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兰儿看见韩非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兰儿没有说话,她紧紧地挽紧韩非的胳膊。
“师傅,我们走!”兰儿向赶车的师傅喊到。
韩车徐徐地前行了,慢慢地又飞驰起来!韩衣韩车行驶在最后的韩路之上,韩非看着两旁向后飞驰的杨柳,前一秒还在自己的身边,后一秒就离自己远去,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这就好像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亲人朋友一样,前一秒还在和自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后一秒就离自己远去。未来的父母、陈清、徐主任、张主任,现在的虮虱父亲、师父、申姬,他们就像两旁的杨柳一样,慢慢地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岁月如梭,世事无常,谁也留不住谁!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人,多爱惜一秒是一秒!想到这,韩非把兰儿拉倒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
车夫的驾车本领很好,速度很快,天还没黑他们便就到了函谷关。函谷关气势雄伟,两边峭壁险恶,中间关口狭小,果然是易守难攻!
渐进关口,只见两排高大笔直的将士手握长戟傲然挺立地站在道路两旁。中间站着一群人向韩车的方向伸头张望!韩非远看一个头戴垂帘之冠之人,知道此人必是秦王!秦王的身边还有李斯等一行大臣。韩非赶紧拉着兰儿下车。看见韩非下车,秦王加快步伐,略带小跑的向韩非走来,一边走一边脱下王冠交予傍边跟随的官员。当秦王走到韩非跟前还没等韩非拜见之时,年轻的秦王早已经拱手鞠躬。
“嬴政再此等候先生多时了,嬴政对先生的期盼犹如久旱的稻田对甘露的期盼!”秦王嬴政一直低着头等待韩非回答。
韩非赶紧扶起秦王!秦王高大威猛,孔武有力,面色白皙俊朗,绝对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光看外表谁会想到这就是被人传说的凶残暴政的秦始皇呢!
“外臣韩非,岂敢让秦王行此大礼,韩非拜见秦王!”韩非扶起秦王之后,赶紧鞠一个躬,以表敬意。
“哈哈哈......”秦王爽朗地一笑,“走,与寡人回宫!”秦王拉着韩非的手就往关内走去。
韩非看着李斯。李斯也看着韩非示意地一笑,没有说话。
“先生与寡人同撵,寡人有太多话要对先生说了!”嬴政兴奋地拉着韩非到自己的车子跟前。秦王的车子是四匹马拉着的高大的辒凉车,车身高大,就像拉着一个房子一样,前面的车夫单独用一个伞盖。
“多谢秦王好意,外臣韩非,对秦无尺寸之功,岂能与王上同撵!韩非感谢秦王好意,韩非平生习于坐韩车,还请王上允许韩非乘坐韩车!”韩非拱手拒绝了秦王的盛情。
“奥……这样呀,如此也好,那先生继续乘坐韩车,嬴政唐突了!那就到咸阳,嬴政再向先生请教!”年轻的秦王觉得有点尴尬,不过随后还是答应了韩非的要求。
韩非和兰儿依旧坐着韩车,李斯和其他的大臣分别坐着自己的车子,其他的侍卫随着车子跑步前进。函谷关到咸阳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就这样不停地走了一夜,第二天上午他们便到了咸阳。
咸阳城建筑高大宏伟气魄,道路宽阔,街道整洁干净,比之新郑宽大十倍不止!果然是战国第一大都城!
“李斯!”秦王将李斯叫到了跟前,“韩非先生与你同窗,在咸阳安顿之事交由你一手来办,千万别怠慢了先生!先生连夜赶路旅途劳顿,应该休息一番,你先带先生到先生的宅院安顿好,晚上寡人在咸阳王宫宴请群臣,为韩非先生接风洗尘!”秦王一脸严肃地对李斯说。由于昨天受到了韩非的拒绝,秦王不敢再热脸相贴了,还是交给李斯来办吧,省得尴尬!
“李斯遵命!”李斯拱手复命。
“先生先随李斯在咸阳安顿好,寡人先入宫处理国事。先生有任何要求,只要我大秦有的,我嬴政办得到的,先生只管说,嬴政一定满足先生!”秦王又走到韩非的跟前,依然拱手谦恭地对韩非说话。
“多谢秦王好意,韩非别无他求!秦王勤勉为国,韩非敬佩!”韩非拱手回礼。
“哈哈哈......好,李斯留下照顾先生,其他人随我入宫!”秦王对文武大臣喊道。
浩浩荡荡,文武百官随秦王向王宫进发。
“非兄,兰儿,我们走吧,秦王早将你们的宅院准备好了!”
