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博爬在桌子上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再来一瓶,整个人已经喝迷糊。
马振远拉了他一把,说道:“小文,起来,我们回去!”
张文博直接挣脱了马振远,“我不回去,我还要喝。”
而后朦朦胧胧的说道:“怎么看你眼熟啊,嘿嘿,来坐下一起喝!”
马振远看着眼前的张文博,心里多少都不是滋味,平时那么在乎自己形象的张文博,若是知道这么失态的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崩溃。随后又直接推翻了这想法,都能喝成这屁样,还能在乎形象。
“你是喝了多少,都迷糊了!还喝,小心他妈喝进ICU去。”
张文博表情有些失落的说道:“哼哼,要你管,你谁啊你!”说着又趴了下去,还打翻了不少的酒瓶。
马振远只得让服务员小哥帮他,把这家伙给抬出去,两个人抬着人从大厅这么出去确实不文雅,还有可能影响到其他客人。所以为了照顾饭店生意,两人抬着张文博从后门走了出来,服务员小哥也算是好人做到底,将人抬到了饭店门前,之后小哥便回去了,也没有说钱的事,应该是有人帮他付过了,或是他自己提前给付了。
此时马振远扶着张文博有些傻眼了,他刚才谈好的司机此时已没了人影,一时间心里竟有些微怒:现在的人都这般不讲信用吗?早知道刚才就不付钱了,那样可能还会好点。
夜色撩人,街上行人匆匆,来往多是些家用小轿车,几乎看不到什么出租车,偶尔看到一辆车上也是拉满了客,连停都懒得停就一脚油门没影了,眼看夜色越来越深,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如今也只有就近找间便宜的旅店住下,明天再说。
扶着已经迷糊浑身瘫软的张文博,缓慢的沿街找可以休息的旅店,走了没多远,马振远就察觉到了张文博的异常,他开始浑身颤抖,嘴里不停的吐出白沫,此时的他也是慌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拍了拍张文博的脸,此时的张文博已全然没有了意识,这是酒精中毒。
慌乱之中,似乎有人提醒了他一句:“人都这样了,还不往医院送,等着干嘛?”
云深算是反应过来了,忙拿出手机呼叫了救护车,并告诉了他们的具体位置,这时他身边也围着几个人,全是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们只是看着,却没有一人“多管闲事”,这或许与他们的经历有关吧!
马振远自打完电话就一直待在张文博身边不停的拍打着他,希望他能有点意识,可是他这么做也是徒劳无功。
好在救护车来的及时,那声音似乎能让人看到希望一样,马振远的心瞬间松了一半。
车停在马路边,一辆担架从车上推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几名护士,穿着白衣长服,很快就到了马振远旁边,说道:“快点,把人抬到担架上!”护士也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把张文博抬到了担架,推进了救护车里。
马振远也跟着上了救护车,车门被关上,护士就开始在车上为张文博输液,加快酒精的代谢速度,同时为急救争取时间。
护士很是老练,皮筋扎着手臂,拍了两下,针头就已经扎了进去,而且还很好,并没有出现漏针,这让马振远有些赞叹不已,他刚才可是睁眼瞧见的,刚才那情况,张文博手臂上的血管就不显示,那护士还能这么精准的扎进去,确实不易。
令一名护士蹲在一边认真的查探着病患的所有症状,以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这时护士稍缓了片刻,马振远就焦急的问道:“护士,他怎么样了?”
护士安抚着他说:“要到了医院才能知道!不过目前来看,他的酒精中毒现象还是挺严重的。”
马振远怎么也是个学生,起码的道德常识还是有的,便没有在车上吵闹,救护车疾驰而过,很快就到了医院,车门刚打开,担架就被拉下车,然后被极速推进了急诊室,马振远自然是被拦在了急诊室门外。
看不到人,马振远就觉得更加慌张,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半天之后才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条短信,没有名字。
不好意思,下午的短信没有收到,你有什么事可以现在给我说,我能接受打击。
马振远只觉莫名其妙,他怎么会接到这种短信,心里正很烦闷,便直接给删除了,顺便把那人拉进了黑名单。
“老子兄弟现在在急诊室,你却在这乱发东西,真是!”
手机揣回兜里,又开始在急诊室门外焦急的等着,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实在难以安生。
这种焦急的心情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是在医院里,手机铃声响了确实影响不好,此时心情已经很烦闷,直接挂断了电话,顺带着还把手机给关了机。
不多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我们已经给病人洗了胃,好在送的及时没有胃出血和胃穿孔的现象发生,现在他正在里面打着点滴,明天就应该能醒了,还有这段时间忌酒忌烟忌腥辣油腻食物,先吃些清淡食物缓解一下。稍后我会开点药帮助他恢复,稍后麻烦去前面把医药费结一下。”
马振远听到张文博没事,自然很是乐意的回答:“好,好,我一会儿就去。”
医生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护士说:“小刘,你一会就带他去交一下费用。”
“好的!”
护士留了下来,医生则走开了,看样子是去开方子了。
护士问马振远:“你是先去看病人,还是先交费?”
马振远想了想,“先交费吧!”
“那好,你跟我来吧!”
说完护士带着马振远走在迷宫一般的医院里,不知道拐了多少下,才到了挂号处。
护士对那柜台里的护士说了几句话,就见她已经打印出了一张数据单,上面清楚的写着各种费用,交了钱,护士带着马振远去药房取了药,这才被带了回来,此时张文博已经从急诊室送了出来,推进了普通病房。
马振远提着医生开好的药,手里还拿着那张收费单子,有些无奈的走了进去,病房里还有一个病友,此时两人就这么安洋的躺着,旁边还有两张空病床,他心里突然一动:这么晚了,旅店也该关门了,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就睡在这里了。
看着张文博的点滴掉完,他就把病房的灯给关了,自己则钻进了旁边的空病床睡了起来,折腾了一天,他也是很累,倒头没多久就熟睡了过去。
“喂,醒醒!”
