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每一个面试者同样的机会，而你的不诚信恰恰毁了这个机会。”
肖玲还是不甘心，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同样的机会？呵，想想真荒唐？这个岗位来面试的明明都是研究生，凭什么她是例外，连本科都没毕业！”
不知道怎的，栗姿一想到她的面试机会是李慎给的，有些心虚。
的确，在一群研究生学历的面试者中，她连本科都没毕业，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李慎看了栗姿一眼，不急不缓道：“这个实习岗位只要求本科学历，面试名额由团队每人推荐一个，其中就有你们两位。”
肖玲摇摇头，偏激道：“就是不公平！你们怎能因我工作经历造假就否定我的工作能力呢？”
“你现在只是为了得到一份工作，你就简历造假；如果在一个案件中，你为了获得胜诉，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律衍问道。
“我……”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肖玲却被问得哑口无言。
“诚信是人最基本的美德，也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律衍看着栗姿，轻声道，“比起能力，君同会更看重一个人的内在品质。”
栗姿微微垂下脑袋，陷入沉思。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么？”颜皓敲了敲会议室的玻璃门，叹了口气，看向肖玲，“不否认你的优秀，但我们团队可以接受一个能力不出众但虚心好学的人，也绝不会接受为了得到一份工作而伪造简历的人。”
“我错了，我道歉还不成吗？”肖玲突然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可是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我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更高的起点。”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律所，但我希望你能引以为鉴，不要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肖玲闻言，惊喜地看着颜皓，“我改，我愿意改的，但是能不能让我继续留在君同？我不想去其他所，颜律师，我特别仰慕您，我来君同就是为了您而来的。”
颜皓皱着眉不说话。
肖玲心有些寒意，“颜律师，您是个刑法律师，犯了罪的人还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只是犯了个错，就不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颜皓无能为力道：“团队已经满人了，近期也不会考虑招人。”
肖玲闻言，捂脸哭了起来，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栗姿道：“咱们换好不好？对你来说，你只是想要一份工作，对吧？在哪工作都无所谓，对吧？”
“嗯？”栗姿一脸震惊地看着肖玲。
肖玲看着栗姿哀求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份工作付出多大努力吗？我知道自己的起点比别人低，为此不惜贷款出国留学。我家人极力反对我这么做的，可我就只是想提高自己的竞争力，这有什么错？咱们换好不好？这份工作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看到肖玲这么凄惨，栗姿心生恻隐之心，但是同情了她，谁来同情她自己呢？
律衍觉得肖玲很是无理取闹，反问道：“这份工作对她就不重要了吗？”
栗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突然狠拍了一下桌面，把在坐的各位吓了一跳。
凄惨的氛围瞬间变成了……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栗茹气势汹汹道：“你少在这边扮可怜博同情！这份工作是栗姿努力得来的，凭什么要和你换？你自己弄虚作假丢了这份工作，怨谁呢？你错了你还有理是吗？”
栗茹的气场太过强大，肖玲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在那边哽咽着。
栗姿看不下去了，她也不想因为同情她而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颜皓肃穆着一张脸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会议室。
这时，小玉过来敲门，看向泪眼婆娑的肖玲：“我送你吧！”
肖玲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看了栗姿一眼，转身出了会议室。
“等我一会儿，待会我帮你办理入职手续。”小玉对栗姿道。
“好！”栗姿坐在会议室，看了下时间，不过早上九点半，一大早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剧，感觉跟做梦似的。
好在真相大白了，日后她不用再纠结这件事了。
办理完入职手续后，小玉又带栗姿熟悉工作环境。栗姿被安排在21楼的办公区，在颜皓所在的团队实习。
这个团队专门负责刑事案件，一共有7个人，5个执业律师，2个实习生。
栗姿和另外一个比她早入职半年女孩乔安都是今年7月份毕业的本科生。
乔安是个微胖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也是个非常爱八卦的女孩。
21楼的办公氛围很紧张，一层楼光是团队就有十余个，每个人的衣着都是很正式的正装。
栗姿低头看了眼穿着白衬衫黑裙子帆布鞋的自己，感觉自己就像个穿着校服的小孩闯入了大人们的世界。但当她看到乔安普通的运动装时，像找到了同类，惺惺相惜地问道：“是不是实习生不用穿得那么正式啊？”
乔安说：“工作时间尽量穿衬衫吧，要不然你会被当成异类的！”
“那你呢？”栗姿打量着她的穿着，浅粉色的运动装和浅粉色的HelloKitty书包，要不要这么卡哇伊呀！
乔安瞥了一眼颜皓的办公室，用文件挡住自己的脸，在栗姿耳边轻声道：“我今天本来休假去玩的，刚上地铁，就被颜律叫回来了。”
“好吧！”栗姿默默地施以同情。
乔安诡异地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别同情我，这也是你以后的命运！”然后又用文件挡住自己，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学法学很酷，一度认为能成为引以为傲的律师为需要帮助的人伸张正义，然而等出来实习后，我才发现法学就是一个你跳进去就出不来的坑，巨大的！”
说完，乔安拿着文件去敲颜皓的办公室，栗姿愣在座位上，久久没回过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