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快接近三年的时间过去了,轵城变化很大,新郑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毫无朝气。韩非记得第一次从苍山偷溜入新郑时的心情,紧张、忐忑,鬼鬼祟祟。而如今新郑就在眼前,韩非依然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因为他自认为他是立功凯旋而还,第一,除掉恶霸,第二,变法小试成功赢得了民心!韩非没有打算邀功请赏,但是他认为他的变法之策总应该得到认可了吧!其实昨天的行刺反倒印证了韩非的想法,就是那些贵族们没有办法从正面和他进行理论了,就只能采取背地里刺杀的行径。此时的韩非是信心十足的,而且理论充足,他做好朝堂争辩的一切准备,对那些还敢公然反对变法的贵族在理论上给予强烈地反击。
韩非和王后怀着兴奋地心情向都城新郑走来,远看前方人头攒动,仪仗威严,靠近一看原来是王上。王上早已经出城门迎候了,看来韩非他们何时回新郑,王上早已知晓,韩非认为王上亲自迎接足以说明王上是认可他们的功绩的。
“王上!”看到王上迎接,王后兴奋地向王上小跑。
“王后!”王上也站起来向前迎接。
王后也不顾身边的大臣围观,直接扑到了王上的怀里,王上也抱紧了王后。
“王上,臣妾思念王上甚矣!”王后撒娇地说。
“寡人何尝不是啊!来让寡人瞧瞧!”王上扶起王后,“王后瘦了,也黑了,走,赶紧回宫好好补补!”韩王说着拉着王后就往城中去了,完全没有在意韩非,也没有看韩非一眼。
“王上,此次出行,法侯立了大功,轵城的变法,百姓莫不感恩拥戴,应该奖赏才是!”王后看王上忽略了韩非,赶紧替韩非说话。
“此事容后再议,寡人自有分寸!”王上依然没有正视韩非,拉着王后谈笑风生地向王宫走去。
韩非自觉受了冷落,不过也没往心里去。小别胜新婚,看着王上对王后恩宠有加,他也是非常得欣慰,由于对王后的思念,王上此时忽略了其他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自己不也是常常思念陈清,彻夜难眠吗!韩非这样安慰自己。
王上、王后回寝宫自是不说。不管王后、王上怎么样,此时韩非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另一个人,那就是父亲虮虱。出行快三年了,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韩非飞快地跑到王宫内院的那个小屋,谁知没有了父亲的踪影。韩非赶紧找个宫女打听,原来父亲前几天搬到了法侯府了,也就是自己的宅院,韩非没有片刻的停歇,一路狂奔,奔向自己的家。
“父亲,孩儿回来了!”韩非推开门还没有看见父亲就开始喊起来了。
“非儿回来了!”韩虮虱有点蹒跚地走到门前,须发花白没有一丝黑色,拄着一个拐杖,腰背佝偻的更厉害了!
韩非见状,眼睛顿时湿润了!父亲真的老了,父亲当年虽然筋骨强劲,武功深厚,可是这一切在岁月的面前都会慢慢地消散。再加上这几年父亲一直在王宫的小屋中自责赎罪,对身心又是一个非常大的摧残,所以父亲的衰老速度超出了韩非的想象,或者说韩非不愿意父亲这么快地老去。
“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一直陪在您身边!”韩非走到父亲跟前,扶着父亲向屋里走去。
“父亲为你骄傲呀,你又何须自责!”韩虮虱高兴地对韩非说。
“对了父亲,您怎么突然想通了要回到孩儿的住处呀?”韩非有些疑惑。以父亲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父亲自闭小屋,只不过是为了自责赎罪!如今非儿你在轵城的变法为民谋利,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和认可,这也是在替父亲赎罪呀,而父亲却像懦夫一样自闭自责,倒不如出来帮帮非儿做点实事!”韩虮虱欣慰地说。
“父亲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韩国百姓,又何罪之有呢!不过父亲能出来,孩儿确实非常高兴,也少了份担忧!”韩非扶着父亲坐下。
“来,非儿给我说说,你这三年来的经过。”韩虮虱眯着眼睛看着韩非。
韩非一点细节不落地给父亲说了这将近三年的经过,从王后强行跟随到声东击西的兜个大弯子再到阳城、负黍的秦国政策,最后再到轵城抓捕阳城君父子推行变法。
“父亲,孩儿可有不到之处,还请父亲指正!”韩非看着父亲。
“恩......”韩虮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轵城的一切你有没有提前获得王上的批准?”
“抓捕公豹和阳城君父子没有,事前条件不允许,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怕走漏风声!”韩非向父亲解释原因。
“非儿你尽公不顾私,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父亲非常的赞同和欣赏!只是不知道王上如何想法,虽然这一切都有王后的参与,但是王后代表不了王上,如果王上说你独断专行,目无王上,恐怕对你不利呀!”韩虮虱有些担忧地说。
“孩儿明白,孩儿也有想过这些,孩儿只是想把事情做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轵城变法收复了民心,这一点王上应该是能看到的,只要王上能将变法继续推行,孩儿愿受惩罚!”韩非向父亲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父亲替韩国百姓感谢非儿!”韩虮虱居然拄着拐杖站起来要向韩非行礼。
“父亲,万万使不得,孩儿早已当父亲是亲生父亲,韩非受父亲行礼当属大逆不道呀!”韩非赶紧扶住父亲。
“父亲为一己之私,连累非儿了!”韩虮虱有些愧疚。
“父亲何出此言,父亲一心为韩国百姓怎么叫一己之私呢,而孩儿只是在践行法家的理想和法家的誓言,我们父子目标一致,父亲何须自责!而且是父亲用屈辱给孩儿这个法家争取了展现的机会,孩儿要感激父亲才是!”韩非在不停地安慰父亲。
“好了,不说了,饿了吧非儿,为父早做好饭菜等你回来了!”韩虮虱拉着韩非往餐桌上走去。
“好香啊,父亲,孩儿早就饿了!”韩非看着韩虮虱做了一桌子的菜,有红烧鱼、青菜、大豆,韩非端起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太好吃了,从云梦山出来,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又吃到父亲您做的菜了,真的是天下美味啊!”韩非回想起来苍山修行,韩虮虱做饭,兰儿送饭的情形,一别多年,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日子才真是逍遥自在!
吃完饭,韩非就赶紧拿出竹简和刻刀,要将思谋已久的全国全面推行变法之策上奏给王上,以便全国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