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的身体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若他有什么不测,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一脸的淡然与无畏!“我要呆在这里,一直呆到禩儿醒来!”
“你!”我知道玄烨是在担心我,可是没有办法,我实在放心不下禩儿,只能忤逆他了。“你不是应该知道他的结局吗?为什么还那么惶恐?”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禩儿不会死……可是,我是他的母亲,难道就因为知道他不会死而束手旁观吗?”一想到胤禩最后的结局,我又气又难过!,赌气的说,“就算所有的人都要害禩儿,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要禩儿,我也要呆在他身边他,保护他!”可惜啊,无论是我还是卫吟宛都未能陪他到最后,反而我却一直在伤害他!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关心胤禩吗?他也是我的孩子啊!”玄烨愠怒的看着我。那眼神有生气,也有伤心,对不起,三哥,我又再次让你伤心了。可是只要一想到胤禩,我就克制不住自己啊!
我坐在床沿,轻轻的擦拭胤禩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你有很多的孩子,而我只有他一个,无论你多爱他,之于我对他是不一样的!可是,我并不怪你,这几年下来,我也越明白你的苦衷,也明白你始终是九五之尊,我不肯能奢望你对我专一的爱,我只希望,我们……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我现在只想求你让我陪在他身边,平时我不能尽一个额娘的责任,那么现在让我好好照顾禩儿吧!”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玄烨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身旁,但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我知道,他生气了!我轻轻的叹息一声,握起玄烨的手,将他的手叠加在我和胤禩的手上,我温柔的说,“三哥,你,禩儿,还有我,我们三个是一家人,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直好好的……所以,三哥,禩儿现在病成这样,我们都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我想如果禩儿明天醒来,可以看到阿玛和额娘都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愿望,我似恳求,似商量的看着他。玄烨的眼神很复杂,从愠怒到惊讶,再到迷茫与憧憬,最后,玄烨温柔的笑了,很帅气,不觉痴迷于他的笑,更欣喜于他的理解与答应!
“我们一起陪着禩儿,一起等他醒来。”玄烨用他温热的大手抚摸着禩儿的脸,动作很小心也很轻,无限的怜惜……
我一时怔住,随即掉下泪来,“禩儿啊。额娘和阿玛都在陪着你哦……你快点醒来……看看我们!”看着禩儿痛苦的样子,我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便轻轻哼道。
是陈绮贞的(送别)。本是轻快的音调,却因为我的哽咽,而断断续续,我终于感到自己生病时爸爸妈妈的痛苦了,念及此,又想到现在不知怎样的浅蓝,我终是忍不住趴在床边,失声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老天爷,你既然让我来到这个时空,既然再次赋予我生命,又为什么要我那么痛苦?与其这样,你当初就不该给我活下去的机会!我的禩儿才那么小,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他受这种苦!”
“沐夏。沐夏,你冷静一点,你要相信,胤禩,他会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不能先垮了!”玄烨用双手捧起我满是泪水的脸,深深的吻下去,一瞬间,有股苦涩的咸味在唇舌之间蔓延,不知道,是我的泪,还是玄烨的泪……
一遍又一遍,一首又一首,直到我的嗓子已经不容许我再发出任何声音时,方停止。我疲累的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欣喜的看到胤禩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随后缓慢的睁开眼,“额娘……”一声叫唤,似是在一瞬间抽走了我所有的力气,我颓然的瘫倒在玄烨的怀里,玄烨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胤禩,胤禩他醒了!”似是在对我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恩,是啊!咳咳……天,总算是亮了!”说完这句话,我不由的苦笑,我的嗓子早已经沙哑不堪!
“恩,沐夏,先在三哥怀里睡会儿,好吗?你太累了!”玄烨的口气很温柔,却也是,毋庸置疑的命令,然儿这次我没有反抗,而是,温顺的将脸侧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安心的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夏儿,夏儿,夏儿……”朦胧间,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如此熟悉,是谁,想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人还在呼唤我,人影离我越来越近,他的五官很模糊,但我去认了出来,是浅蓝!心中既欣喜又震惊?浅蓝,怎么会在这里?
“夏儿,回来吧!我们很想你!快回来吧!”再次听到的声音,泪在不经意中夺眶而出!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发不出声音。只待那抹熟悉的影子,越来越淡时,我才意识到,浅蓝又要走了,忙慌忙的叫他,这次,我又突然能发出声音了,“浅蓝,浅蓝,不要走,不要走!”我追寻着那抹白影,哭喊着,却终究什么都看不见!
“沐夏,沐夏……”那熟悉温暖的大手,轻抚着我的脸,把我从梦魇中拉出。恍惚间,我还在叫着浅蓝的名字!
“三……哥……”我睁开疲惫的泪眼,声音仍是撒哑的。
“醒了,刚才做噩梦了吗?一直在哭!”玄烨温柔的问。
“嗯……”我并不想跟玄烨说我的梦魇,不想让他担心,便问道,“禩儿,怎么样了?”
“太医说,只要再好好调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了!”语毕,玄烨轻轻的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啊,就只担心胤禩,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有斥责也有轻轻的叹息。
泪又涌出来,“三哥,对不起……沐夏,让你担心了!”为什么,我总是让玄烨操心呢?从前是我的任性,一直让他为难,并为我忧心;而现在,又是我的身体……这个梦魇,我相信并不是偶然的,难道是在预示我,将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