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望。
是三年前将军从望山上捡回来的。
听闻适逢月夕,便取了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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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渐渐秋去,比不得夏里时不时的蝉鸣,这院子如今静得出奇。
一抹青衫翩然而立,衣袂翻飞,款款而来,那笑里的花酿很是醉人。
“将军回来了。”
姑娘笑得清甜,小跑奔至。裙子的长带打着转,露出一小节脚脖子。
“天渐冷,平日里多穿些,莫着了凉。”宋易安扯下披风,展了展。仔细给姑娘带上,才宽心地笑了笑。
“不怕,有将军在,还能怕了那风去。”紧了紧带着些暖意的披风。
耐不住偶来调皮的性子,宋易安抬手轻敲了下姑娘的脑门儿,轻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你呀。”
小姑娘垂着脑袋,小脸红扑扑的,心下欢喜得很,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脚尖,轻嗅着披风上的青竹气儿。
“将军,我们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嗯。”宋易安温柔地笑了笑,将姑娘的小手包紧,牵着她朝外走去,“走吧,今日便带你去满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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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满山,早已褪了绿意,小望不知将军为何特意带她来这儿。
将军背着她在前头走着,姑娘也不敢上前问问,只安静地跟着,打量四周的景色。
将着寒意,树尖上的叶儿零星地摇曳,偶有一只毛茸茸的小松鼠绕着枝干跳着,但不出一会儿,便没了影子,只剩下满地打滚的枯叶不停的闹腾。
“将军你看,会飞的鸭子!”忽而瞥见天上移着的一群灰鸟,姑娘乐得跳脚。
“傻丫头,那是鸿雁。”宋易安揉了揉姑娘的脑袋,随意找了处靠石的草皮子坐下。
“什么是鸿雁?”姑娘偏偏头,满是不解。
“秋里迁南,春来归北的鸟。”
“秋里迁南?它们为何要去南边?”
“南边暖些,它们过冬去的。”
可北边才是它们的家,难不成就贪那暖意,便弃了家?这天才不过将将冷些,这鸿雁好是无情。
“若是留在北边,便活不成了吗?”姑娘回过头,蹙了蹙眉。
“活不成了。”宋易安曲了曲腿,支着手,眸子里闪过一丝别绪,下一瞬又是平日里的温润模样。
姑娘有些低落,被几只鸿雁,扰得心烦。
随着宋易安,在他身边找了块地,曲腿坐下,微俯身子,两只手撑着下巴,不再看那群高飞往南的灰鸟。
“咦?将军,那是哪?”小望指了指远处像是蒙着黑灰的山。就算入了秋,绿色都回到土里去了,也不见得会把整座山埋得如此阴沉。
“那是望山。”
“将军就是在那捡的我?”姑娘偏偏头,眸子里满是迷茫,对那望山竟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嗯。”
“那是我原来的家吗?”
“嗯。”
“哦。”不自觉地耷拉着脑袋,喃喃道,“那我爹娘为什么不要我了。”
......宋易安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地坐着。
反倒是姑娘自个看得开,很快便咧嘴笑了笑:“不怕,爹娘不要小望,但还有将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