马振远感觉自己才刚睡下,又被人叫起,实在有些气愤,睁开眼坐起刚想开口骂时,看到的却是穿着白衣的护士站在床头问道:“你是哪个病房的病患,怎么能乱跑!”
马振远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不是病患,我是陪护!”
护士显然有些鄙视,小声嘀咕:“哪有陪护睡得比病患还沉的人。”
声音虽小却也传进了马振远耳朵,他转过头一眼旁边床上的两人,两人都已经醒来,半倚在床头,突然间只觉得脸红心跳,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起身去问张文博:“你好些了没?”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张文博有些难受的说:“还是很难受,感觉脑袋昏昏涨涨难受的很?”
护士说道:“这是酒后正常反应,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张文博很努力的挤出笑脸说道:“谢谢!”
护士收拾起了马振远刚才睡过的床:“不用,下次别喝那么多酒,听昨晚值班的姐妹说,要是送来晚一些,就会出现胃穿孔和出血情况,到那时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虽然当面说不好,可你还年轻,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这些。”
张文博一脸不可思议小声问马振远:“真有这么严重!”他脸色还很苍白,此刻脑袋一离开枕头,就觉得难受。
马振远点了点头,说着:“你是不知道你昨天的颓废样子,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小子生无可恋,还有你这家伙也没见你喝过这么多酒,你怎么敢叫那么多,是想自杀吗?”
张文博觉得有些难堪,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的低下了头,虽然他知道马振远的话有些夸张,可是既然马振远说了出来,那么这事多少都有些狼狈,醉酒的人有几个能和李白一样潇洒,这也就是传唱的美了而已,估计喝醉了也是一摊烂泥。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句话现在应该在张文博心里最合适不过。
护士收拾好了床铺后,走过来看了看张文博,伸出手指问:“这是几?”
张文博不敢相信的说着:“一。”
护士又问:“那这是几?”
“二。”
“这个?”
“七。”
之后护士说:“好了,看来大脑的反应基本恢复正常了,一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吧!”
马振远说道:“好,一会儿就去。”
不知怎的,护士好像很不待见马振远一般,风轻云淡的就走了,这让马振远有些不知所措。
张文博问马振远:“你请假了没?”
“请个屁,昨天回去就被服务员打电话说是接你,我就来了,没想到你喝成这样,把自己喝到了急诊,我也就跟着搁这儿待了一夜,哪有时间去请假。”
张文博有些慌张:“那怎么办,我地质分析原理图还有些不懂,今天就要讲,这不就耽误了吗?”
马振远奇道:“咦,这会儿清醒的很吗,要不下地试试,要是不打摆,我们就回去休息,在这里呆着,总觉得口袋烫。”
张文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我试试吧!”
自己摸索着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上,准备好之后,一用力站直身体,突然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老想着往前跑,似乎那个方向都有可能倒下去。
勉强的走了一步,就失去重心窜到了旁边病床上。
张文博有些怪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对不起啊!”
那哥们倒是人不错,没有暴躁发怒,只是淡淡一句:“兄弟,第一次喝迷糊吧,没事,哥也经历过,喝的比你还严重,在躺会吧,等身体里的酒精浓度降低,自然就好了!”
马振远也走了过去,扶着张文博坐回了床上。
那哥们又道:“兄弟,把你哥们照顾好,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马振远回道:“是,是,我一定照顾好他,放心。”
之后好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句:“都是被情伤过的可怜人啊!”
弄得张文博脸上不自然的绯红。
有了教训,张文博乖乖的待在床上等着身体适应,期间周老师还打来了电话,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马振远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让周老师有些生气,说是回去后写一份感悟报告当做检查给他交上。
张文博问他:“什么感悟报告?”
马振远此时有些无奈:“现在问那么清楚有什么用,又不能写。”张文博看到马振远为难的表情就有些痛快,马振远则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东西也有你一份,周老师说了,要是写不出来,就让咱两把之前欠的两万字勘测论文给他。”
张文博一脸黑线看着马振远:“啊,周老师记得这么清楚?”
“那你以为呢?”
等到中午,张文博感觉才好了许多,马振远办理了出院手续。
张文博看着手里拿着费用单的马振远,“这次花费多少钱?”
马振远眼睛里流露出微怒,“这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个,等回去你自己好好算,学校奖学金下来,你的那份给我不就行了。”
两人走出医院整个人感觉都是如沐春风。
张文博看了看周围,感觉很陌生,“小远,这是哪里?”
“你回头看一眼医院的名字就知道了。”马振远很无奈,心想:你这家伙昨晚喝酒把自己喝飘了连自己去那儿都不知道?
张文博看着医院的名字有些不可思议,“南京?喝个酒怎么跑了这么远?”
马振远捂着额头,闭上了眼,心想:这是真把自己喝飘了。“你飞过来的,行了吧,现在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回去,OK?”
张文博点了点头,此时他觉得说什么都感觉不对。
离开医院,两人在路上折回盘绕了半天,多方观察下才找到了饭馆,点了两碗汤面,同是北方人的张文博和马振远,对于面食的喜爱自然是不言而喻,可在这边,面食的价钱也自然比北方要贵。
这小饭馆里,老板人特好,所以饭馆里的客人也是不少。等待的期间也是经常的讨论些事情,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古代打听东西都要去饭馆,茶楼等人多之地,有时你不需要去问,只要带上耳朵就已经可以获得不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