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不是已经救了我一次吗?列车上,打那个暗杀者的时候,忘了?”林雾霄淡淡笑了笑,摆了摆手,“而且,你这家伙是脑子不正常了吗?竟然说什么救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俩!?”
“还好,身高中等,有一米七,体重还行,最近营养还不错。如果伯母能多做几次烤鸡腿的话,或许能长胖一……”齐子飞拍着胸膛,“嗷!痛!卧槽,忘记胸口还绑着绷带!嘶啊!”
“哈哈哈哈!就你这样子,别开玩笑了!”林雾霄笑着弯了腰,“咳啊!嘶!该死!忘记腰也受伤了……”
齐子飞一脸鄙夷:“半斤八两?”
只感觉脸上一热,林雾霄假作愤怒地骂道:“滚!”
“好吧,那,回见?”
“嗯?啊……”林雾霄微微一怔,“回,回见……等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林雾霄急忙喊道:“你其实可以不用去南府肃清者部队的……可以,以林家的雇佣兵身份……或者,直接以学生的身份,我可以举荐你到奥德因。嗯,或者,我向南府提出贸易合约,让他们把你调给林家。如果有家人的话,我也可以让他们在林家找到适合的工作!”
“不,不用了。我想,我应该像因斯坦教授说的那样,去看一看言语背后的真实。”齐子飞苦笑道,“还有,现在的奥德因,乃至调序者,我都不认可。”
这家伙,富婆啊!得想个办法让她包养自己!但按照她这种性格,谁攻谁受,都未得而知了。难道,只能向富婆献上自己的贞操了吗?
“你的眼神,怎么向那些一天到晚通过老头子们打骚扰电话,缠着我的臭虫一样?恶心!”林雾霄嫌恶地瞪了齐子飞一眼。
尴尬一笑,齐子飞坦然答道:“嗯,虽然富婆的包养很不错。但我不是小白脸,没办法满足你啊……”
“你这什么鬼比喻!就不能直接拒绝吗?”林雾霄骂了一声。
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要离开吧?真是……难道,他刚才一直都在逗我开心?什么情况?竟然被怎么看都比自己小的家伙关心了?还要是那种长着一副败犬嘴脸的家伙?但……
齐子飞哑然:“好吧,我走了。”
林雾霄微微点头:“嗯,去吧。”
齐子飞眉头微皱:“真的走了!”
林雾霄再度点了点头:“嗯。”
“你不打算再留一下我?”
“滚!快滚!*粗口*!给我消失,别在老娘面前瞎晃悠!”
“是是是!”
……
望着齐子飞离去的背影,林雾霄沉默地躺在担架上。
“或许,奥德因……”
必须要改革了。
……
“那个,你们好?”
望着一众身穿防辐射装甲的人,齐子飞感觉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他们难道不是调序者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全都跟铁罐头一样!?虽然也有轻便型的,但身体和脸全都被覆盖了啊!
“跟我们走吧。”领头男子看着即便是黑灰色的雪落在齐子飞身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幽幽点了点头。
没有多少医疗装备的武装车,全员缄默的战斗人员,武器箱和弹药箱。他们不是打算来这里救人的,而是打算来这里,杀死一些什么的吗?
“……”
沉默地跟着为首的男子登上武装车,齐子飞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渴吗?”男子低下头,透过面甲望向齐子飞,抓起一旁的一瓶水,递了过去。
“嗯?不……不渴……”
齐子飞拘束地摇了摇头。
“是吗?那么,启程吧。你受伤了,需要住院。”
“那,那些人呢?你的战友呢?”
“他们还有任务,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武装车缓缓开动,朝着光带覆盖下,被屏障守护着的城市前行而去。
身后,是沦为废墟的科技园。
被医疗专员搀扶着,强行站起身的林雾霄,静静望向远去的武装车,沉默不语。
“奥德因,必须改革。杀戮者与执行者的作风,没有办法保护调序者。”男子的声音在林雾霄身后响起,“你不这么认为吗?雾霄?”
“嗯?弗拉德老师?”林雾霄有些诧异,“您不是应该被派去……”
“我从‘地狱’回来了。持续近百年的执行者模式,已经让奥德因变成了没有自我思考的机构,这样的机构,培育不出会自我思考,自我选择的人才。”
这是一个披着大衣,胡须略微发白,留着一头灰白色长发,近两米高的俊健男人。他的腰背后,是一把令人瞠目结舌的大太刀。那样近两米的刀,真的有人能舞动起来吗?
但不管怎么看,这把刀都不像是用作装饰。挥舞这把刀的男人,即便是有着灰白的发须,但身体依旧是健壮。
“焚天被夺去,毫无疑问,这一次的奥德因失败了,是自五年前起的那次大失败以来,最严重的的一次。”弗拉德向搀扶着林雾霄,但却又想要向他行礼的医疗专员摆了摆手,“‘投资者’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他们迫切需要一个新的机构来取代奥德因。”
“但奥德因是……”林雾霄微微一怔。
旁边的医疗专员傻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担心,孩子们,不会让你们想‘自由人’一样,背负着人们的不理解和憎恨,在屏障外到处流浪的,”弗拉德微微点头,慈祥地看了那名医疗专员一眼,目光随即便放到林雾霄身上,“雾霄,奥德因,必须改革。我们需要更多能透过序列石的表象,看到其后真实的人。因此,我需要包括你在内的人帮助,林家,是必须的。”
“我明白了。”郑重点头,林雾霄再度朝远处的光带望去,“如果忍受那些老家伙给我安排的未来,能让更多的人……不变成伊露菈那种样子的话,我会背负起责任的。”
“慢慢来,我的学生。”弗拉德微微点头,“不要把所有责任扛到一个人的肩膀上……”
然而林雾霄没有任何回答。
“你需要找人帮你分担,找更多不愿意被无情的公约束缚的人帮忙。例如说,刚才那个年轻的男孩。他好像和你差不多年纪吧?年龄差最多是一岁,还是半岁?只要你,稍微放下内心的防御,向他伸出手,他便会成为你的朋友。”
稍微卸开了医疗专员的搀扶,林雾霄郑重点头:“我明白。”
弗拉德静静望着她,没有任何回答。
她还年轻,不像自己这种活了一个世纪的老东西。她需要时间。
改革的重担,必须由自己这些从腐朽的泥土里爬出来的老骨头们挑起。上个世纪留下的罪恶,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承担就够了。有着独立思维的年轻人,可不能被我们这些人犯下的过错束缚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