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什么他妈叫失踪了?你们天上那么多卫星,地下有号称无死角的监控系统,现在他那么大一个人,你们告诉我你们找不到他?”热闹的会议室里,一个声音突兀地炸开,打破了原本的欢乐气氛。
“咋啦张喆?三体人都撤退了,你还在这生什么气啊?”旁边一个军官走过来,乐呵呵地拍拍怒吼者的肩膀。
“罗辑失踪了,不过‘摇篮’目前没有问题。”张喆拿起被他扔在旁边的帽子,会议室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三体人搞的鬼?”一个年轻的警员神色紧张,制服上映出一副快坍塌的吊桥。
“大史,你最了解罗辑,也是最后见到他的人,你有什么想法没。”张喆看着门口的史强,他早就注意到史强不寻常的态度,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庆祝的意思。
“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我能想到的地方你们肯定都查过了。不过依他的性格,他很可能临时起意去一个随机的地方,你们越找可能性大的地方,越找不到,故意找是没有用的。”史强掏出根烟,合成的,他撇撇嘴,把烟又胡乱塞回烟盒里。
“先生们。”一个硕大的球体趁谈话的空当骤然出现在空中,完全反射的镜面表明了它的身份,“想必罗辑先生失踪的消息也已经传到这里了,请相信我,这件事与三体人无关,毕竟绑架罗辑并不能阻止其他人毁坏信号站触发摇篮,做这种事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除了你们还能是谁!你们的走狗ETO?”一个军官把帽子一摔,指着智子吼。
“目前我们已经定位了‘摇篮’信号发出的位置,但是很奇怪,那里什么都没有,经过智子和水滴的探测,我们目前只能得出一个十分奇怪的结果:信号是从空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智子一反往常的干脆利落,变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显示,似乎是在犹豫。
“把坐标给我们,我们要去验证。”张喆随手拿起一个终端,照下了智子显示的坐标和地图。
“还有一件事,请不要乱来,我们需要确保罗辑先生的安全,而且*#%……*#什么?快!防御@%#……”智子忽然显出乱码,然后骤然收缩消失,留下会议室里的人们面面相觑。
“智子坏了?”年轻的警员依旧盯着智子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语。
“老李,你带人去这个坐标看看,带上最先进的电磁侦查装备。各部分参会的人负责与本部分取得联系并说明情况,要求各部分进入紧急战备状态。目前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敌人已经来了,无论他们是谁,我们都要迅速反应。解散!”张喆把帽子扣到头上,摆正,然后一挥手,会议室里的人就散开,各自去忙了。
“大史,你怎么看这事?罗辑之前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什么东西?”一个军官忍不住凑到史强旁边,悄悄问他。
“没有。”史强只回了两个字。他在思考,世上诡案悬案很多,被他破解的不在少数,可这次的事情有些超乎他的认知。三体文明的科技水平无疑是人类所知的最高水平,在三体人那魔法般的科技面前,他无法想象有什么手段能够把罗辑这么一个大活人从三体人面前藏起来,也想象不到有什么科技能够让三体人得出一个他们自己也不愿相信的结论。史强拿出那根皱皱巴巴的烟,现在他需要它了。
“紧急求救!紧急求救!”就在史强刚点上烟,在脑海里过滤各种可能性的时候,智子忽然又出现了,标志性的镜面球体上闪烁着刺眼的亮红色字串,“三体文明遭受到毁灭性打击,三体行星已被摧毁,三体舰队将抛弃战舰,仅以无武装的登陆艇登陆地球,请求人类文明配合!”
“现在是谁在控制智子?”张喆问。
“这里是三体舰队总指挥官,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罗辑先生的咒语,它带来了灾祸,和187J3X1一样,三体行星是被光粒摧毁的。”
“你是说,是罗辑的咒语无意间泄露了三体行星的位置?”
“不,理论上来讲是不会这样的。毁灭我们家园的和毁灭187J3X1的是同一种东西,可是这次的光粒无法追踪到完整的轨迹,我们的观测只能看到大约23光秒的痕迹,到离家园23光秒的距离时,痕迹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光粒是从那里忽然出现的一样。”
“就好像罗辑是在小路上忽然消失的一样。”史强忽然开口,他吐出一口烟雾,把烟头按灭在桌子上,“看来我们找到绑架犯了。”
“我们和史强先生想的一样,罗辑先生是被这个文明所俘虏。不过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既然他们要毁灭我们这两个文明,为什么还要费力气绑架罗辑先生呢?”智子问。
“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毁灭,他们可以瞬间把罗辑绑走,就可以瞬间拿走些别的东西。至于绑架罗辑的目的……”史强看了张喆一眼,后者会心地笑笑。
“我们有句古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张喆说。
“你们的意思是?”
“他们是来索取东西,不是来炫耀武力,所以在他们满足之前,是不会想要别人来打扰他们的,所以要先把罗辑隔离。”张喆解释道。
“我们明白了,可是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呢?”
“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比起这个,你们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安全吧。抛弃一切武装,我试试尽力说服上级同意你们登陆。”
“感激不尽,我们会让一个智子长期展开在宏观状态以方便你们联系,我们需要准备弃舰事宜了,再会。”
张喆揉揉太阳穴,事情发生的太迅速了,让他觉得像是一场梦,没有真实感。他对智子招招手,示意它跟上,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做的是否正确,但是如果没有三体人,想对抗这个神秘的敌人就更不可能了。他定了定心,既然只有一条路可走,就要毫不怀疑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