在为卿暖知斟酒,只是酒都漫到桌面上了还在倒,卿暖知回头看去,花娘正望着大将军发呆呢。
佳人在侧,可惜佳人心在他处。
难道花娘也看上大将军了?
这可不行,哀家还没撩到手呢……
不过,如果是花娘的话,哀家可以考虑考虑退一步?
不对呀,花娘不是有喜欢的人嘛,虽然那人已经死了。
欸,花娘喜欢的人也姓厉。
难道——是那个厉启民的远房亲戚?
其实花娘喜欢的一直都是这个亲戚,可惜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选了厉启民。今日重逢,干柴烈火……
卿暖知越想越猥琐,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高贵优雅的表情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卿暖知问花娘,“花娘,你觉得大将军怎么样?”
卿暖知以为自己问的很简单一个问题,没想到花娘一听见大将军这三个字眼睛就蒙上一层雾水,委委屈屈低着头什么也不肯说。
卿暖知很是好奇,“你们……”
“太后娘娘,”花娘呜咽着,“花娘……花娘……盒奖金……”
花娘哭的声音都变了调,好不凄惨,努力解释着却让人听不明白。
卿暖知看着花娘红红的眼睛,有些无语,“你是水做的么?眼泪说来就来。”
不过是问了下对大将军的印象而已,至于哭成这样吗?
花娘忙抹眼泪,却越抹越多,“娘娘对不起……花娘也不想这样哼哧!”
因为太努力憋住不让自己哭泣而发出了猪??一般的声音,让卿暖知忍俊不禁。
听见卿暖知笑,花娘哭的更急了,“娘娘呃嗝!”
嗯,现在是鹅叫。
花娘捂着脸,再也不说话了。
“花姑娘啊~哀家就问问你,你觉得大将军这个人怎么样啊?”
花娘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抽抽噎噎的,“大将军,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喜欢大将军吗,哀家把你许给大将军怎么样啊?”
卿暖知的眼睛熠熠生辉,让花娘有些说不出话,她嗫嚅道,“花娘有心上人了。”
行叭。
7.将军为哀家卸妆
卿暖知又喝了一杯果酒。
卿暖知眼尖看见大将军出去透气了,卿暖知忙跟旺财嘀咕了几句就跟着出去了。
唉,还得哀家亲自出马。
厉沉渊走的路很偏,越走人烟越稀少,卿暖知跟着跟着发现前面没人了。
一回头,一道疾风从耳侧穿过。
卿暖知忙侧身,回头看见长身玉立的厉沉渊。
“大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嗤,”厉沉渊面无表情,“倒不知太后娘娘有此癖好,尾随朝中大臣欲行不轨。”
“你胡说!哀家只是想找你说个事。”
卿暖知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挺了挺胸。
哼,哀家可是太后!
但是看着厉沉渊阴沉沉的眼神,卿暖知莫名胆怯。
“臣和太后娘娘素未谋面,无话可说。”
厉沉渊转身就走,卿暖知一急,上前就想拉住他。
厉沉渊反手就点了卿暖知的穴。
卿暖知杏目圆瞪,“你,你欲对哀家做甚?”
“呵。”厉沉渊轻笑,眼底凉薄,“太后娘娘有何资本让本将军对你作甚。”
卿暖知皱眉,“哀家可是太后!”
卿暖知心中怒吼:太后啊太后啊!这个身份咋不好使了呢?
“那又如何。”厉沉渊抬头时眼底带了杀意,“此处罕有人至,我就是杀了你,又能如何!”
“哀家出来时和皇上说过,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败露又如何?”厉沉渊捻起卿暖知的发丝,“龙子清又如何?”
“放肆!”卿暖知气急败坏,“谋杀当朝太后乃是死罪!”
“谁能证明是我杀的。”厉沉渊摇摇头,“你当真因为能通过花氏控制我吗?龙子清也未免太天真了。”
卿暖知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厉沉渊摸了一把卿暖知的小脸,手中带着薄茧,磨的让卿暖知的脸生疼。
厉沉渊看着卿暖知,手下的肌肤细腻,犹如上好的凝脂,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美貌是一种罪孽。”
卿暖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哀家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即笑死之后又美死的太后。
救命啊,这个将军是个中二病啊!
