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性损伤,是一个专门为邪神受害者们提出来的新名词。
这个词语代表的是一种既非物理性化学性,亦非精神性的查不出来的损伤,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寻找不到治疗方法的损伤……
现代医学已经够先进了,除了癌症和流感这些要么属于人类基因缺陷的疾病,要么是病毒自身变异快到让医学都跟不上的病毒,基本上只要伤员和患者没有死透的话,都能救得回来。
可……
看着那个坐在病床上正低着头喃喃自语,无论怎么呼唤都收不到任何回应的周文华,江风有些难过。
老周是个厉害的人,他随便动动脑子张张嘴,就能消弭掉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无论是家庭战争,还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都能轻松化解掉。
但是现在,老周的脑子也被搞坏了,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也不管用了,而这一切的原因,却是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这可真是有够讽刺的……
“这就是你们一直在隐瞒的事情?”江风微红的眼睛看向元朗。
“嗯。”元朗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就应该公布出去!这是全人类都需要面对的战争!你好歹得让所有人都做个准备吧?”江风指责到。
元朗冷冷的看了一眼说话不经大脑的江风。
“这是不可能的,江舰长,克苏鲁的侵蚀并非是某种病毒或者有实体的侵略,说实话我现在很希望你能返回太空,继续留在地球上的话,可能连你们都会有危险。”现在的齐航本人虽然无法动弹,但使用一个全息虚拟体跟着元朗他们一起行动还是可以的。
“你能肯定么?”元朗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齐航问到。
“是的,在我被入侵的时候,我曾解析过克苏鲁的一些数据,它的脑波入侵和次声波攻击都需要一个锚点,而这个锚点就是目标对它和它的信徒的印象,印象越深,越容易被侵蚀甚至反复侵蚀,这个我在上传智网的报告上提到过。”齐航说到。
元朗点了点头。
20多个高级军官的损失让他心烦意乱,他还真没有完整的阅读过那份报告。
“好了,别看了,你也想当个锚点?”元朗轻轻的拍了一下江风的后脑勺。
“呵……”
江风回头冷笑了一声。
“我说老元你到底是太老了,这种迷信的话也能信?出现克苏鲁就算了,咱就当做外星人好了,可是印象?锚点?这是科学的世界!执行官!不是魔法的世界!”
齐航耸了耸肩,嘛,毕竟是三观炸裂,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表现,信不信是一回事,接受新鲜事物总得需要一个过程。
另一边的元朗也没有说话。
在过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坚信着敌人其实都是人类,一切的异常其实都是某些人,甚至是某些执政官想要颠覆联合体所造成的。
直到某一天,他在普罗米修斯上看到那么多疯掉了的人类,看到了犹格·索托斯。
那个哪怕已经死去20多年都没有腐朽,人类获得它超过20年才好不容易找到分解它的方法的……怪物。
还有在柯伊伯带的那个东西……那个远远超出人类文明现有水准的人类造物……
远行星计划……
……
于是,在齐航的建议下,最终元朗和江风都没有在医院,甚至地球上久留。
江风从医院出来之后就迅速的回到家,把家人和直系亲属全部接上了太空。
元朗在离开医院之后,便直接登上了前往西太平洋发射中心的穿梭机,并从那里乘坐飞船返回了月球基地。
而在地球上,因为特使团遭遇的事故,出使的时间最后被推迟到了明年一月,也就是2110年1月,可最让人不解的是,这次智网又把齐航放进了名单里。
并且这次更过分。
上次智网要他带的是武官的队伍,而这次,他的任务是接周文华的班,带领整个特使团……
智网的这一行为让所有的执政官们都皱起了眉头,开始拼命的思索这到底是智网出bug了,还是其中暗藏着什么样的深意……
至于未来的特使团团长,齐航已经在病床上躺了3个多月了,现在是12月初,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到时候他可就实岁21,虚岁22了,然后再过半个月,他就得虚岁23了。
岁数是在增长,可关于这次的团长任命的事儿,他却是心里边越来越没底……
拜托,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正式入职不到1年的新人,而且训练时干的是辅助官,正式任职之后干的是战术官,辅佐官的活儿他从未干过好吗?
再换个角度来说,老周那个家伙可是陆陆续续在绿洲呆了近十年,几乎认识绿洲所有的财阀与政客,而且还能让整个绿洲的大人物又怕他又佩服他。
可齐航呢?他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能和老周比吗?绿洲的那些大胖子们会正眼看他一眼吗?
智网就不怕最后统合失败吗?
“关于这件事,爱姐你怎么看?”
“怕什么?大不了就武统呗。”小爱的话让齐航嘴角抽搐了半天。
齐航无力的往床上一躺。
武统……要最后真弄成武统,全世界人民怕不是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拿去点天灯……
“啊……这次统合要是失败了,我可就是历史的罪人了……”
齐航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着,然后唰的一下坐了起来。
“爱姐咱来猜猜历史书上会怎么评价我怎么样?唔……齐某,某某年出生某某年死亡,家境平凡,某某年入职执行官,深得众多执政官赏识,亦受三大系统倚重,于某某年接受人类统合之伟业,可此人庸碌无能,以致人类文明大一统被推迟了近20年,诸位辅佐官当以史为明鉴,切勿误己误国……”
AR眼镜里,小爱正在爆笑。
齐航看着这个正在地上打着滚的妹子,无语的翻着白眼耸了耸肩。
门外也传来了“嗤嗤”的笑声。
“唉……别笑了,进来吧……”齐航捂着脸,他感觉自己距离社会性死亡已经不远了。
门外的人一进来,这间有些阴暗的病房似乎都因为他的增色而亮堂了起来。
艾迪,这个好运气的金发大美人儿有些扭捏的把慰问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坐在了齐航床边的凳子上。
“今天的治疗结束了?”齐航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然后问到。
“明天我要去一趟普罗米修斯,如果那边检查没问题的话,治疗就彻底结束了。”脸颊有点泛红的艾迪笑眯眯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