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者？”
龙骨一脸迷茫，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称呼。
“是的，净者。”O仔肯定了老凡的猜测。
“那是什么？”龙骨问道。
三人蹲挤在又暗又臭的狼窝里，木门的缝隙间偶尔传进来两声低沉的闷叫声，洞外那两头雪地狼因为进不了自己的窝，又闹腾得有些疲乏了，双双躺在沙土地上开始昏昏欲睡。
老凡沉默了下来，他并不为自己猜中答案而自喜，反倒表现得颇为彷徨，他试图用一个简短的方式替O仔回答龙骨的疑问：“一个暗杀组织的杀手。”
“准确的说，那是一个民间的极端教派，‘净者’是该教派中从事暗杀活动的成员称谓。”O仔表示老凡的回答还远不足以描述“净者”的特殊身份，“听说过一个组织叫‘戮血净世盟’吗？它非常古老而且隐秘，其教众并不局限于某个国家或种族，在风吹大陆的各个地方、各个历史时期都曾出现过他们的暗杀踪影，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真正将他们剿灭过。”
“所以，绿眼睛是一个杀手——一个职业杀手？一个职业杀手行刺主政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只要抓住他，逼他供出幕后金主，问题不就解决了？”龙骨不太明白老凡和O仔想表达什么。
“不，戮血净世盟并不是一个雇佣性质的杀手集团，他们并不为金钱干活，”O仔说道，“我说了，它是一个异端宗教，他们的杀人动机来源于他们的宗教信仰。”
“什么样的宗教信仰？竟叫人去杀人？”龙骨看着O仔，愕然中带着些好奇。
老凡露了个冷笑，抢在前面回答道：“他们专杀‘和邪力有染’的人。”
“什么意思？”龙骨表示不太理解。
“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O仔补充道，“历史上被捕杀的净者无一例外都声称自己是替天行道，他们暗杀的对象通通都是那些拥有超常异能的人，因为他们的教派认为太强的超自然力量是一种邪恶，会给世界带来灾难，必须予以清除——当然，他们自己称之为‘净化’。”
“竟有这样的组织……”龙骨歪着脖子，眨巴着眼睛。
O仔继续阐述：“为了完成‘净化’，教中的净者必须接受一种叫作‘净化之力’的力量，之后，他们的瞳孔就会随着杀人的增多而变成越来越明显的荧光色彩——我相信这本身就是一种邪力。”
听到这里，龙骨大概明白了绿眼睛和别的雪原人瞳色不一样的原因了。
“没想到你也知道戮血净世盟的事，这个组织行事非常低调，知道他们存在的人很少。”老凡看着O仔，稍稍感到有点意外。
“你以为只有石心骑士掌握着这些秘事情报？”O仔回答道，“中央调查署虽然是立宪后才成立的，可这一百年来也没少下工夫。”
“不错，”老凡竖了个大拇指挖苦道，“欢迎来抢饭碗。”
O仔停了一下，左右各瞧了老凡和龙骨一眼，接着说道：“我还知道，曾经有石心骑士遭到过净世盟的毒手，还不止一名。”
“什么？”龙骨很是震惊。
这次连老凡的脸上都布满了诧异的色彩：“你连这都知道？这事在石心骑士团内部都是鲜为人知的秘密！”
O仔有些得意，将食指举在身前摇摇晃晃：“不要小看了中央调查署的侦查能力哟。”
“等一下，”龙骨问道，“你刚才说，净者的暗杀对象都是和邪力有染的人，石心骑士为什么会被他们盯上呢？”
O仔望着他：“难道你们的元意不是一种超自然力量吗？”
龙骨反驳道：“但它又不是什么邪力！”
O仔淡淡一笑：“邪不邪可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别忘了古磐石帝国时期，磐石的骑士军团凭借着元意和星松石踏破了多少城市和村庄？”
龙骨撅了撅嘴：“可是磐石有这么多会使用元意的骑士，那个戮血净世盟杀得完吗？”
老凡插嘴道：“不，他们只会挑那些能力异常强大、被他们认为会威胁到和平的人下手。”
“嘿，这么听起来，他们倒像个侠义的组织。”龙骨笑道。
“他们杀人可是事实。”老凡直直盯着他。
龙骨收起玩笑，接着问：“被害的石心骑士都是谁？他们很强大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O仔也目不转睛等着老凡回答。
但老凡摇了摇头，把头收了回去，向后靠在木门板上：“我不会跟你们讨论这个问题。”
龙骨失望地白了他一眼，接着又摆出一个惊乍的表情，问道：“那主政官又和这个净世盟有什么关系？难道主政官染上了什么邪力吗？他会使用元意？”
“不，他不会，”老凡摇摇头，“至少据我所知，他什么异能力都没有。”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O仔向两人表达起自己的观点，“据我们调查署掌握的资料，戮血净世盟内部有着严格的教条，他们的信仰很明确——只净化那些跟邪力有染的目标，绝不会染指和异能毫无关系的人，而且，依照他们的教规，净者本身并没有确定暗杀目标的权力，因私杀戮更是被禁止的，他们只能依照上级的指令行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净者做出了这么不合常理的举动呢？”
“也许，他太拥戴右政官了，为了报仇，他不惜违反教规。”龙骨替他俩想了个解释。
这时，老凡缓缓张开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龙骨和O仔望向他，等待他道出答案。
“那天在墓园出事以后，我依照石心骑士调查部的职责，对你们的打斗现场进行过勘察。”老凡眼睛对着龙骨，“我发现地上是一个雪原人的脚印，之后我开展了多天的暗访，最后觉得这个地方最可疑。”
O仔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嘿，这个不错，凭脚印就能查到嫌犯的藏身地。”
老凡撅了撅嘴，带着些些得意回道：“毕竟石心骑士也不能光吃干饭不干活。”
接着，老凡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继续向两人说道：“知道在此之前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是什么吗？”
两人急急瞧着他，盼望他赶紧加快语速。
老凡却反而将语速放慢了一些，清清楚楚地说道：“记得右政官的命案现场吗？你们调查署认定他是意外死亡，但我却在宅子周围的树丛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又是脚印？”O仔敏锐地猜道。
“是的，脚印，”老凡正正答道，“跟墓园行刺现场一模一样的脚印！”
龙骨惊道：“那就是说，右政官并非意外死亡，而是被绿眼睛暗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