李斯一个请的姿势,韩非和兰儿便跟着李斯的指引向前走了。
“非兄以为秦王如何?”李斯试探着韩非。
“斯弟以为呢!”韩非将球又踢了回去。
“这还用说呀,秦王重贤重士天下咸有呀!秦王帅举国群臣到函谷关迎接非兄,又邀非兄同撵,这可是无上的荣耀,非兄何故拒绝秦王之好意呢?”李斯惋惜地看着韩非。
“切……你稀罕这个荣耀,我们不稀罕,要不是秦王派兵逼迫韩大哥入秦,我们才不来呢!”兰儿接过李斯的话,没有好气的说!
“兰儿休得无礼,此乃咸阳可不比新郑,说话要小心一点!”韩非批评了一下兰儿。然后转身对李斯说,“秦王礼贤下士,韩非受宠若惊,斯弟应当好生辅佐秦王,斯弟将来光耀门、庭荣华富贵皆可实现!”韩非故意避开了李斯对韩非拒绝秦王的疑问。
“非兄从韩入秦,好像与李斯疏远了。李斯曾经说过仓中之鼠与厕中之鼠,天下人都以为李斯是为荣华富贵而来,天下人都可误解李斯,但非兄不可以!因为李斯是和非兄一同立过誓言的,李斯没有片刻忘记自己的誓言,如今非兄入秦,正是你我联手实现我们誓言的机会!我希望非兄要珍惜眼前的机会!”李斯对韩非冰冷的态度有些不满了。
“斯弟莫着急,韩非也从未忘记过誓言,只是联手未必要同朝为官,韩非不是已经让你把我的书简交予秦王了吗!如果不是我的书简,秦王怎么会如此待我?”韩非微笑着看着李斯。
“哈哈哈......我就知道非兄还是那个非兄,不会在新郑住了一段时间就变得如此迂腐的!”李斯马上转阴微笑。
谈笑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韩非新的宅院。门庭高大,大门金碧辉煌,光这大门就是在新郑的好几倍的大,门庭上两个大字“韩府”,门前左右一对双花大红柱子,还有一对石狮盘坐,果真气派!推门进去,院落宽大的像广场一样,绝对有新郑的十倍之大,房屋也宽大豪华,走进主屋简直像个宫殿,堪比韩王安的寝宫了!一个巨大的鸳鸯戏水的屏风遮挡开来,屋内一应设施应有尽有,极为奢华!屋内正对门是一个高大的人像画,走进一看上面署名商君,画像的两旁是一副诗句“商君孤胆显神威,法家忠魂照乾坤”,看来秦王真的是对商君顶礼膜拜的。
“非兄以为如何呀!”李斯得意地看着韩非。
“韩非无功受之有愧呀!无功受赏,此乃坏法之所为。我看我和兰儿还是住驿站为好!”韩非相信如此奢华的住宅,秦国的很多官员和将领都没有。
“非兄说笑,就非兄那一箱竹简,王上拿一座城池来换也在所不惜,何况是一座宅院!”李斯羡慕地说。
“斯弟之宅院比之如何呀?”韩非试探着看着李斯。韩非看到李斯有羡慕之色,突然想起了世人说韩非之死乃李斯嫉妒韩非之才所致,李斯恐秦王重用韩非故而施毒杀害韩非!
“李斯何敢与非兄相比,李斯之才差非兄千里!”李斯惭愧地说。
“斯弟的《谏逐客书》也是名闻天下,斯弟谦虚了!当朝为官琐事繁多,当心细为上,韩非不及斯弟也!”韩非却是实话实说。
“李斯的《谏逐客书》乃小计,非兄的法家之言乃大道,小计怎可与大道相比!非兄好比照亮夜空的火把,李斯只不过是旁边的萤火虫而已!李斯愿跟随着非兄完成我们的誓言!”李斯谦虚地说。
“斯弟谬矣,韩非做事粗旷,只会说一番大道理,国家法令当细致入微,唯有斯弟可为,斯弟切记!斯弟将在天下一统之中负有重任,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一定要当仁不让,纵使他日韩非有做出违背誓言之事,你也一定要站出来勇于指出韩非的错误!任何阻挡誓言的人都必须扫清,如此天下一统之大业才有可能完成!”
韩非见李斯本色不改,始终铭记誓言,根本看不出世人所说的嫉妒之心!韩非反倒担心,关键时刻李斯不能痛下杀手,到时候反倒麻烦了。
“非兄今日说话有点滑稽,非兄之肺腑之言已尽在书中,王上也为之感动,非兄怎么会做出违背誓言的事呢?”李斯苦笑了一下。
“哈哈哈......韩非说万一,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何况韩非乃肉体凡胎!”韩非哈哈一笑。
“这倒是,那李斯将来如有犯错之时,非兄也要及时的批评指正,李斯与非兄共勉!”李斯跟随着说。
“好!”说着两兄弟拳头一碰,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