厉沉渊收回手,食指微白。
卿暖知看着厉沉渊手中磨下的白粉一阵窘迫,“你你你……”
“算了,我便好人做到底,让你以体面点死去罢。”
厉沉渊拿出手绢,手下用力,把卿暖知脸上的妆擦了去。
卿暖知:啊哀家不要啊!哀家带着妆也美美哒,也很体面啊!
不施粉黛的卿暖知脸上粉嘟嘟的(被擦的),清新脱俗如出水芙蓉,一张脸好看到犯规,清澈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厉沉渊。
厉沉渊眸色微深,果然,第一美人是有资本的。
厉沉渊挥剑在卿暖知手腕上割了很深一道口子,“慢慢流,看看是你的血放干的快,还是龙子清找的速度快。”
然后厉沉渊就走了。
走了!
妈蛋你快回来给老娘解开!
卿暖知迎着风流泪,被大力擦干净的小脸发红,“这是死也不让老娘体体面面的死吗?啊啊啊啊混蛋!”
炎炎夏日气温极高,卿暖知却感到一阵寒冷。
卿暖知知道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不用一个时辰她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厉沉渊找的这个地点极为荒凉,估计是个废弃的茅房,等龙子清发现自己不见然后再找回来,估计得明天。
求人不如求己。
卿暖知脸一红,嘴巴一嘟。
“咻——”
破了音的口哨声响起。
卿暖知费力的吹着,眼前变得朦胧,“厉沉渊,哀家和你不共戴天!”
一个翅膀拍打声传来,一个巨大的蝙蝠落到卿暖知肩上,红红的小眼睛冷漠的看着卿暖知。
“嘤嘤嘤小可爱,你快去找人来救我吖。”
卿暖知再睁开眼就是在椒房殿了,看着金碧辉煌的房顶,卿暖知感觉自己一动不能动。
妈蛋穴位还没解开?
“来人!”卿暖知声音嘶哑。
旺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进来,“太后娘娘,您可算醒了,三天了,您再不醒奴才就要随您去了!”
“水。”
旺财抹着眼泪给卿暖知喂了水。
喝完水,卿暖知有气无力的对旺财说,“出去找个会解穴的宫女进来。”
旺财一脸为难,“娘娘,这……您昏迷的时候皇上就找人替您解穴了,但是……”
卿暖知有些绝望,“解不开?”
“娘娘莫急,皇上已经去和大将军商谈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卿暖知无力,三天了,结果还没出来。
“旺财啊,哀家饿了。”
嗯,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再想想事情怎么办。
喝完粥,龙子清走了进来,那张总是温柔的脸此刻挂着凝重。
卿暖知不能动弹看不见龙子清的脸,但能感觉到来人气息极不稳定,“咋了清崽儿心情不好?”
龙子清拂袖在床侧坐下,俊逸的脸上满是失落,“暖知,表哥是不是很没用……”
卿暖知有些无奈,“你是皇帝唉你怎么会没用呢。”
“我连你都保护不了……”
哦,和谈失败,厉沉渊拒绝给卿暖知解穴。
天啦噜,同堂皇帝竟然不能命令将军?
也对哦,他都敢杀太后了。
“不要颓废,哀家有办法。”卿暖知眼一眯,“把事情交给哀家吧。”
龙子清皱眉,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吞了回去。
半晌,他才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卿暖知打了个哈欠。
哀家的小蝙蝠,就靠你了!
~
夜深,卿暖知无聊的听着旺财念着无聊的话本。
一个破空声传来,旺财一声没吭的倒下了。
卿暖知并不慌张,朱唇轻启。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卿暖知看着自己视线中的玄色衣摆,笑得温柔,“不知将军半夜来访有何贵干?”
厉沉渊眼色阴沉,大掌扼住卿暖知细嫩的脖颈把她提到空中,“卿暖知,你知道上一个敢暗算我的人在哪儿吗?”
没错,卿暖知让她的小蝙蝠去给厉沉渊下了个毒。千防万防,没防到蝙蝠,哈哈哈哈。
卿暖知被掐的喘不过气来,却仍挂着笑意,“上一个暗算你的人哀家不清楚,但是哀家知道,哀家绝对不会死。”
“狂妄!”厉沉渊把卿暖知扔到床上,“你当真要我给你解穴?”
