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糯米团子吗?”
楼月这样开口,语气中游离了些许,眼中的光闪烁不定。原本那要哭成泪人的三月有些愣神,三月生的不是美艳,却也灵动,又带着些许机灵。灵动的眼眸眨了眨,随即就反应过来。
“楼……秦小姐,我们去那边做吧。”
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抹了抹脸上未擦干的泪珠。但手上木薯粉和糯米粉混杂的沾染了小姑娘的头发还有稚嫩的脸颊,活像个面人。楼月捂嘴轻笑,笑颜舒展,笑眼微弯。三月抿嘴走在了前头,牵引着楼月来到了一个角落,梅姨她们正忙着照看着炉火。楼月的神色认真了许多,细致的做着糯米团子。三月瞧着楼月做的糯米团子实在好看,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小姐真真是什么都做得好。”这话不止把楼月说的一愣,连三月都愣了一下,楼月对上三月的目光,将三月手中的糯米团子拿了过来。
“那,就劳烦小师傅站在一边,看看小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怎样吧。”仙人低眉婉转,三月望着这幅场面,不懂诸事的模样让楼月看得心舒。将做好的做糯米团子放在竹篮里,轻启薄唇。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三月,是父母拾来的,没有姓氏。”三月说这话时神情有些许落寞,楼月抬眼望着三月,用清水洗了洗手,擦干,从头到尾只用一只右手,三月只觉得楼月厉害。轻柔的抚摸了三月的头,然后看向梅姨,说道。
“你去叫一下梅姨,不要吵到其他人。”
三月蹑手蹑脚的来到梅姨身后,轻拍了一下梅姨,正跟青姐聊的开心的梅姨吓了一跳。拽了一下三月的耳朵。
“丫头怎的这样坏,这样搞你梅姨。”
“梅姨梅姨,小姐在那边。”三月压低了声音才说的,说的时候还指了指楼月的方向。
“梅姨。”梅姨这才发现厨房里多了楼月,小跑着就来到了跟前。
“小姐怎的来这里了?这里有丫头还有小子就够了。”梅姨的话语略带一些责备,又看了看竹篮的团子。
“梅姨,把这篮的团子另外蒸一下吧,麻烦了。”
“小姐说的什么客气话。”梅姨撸了撸厚重的袖子,小心的将篮子拿了起来。厨房里分外的暖和,一群人围在炉子旁边谈笑的模样倒其乐融融。厨房的师傅抚摸着杂役的儿子,父子俩笑的开心。
楼月望着这幅场面,又看了一眼三月。微微蹙眉,随即舒展开来,叫住了准备蒸煮的梅姨。
“梅姨,让三月来我房里吧。”
楼月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是清冷的,跟楼月整个人气质一样。如月光般轻柔却清冷,但却让一旁的三月红了眼。
“小姐……”三月这样唤道,楼月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接着对梅姨说。
“我一会儿去铺子里,会跟三哥说的。”梅姨望着楼月笑的时候,眼角有些略微的褶皱,梅姨也有把岁数了,笑的和善。
“都听小姐嘚!不过记得先把药喝了。”
店铺内近小年倒是热闹的打紧,店内的伙计也忙的不可开支。结算还钱还有买年货的人也络绎不绝,朱情诺在大冬天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神情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在另一个算账的来的时候,情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从位置上窜了起来,跳出了店铺,抖了抖身上的细碎,伸了个懒腰。
情诺看四下无人,只有一堆人排队人挤人的买年货时,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份用油纸包裹的山楂糕。朱情诺的身子瘦弱,在店旁不太显眼。清瘦的脸颊,但眼中却是不难看出她的机灵。刚放到嘴里,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
“诺姐?”听到秦楼月的声音,情诺慌张的将山楂糕还有油纸一通乱捏塞衣服内侧。情诺转过身,见到楼月还有身后的丫头们都提着小篮子。
“小姐?……今日怎的来店里了,这几日店里忙的不可开交。啊……那个三爷还在清点货物呢。”
楼月从身后三月的篮子中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暖乎乎小物,情诺正诧异油纸里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楼月将包好的糯米团子递给了她。
“诺姐,近小年了,趁热吃个糯米团子吧。”情诺饿了一个上午,摸了摸自己的人中,然后接过了糯米团子,又看了眼楼月。
“那……天这么冷,小姐进店里吧,别冻着了,三爷会心疼的。”
楼月听到从情诺口中说出的三爷,愣了一下,而后微微颔首。虽然撑着伞,但是不免让雪飘进了伞内。雪,落在了秦楼月的肩头。
“小姐,雪粘在你的肩上了,一会儿换件披风再进去,别染了寒气。”
刚想绕过朱情诺进入店内,却微微一顿,然后在朱情诺的耳边轻声说道。
“诺姐,你衣服挺别致的。”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朱情诺一眼。朱情诺愣了一下,又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寻常工服。刚才塞东西的地方突出来了一大块,情诺的脸不知道被外面的冷风冻得还是怎的,脸有些微红,然后拿出了那褶皱不堪的山楂膏叠好放回了内侧。打开包裹糯米团子的油纸,终是饥饿唆使着情诺咬了一口。
“这小姐真是的……”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糯米团子,真香。”
身后的丫头等到店内忙活完一阵闲下来时,楼月嘱咐着三月,分发糯米团子的事宜。三月乖巧的点头,点头如捣蒜,弄得楼月的表情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店铺后的仓库里的灯光略微有些昏暗,只身一人的楼月踏过门槛。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新奇的玩意儿也添置了不少,每一个货物下面都标好了名称。楼月环顾着大仓库的里面,一点一点往里面深入。直到走到里面的炮竹旁,微微低眸,轻咬了一下下唇。但转身就看到从小房间出来的人。
周灼一身青年装扮,灰衣与中分的发型。手上拿着一本厚账本,灯光打在周灼的脸上。立体的五官,流畅的脸型,正侧面如刀削斧一般接线分明。一双桃花眼望着楼月,楼月的嘴角逐渐带上了笑意。
周灼合上了手中的账本,扫了扫身上的尘,朝着楼月走来。楼月见到周灼时,眼里尽是光。就像月亮周围的星星聚了起来,可月亮心里只有太阳。
“好生意外,楼月也来店里了。”
周灼的声音低沉,但却带了一抹柔情。低头看着楼月,周灼已经因为近小年,半月没有回明园了。楼月没有说话,就这样站在原地。周灼还是想从前似的打量秦楼月几下,然后像是抚摸孩子那样抚摸楼月的头。
“告诉三哥,是想三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