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语,转身进了帐内。
朱淇跟青儿在一旁扶起小雀,悄声骂着四喜。
“怎地下这么重的手。”
这下,她有了恐惧感,或许阿姐说的对,要赶紧离开这里。
阿哥,太可怕了,这是要逼人上绝路。
小雀知道四喜对她手下留情,还是心怀歉意对着落落道:“对不起,小姐。”
虽说如此,她看向四喜的眼神中依旧充满杀气,她没料到四喜会偷袭她,她挨了一下,本不想暴露,可他处处紧逼。
四喜蹲在地上看着小雀,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军令难为,倘若换成别人小雀未必会动手,小姐也不会手下留情。
就是因为他们太熟悉了,懂得彼此弱点。
梅副将抱着一堆东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他郁闷自己为何事事慢半拍。
落落抬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天,这里的天,压的很低,天空格外的蓝,阿娘说的对,这里确实是冷多了。
她苦笑着走进帐内。朱深凝眸端坐着,似乎在等她进来。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想,径直跪在地上。
朱深下意识动了一下胳膊,不想让她跪,最后却也没有阻止,以为她有了悔意,语气也松了下来。
“是你错了,是你一直在欺瞒我。”
他恨,恨她的不公,恨她将一切事装在肚子里,他也恨自己故意用这种方式去激怒她。
“可将军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语气丝毫不退让。
朱深笑自己又自作多情,反问道:“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她不说话,倔强的看着他。
他指尖抬起她的下巴道:“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尽管恨吧!”
她眼中泛着苦涩,喃喃的问:“可小六,他是你的人……。”
下人只说小六被将军带走,没人说带他去了哪,小六身负重伤,她对他有愧,暗地里找了许久。
“你还敢提小六,吃里爬外。”
她听到他话里的绝情,压低身子,趴在地上,以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说:“求将军高抬贵手放了小六。”
“条件?”
“我,我会听话的。”
“听话?”
朱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竟为了旁人在求他,多可笑。
他不死心的问道,“你可曾想过我。”
“落儿今后定事事以将军为先。”
不是想让她服软吗?不就是想让她求他吗?她照办就是了。
她跪趴在地上,低如尘埃。
此刻,男子起身,那身长如玉的双手背在腰后,幽深的双眸里折射出一道深邃的目光,嘴角虽挂着笑意,在她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今后,这两个字真是可悲可叹。
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有多卑微,你从来都不知。
“即是如此,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意。”
男子声音自上而下传到她耳朵里,落落只觉得胸腔似有鲜血涌动,喉咙刺痛,说不出话。
她顺着声音抬头望去,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在阿哥眼中看到疏离。
“多谢将军。”
她伏地叩谢。
男子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伏在地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小姐,快起来吧,将军走了。”
小雀急急的进来,从将军离开已有半个时辰,一直没敢进来,这会儿听不到里边的声音,大着胆子进来。
“小雀,扶我。”
她抬头,惊的小丫鬟大惊失色。
此刻,女子面如死灰,双眼猩红,她想站起来发现腿脚无力,血脉不通。
当晚,一行人便从营地赶了回来,朱深没留下一句话,更没有一丝挽留,甚至再没有出现过,梅副将一路护送,行大路折返,路面平坦,时间减少一半。
朱淇再也没有去时候的兴致,一路上一言不发,小雀受了伤,伏在落落腿上睡觉,青儿不知所措,马车上气温都低了许多。
落落绷着脸,一路强忍着情绪,回了府便连夜搬去之前的小屋。
自此,她更加认定阿哥讨厌他,于是处处避着他,二人渐渐争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