卿暖知咳着,“当真。”
厉沉渊眼中满是厌恶,“希望你不会后悔。”
卿暖知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后悔。
下一秒卿暖知就知道了,因为厉沉渊把卿暖知身上的衣服都震碎了,震碎了!
只剩下一个肚兜,还是粉红色的。
卿暖知欲哭无泪,小脸通红却动弹不得。
厉沉渊大掌落在卿暖知胸前,腹上,大腿。
那羞耻程度,即使卿暖知知道是在解穴也羞红了脸。
啊呸,臭不要脸的臭男人。
卿暖知只感到自己身体一轻,然后就能动了。
厉沉渊拿出手帕擦拭着手,眼神落在卿暖知玉般无瑕的胳膊上。
胳膊上一点刺目的红,是守宫砂。
8.杀了她对你而言微不足道
厉沉渊冷笑,“看来龙子清对你是真爱。”
卿暖知扯过锦被盖住自己,听见厉沉渊的话有些疑惑,“什么?”
厉沉渊不置可否,“我解开了你的穴,我的解药呢?”
“不急,”卿暖知笑了笑,“哀家的小可爱呢?”
“什么?”厉沉渊皱眉,“那只蝙蝠?”
“对,哀家的小蝙蝠在哪儿?”
厉沉渊神色清冷,“死了。”
卿暖知深吸一口气,“尸体。”
“烧了。”
卿暖知表情有些幸灾乐祸,“那你完了,解药在蝙蝠身上。”
厉沉渊的手又一次扼住卿暖知的脖颈,他眯着眼,“你觉得我会信?”
卿暖知呵呵一笑,“万一呢。”
厉沉渊手中用力,掐的卿暖知的脸色呈绛紫色,“不知死活。”
卿暖知被掐的喘不动气,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挥向厉沉渊的胳膊,厉沉渊反手抓住卿暖知的手臂。
卿暖知抓住机会向后一仰,玉腿蹬出被子直接踢在了厉沉渊的下巴上。
厉沉渊神色一凛,刚想闪开,喉间一腥,华丽丽的晕了。
“咳,咳咳咳……”
卿暖知捂着脖子咳的肺都快炸了,那种痛苦的窒息感才稍稍缓解,她披上外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厉沉渊绑起来。
啧啧啧,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被哀家踢晕了。
厉沉渊晕了一小会,很快就睁开眼醒了过来。
厉沉渊脸上很平静,眼底清明,“卿暖知,你最好放开我。”
卿暖知冷笑,一把匕首对准了厉沉渊的颈动脉,“如今太平盛世了,你这个大将军已经可有可无……听说民间对你怨念颇深,我这也算……为民除害?”
厉沉渊神色不变,“你可以试试。”
“呵,狂妄。”
卿暖知笑,手中的刀刃一转,膝盖恶狠狠的往前一顶。
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厉沉渊闷哼一声,俊脸几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
卿暖知轻笑,拿匕首背拍了拍厉沉渊的俊脸,“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啊。”
“卿暖知。”
“哎!叫哀家干嘛。”
厉沉渊看着卿暖知,“你最好放开本将军。”
卿暖知第一次在厉沉渊口中听见自称将军,很是新奇,“哟,将军也知道自己是将军呢,怎么三番两次的被哀家这等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欺负呢!”
厉沉渊不再去和卿暖知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闭上眼帘,一副生死不论的模样。
卿暖知咬着牙,恶狠狠的把匕首往厉沉渊身上捅。
刀刀避开要害。
匕首刀刀入肉,厉沉渊蹙了蹙眉。
真汉子。
卿暖知有些佩服厉沉渊,她笑了笑,“你不痛吗?”
厉沉渊唇色有些泛白,他看着卿暖知,依旧冷静,“你要怎样才能给我解毒?”
