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宇宙中，人类可能是个弱小，落后的种族，而人类自己却往往会自诩高贵，智慧……可不管怎样，我相信所有人都会同意某一个观点……
人类，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种族。
一艘永久巡航在月球背面太空中的旗舰，一艘以人类自主进化为唯一任务的巨型舰船，绝密级太空生物实验舰，普罗米修斯。
在该舰的某个大型实验室内，周明达和齐山都正皱着眉头，在看着隔离室里的某个……东西。
一个耸拉着身体呆站在那里，微低着头，双眼无神，最终发出“呃……呃……呵……呵……”声音的，原本是一名人类的东西。
“根据我们这几天的测试，实验体对任何外来刺激都不具备反射性，当然也不具备主动或被动的攻击性，不过实验体的生物系统都还在正常运作……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他的大脑还在正常运转。”一名实验员如此报告道。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他的大脑还能想东西？”齐山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是的，从理论上来说，他还能进行思考。”实验员点了点头。
“什么叫理论上？”周明达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我们的设备能够捕捉到他的脑电波波动，但这个波动却无法传递给各神经元，也就是说……他并不能意识到自己在思考，或者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齐山表情放缓，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可怜人，他真不希望这些人再遭遇更多的苦难了。
但周明达的表情却反而更加严峻了。
“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做噩梦？梦的清醒程度呢？”
“如果能醒来的话，他们不会记得……”
实验员稍微回避了一下这个问题，但周明达和齐山都听懂了他的意思。
醒来之后记不记得噩梦已经没关系了，但是在做噩梦的时候，人依旧是会非常痛苦的。这些可怜人的噩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已经是我们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实验员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毫无波动。
这些人确实非常的惨，但在见过无数这种惨剧之后，人也就麻木了。
“距离极限还远着呢！这可是重要的研究课题，而你们的使命就是给我把他们的大脑研究通透咯！”周明达训斥了一句，便让实验员离开了这里。
“你觉得凭我们现在的成果，可行么？”周明达露出了焦虑的表情。
齐山看了一眼周明达，然后叹了口气。
“人都不在了就别装了，装着不累吗？”
闻言的周明达扬了扬眉毛，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在这绝密的普罗米修斯里，麻木了的，可并不止一两个人……
“说句真心的……老齐，我现在是真的希望我能更悲天悯人一点……”
周明达平静的说着，还伸出手敲了敲玻璃，似是想要引起里面那个实验体的注意。
“我其实挺期待这次作战的，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实验体很有可能会多到连普罗米修斯都装不下的程度……当然，如果你们能放开限制那就更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同意了，伦理会的其他理事也不会同意的。”齐山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周明达有些不满。
“……不过赛博计划的那些实验体，你们要是没用完的话，那就拿去用吧，那些……伦理会也不会说什么，本来就批给你们了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那赛博计划全面终止？”周明达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项目，不是我的项目……”齐山皱了皱眉头。
“那就终止吧……人类可是碳基生物，我们的出路又不在机器人上。”周明达耸了耸肩。
“唉……折寿啊……”齐山又叹了口气，迈开脚步朝实验室门口走去。
“得了吧，老家伙，我们在做的可是全面提升人类寿命的工作。”周明达有些不满的跟了上去。
“我也没说你做错了……想要获得什么，就得牺牲些什么，这种道理，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齐山说到。
“倚老卖老……”周明达翻了个白眼。
“倚老卖老就倚老卖老……哦，对了，你们对犹格·索托斯的解析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那个泡泡怪？早肢解了，在肢解的过程中疯了20来个，我觉得这已经算不错了，如果那东西还活着的话恐怕咱这整艘船都得遭殃……”
“我没问你这个。”
“好吧好吧……没什么太特殊的，那玩意里面就是一团乱，看起来和被辐射到基因崩溃的墨鱼差不多，那玩意啊，咱能弄懂的地方早就弄懂了，弄不懂的地方不管你怎么折腾还是弄不懂，我怀疑那些疯了的是可能弄懂了什么的，所以他们就疯了。”周明达耸了耸肩。
“……所以，这些生物确实涉及到了高维的知识？”齐山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周明达。
“别总是高维高维的，你觉得我们人类就没有触及过高维知识吗？”
周明达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我说老齐，你们这些老家伙们就是太自卑了……我问你，你觉得我们的量子技术是怎么来的？量子通讯又是怎么来的？那可是五倍光速的信息传递速度，如果没有涉及到高维知识在里边，你觉得这种东西在这个宇宙中可能会出现吗？”
“候选之子……既然那些克苏鲁邪神称呼人类是候选之子，那我们肯定会有些什么特殊的地方，说实话，我甚至都怀疑它们就是冲着我们的量子技术来的。”
周明达的话让齐山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点点头，继续迈开了步伐。
他觉得周明达说的并没有错。
通过对那艘撞击了联合号空间站的“犹格·索托斯”号宇宙飞船残骸的解析，众多执政官们已经得知，人类在整个宇宙……不，在整个银河系的各文明之中，都属于弱小的。
可既然人类这么弱小，那么那些号称神灵的存在，又为什么一定要到地球上来呢？
它们甚至不惜进行超远距离的超空间传送，让自己在连续的维度穿梭之后虚弱了近两百年，直到最近才有渐渐复苏的迹象。
更别说，犹格·索托斯更是在超空间传送中一头扎进了联合号的聚变反应核心，把自己活生生的给烤死了……
那么，它们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总得有点理由，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