卿暖知笑,“可是我不想给你解呢,听没听过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哀家可是很记仇哒,来吧,说说你想怎么死。”
厉沉渊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痛苦,这个认知让卿暖知有些无趣。
“将军大人,流血的滋味好受吧。很快,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这可真是一个十分体面的死法呢。”
厉沉渊眯了眯眼,“卿暖知,我要是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当然能。”卿暖知咯咯笑着,“谁会为一个臭名远昭的将军来找哀家呢?”
“你以为龙子清当真护的下你?”
血流的速度太快,厉沉渊说话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了。
卿暖知冷哼,“反正我放了你你也不会饶了我。”
“你可以给我下毒。”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神医莫年年是挚交,如果不是莫年年远在边关,你也不会来问我要解药,我还没有自信做出莫年年解不出的毒药。”
其实哀家不会下毒,会下毒的是蝙蝠。
厉沉渊昏昏沉沉的快要闭上眼睛,“一个莫年年而已,相信以你的能力,杀了她微不足道。”
卧槽无情。
卿暖知没料到厉沉渊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愣住。
卿暖知背过身去,不去看厉沉渊那张脆弱倔强的脸。
“反正你今天一定要死的。”
“不要——”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
花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扑过来挡在厉沉渊面前,“太后娘娘求求您了放过大将军吧……”
厉沉渊冷眼看着花娘,沉默着。
卿暖知皱眉,“花娘,你大晚上不睡觉到哀家寝宫干什么?”
花娘哭的梨花带雨,手忙脚乱的按着厉沉渊的伤口。
“太后娘娘赎罪,大将军一心为国,无论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花娘愿意替将军承担,求娘娘放过大将军……”
卿暖知冷哼,“你替他承担?”
花娘把头磕的碰碰直响,“花娘愿替大将军受过,要打要杀,花娘绝无怨言。”
卿暖知轻笑,“行,那你自刎吧。”
厉沉渊也笑,仿佛看了一场滑稽的戏。
花娘颤抖着拿起地上的匕首,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希望娘娘谨守诺言。”
说完,毫不留恋的挥向自己的脖颈。
卿暖知指尖微弹,拦下了花氏的动作。
“你是傻子吗?”
花氏哭的喘不上气,“求求您了,我……”
卿暖知歪歪脑袋,轻声笑着,“花娘变心可真快啊……”
“不是的,不是的太后娘娘……”
花娘哭着摇头,跪在地上上前去抓卿暖知的衣摆,“求娘娘开恩放了大将军……”
卿暖知脚步微闪避开了花氏,“哀家不管你和厉沉渊有何关系,但你借着哀家对你的好肆意妄为,你凭什么认为哀家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一个满心想要杀哀家的人!”
花娘哭着还想在说什么,厉沉渊冷声打断。
“不用你假好心。”
厉沉渊崩断了绳子,眼色阴沉,手指飞快点在自己身上几个穴位上止住了血。
“卿暖知,你等着。”
说完,厉沉渊就飞身从窗户出去了。
花娘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无助的流着眼泪。
卿暖知皱着眉看着厉沉渊离开的方向,奇怪,他怎么解开的毒。
哦豁,这家伙会报复哀家吧?
会吧?
卿暖知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她低头看向花娘,蹲下勾起花娘的下巴。
“你看,你能为了那个男人慨然赴死,他却把你的死生置之度外,值得吗?”
花娘失魂落魄的,似乎没听见卿暖知的话,喃喃自语道,“他说我恶心……”
卿暖知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思在里面,“厉沉渊有什么好的,难道你也和那些小女生一样看中了他的皮囊?”
花娘像是才听见卿暖知的话一样,错愕的对上卿暖知的脸,“啊?”
那副一脸懵懂无知的可怜模样,让卿暖知这个颜控大呼可惜。
这么一个美人儿,怎么就不长眼看上厉沉渊那个神经病了呢!
花娘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卿暖知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对不起太后娘娘,花娘让您失望了。”
卿暖知摆摆手,“嗨,我也就是气话。再说了,自古情字误人心,你把厉沉渊看的比哀家重很正常。”
花娘眼睛瞪的很大,“什么情字?”
卿暖知柳眉微挑,“还跟哀家装无知少女呢!你不是喜欢那个死去的厉郎吗,怎么又看上厉沉渊了呢……”
花娘脸涨的通红,“太后娘娘您误会了,大将军不是花娘的心上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