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百岁的习俗至少在宋代已经开始流行。如在《东京梦华录》中记载:“生子百日置会,谓之百啐。”《梦梁录》中也说:“生子百日时,即一百日,亦开筵作庆。”此后,这种习俗兴盛不衰。胡朴安《中华全国风俗志?京兆》中说:“一百日后,名曰百禄,请客与满月时同。”
因为医疗手段的落后,在古代,婴儿在百日内夭折的概率是非常高的,如能活过了百日,往往就被家人们寄托了可以长大成人的期盼。而“百”字又有圆满的意思,也是取其吉意。所以说百岁宴是孩子成长过程中一项非常重要礼仪,是需要大操大办的。
转眼间孙立都回来三个多月了,从初春来到了三伏,孩子也该过百岁了。最近这几日,孙立的工作基本上就是饮宴,四方宾客远到,来贺孩子百岁,自然需要迎接,各地的朋友齐集,要看侄儿相貌,那就只能喝酒。
秦明与花荣来的是最早,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孙立的庄院。看到此处依山傍水,风光秀丽,庄中房屋样式统一,排列整齐,几架水车沿河而立,工坊中是井然有序。再看那些庄丁个个威武雄壮,百姓们则是热情洋溢,老人们聚在一起缝衣做袜,幼童们自有祖先生,闻教授,亲自来督导学习。
庄外开垦的土地没有粮食,都种了瓜果,瓜园中搭起个大棚,孙立就在这里,与秦明、花荣一起,吃瓜叙话。
“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哥哥这里倒是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了。”花荣看到庄里的景象,是不胜的感慨。
秦明也在一旁附和,“兄弟这庄建的不算华丽,但胜在整洁,是有另一样的气派,就是我,也想在此占一间房屋,与家人终老。”
孙立吐出嘴中的瓜子,嘟囔的说道:“这还算个事,我这庄子三五千人,后面的山坡都能营建,几间屋子顷刻可成,若是兄长想来,自是随时欢迎。”
这时乐和在远处喊道:“姐夫,林教头和曹正哥哥他们来了。”
孙立一听林冲他们来了,就要起身相迎,哪曾想秦明却更为迅速,跳起来就朝着乐和跑去,大声喊道:“谁是那豹子头林冲!”
林冲也从人群中走出,听了乐和的指点,便急忙向秦明抬手行礼,“性如烈火声似雷,常把忠义放在怀。林某可是久仰总管大名呀!”
秦明已是几步走到林冲跟前,左右仔细的端详,在林冲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天天听孙立讲你好处,什么枪棒无双,武艺超群,什么人性品格更是上乘,全然一副豪杰的楷模,英雄的样板,今天我定要看的分明,以后与人详说,也让世人知道,我也识得豹子头林冲。”
众人见他耍宝,便是一阵大笑。
跟在秦明身后的孙立,也是笑着对林冲说道:“劳动兄长远行千里,我之罪也,幸好还有这班兄弟们相陪,倒也存了几分意思。”
林冲打断了孙立客气,“这是哪里的说法,侄儿百日哪有不来庆贺之礼,何况我终日在那东京,待得也是气闷,早想出来转转,这次也正是个机会。”
曹正、时迁、马灵,也过来见礼,孙立看着他们说道:“在京中全仗你们几位辛苦,如今回到家里,就该好好休息。你们也是初来登州,这里虽然比不得东京繁华,但也有别样的滋味。不如这几日,就跟着乐和四处转转,我这里只有一处还需安排,那就是吃酒之时,可不能耍赖。”
几人听后自是笑称不敢。
这时顾氏跑了过来,与众人说道:“哪有迎客迎到门外的道理,快,都先随我进庄去。”孙立又与众人介绍他这弟媳顾氏,“巾帼不让须眉,就是说我这弟妹,行事磊落,为人洒脱,是愧煞了多少男儿哪!”
曹正与乐和久在一起,也常听他提起顾氏的往事,今日见了真人,自然也要攀谈两句,“早听乐和兄弟说起,嫂嫂最是义气,还使得一手好双刀,寻常三五个汉子也近不得身,堪称是女中豪杰。”
顾氏哪里经历过如此阵仗,众人都来把她夸,一时倒是有些羞臊,瞬间面带桃红,留下句“休听他们拿我打趣,各位叔伯还是早点进庄吧!”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开了,倒把个孙立看得惊奇,暗道:“不想她这母大虫,也有懂得羞臊的时候。”
到了傍晚的时候,吴用带着唐斌、石勇、阮小五、阮小七,他们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山寨新晋的头领,分别是旱地忽律朱贵,赤发鬼刘唐。
孙立心想,不是安顿了晁盖,要闷声发展吗?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招兵买马了,难道不担心官府的注意吗?于是便叫过了吴用问询,“晁盖哥哥最近可好,山寨近况又是如何?”
吴用回道:“一切都好,你找的那些工匠都是不错,房舍已经够住了,入山的关隘也建起了一座,不过按照咱们先前的规划,这些还是不够的,若是还能找些工匠,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孙立说道:“先前的工匠是我庄中老人,知根知底用起来放心,从外面找人怕是多有不便,还不如你们招些百姓上山,与那些工匠学习来的划算。还有,这不过是小儿郎之事,你们怎么都来了,山上只留了小二哥与天王哥哥,若是遇事岂不是要糟。”
吴用对孙立的担心,完全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本来,在得了你的信件之后,保正也是要来的,还是我们苦劝,说他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这才将他按下,派了我们前来。至于山寨的留守,自是充足,你是有所不知,近来投效的人,可是不在少数,除了朱贵、刘唐,还有中山府的没面目焦挺,寇州的丧门神鲍旭。”
“这些人可都是些跑惯了江湖路,久混于绿林,本事也都是十分的高强,实乃是山寨的助力。但还有一位更了不得,他本是应天府的一个秀才,自号白衣秀士,名叫王伦,他可是胸中自有沟壑,竟也看出梁山的不俗,幸亏是咱们抢先下手,要不然以后还要仰仗人家的鼻息过活。他自带了两人,叫做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眼见梁山已归我等,又没有其他去处容身,索性就投到了寨里,坐了一把交椅。”
孙立看着眉飞色舞的吴用,心里想着加入梁山的王伦,觉得这样的水浒才真是热闹。既然山寨有着那么多的头领看顾,孙立也就放心了,便招呼着众人进屋,也好相互认识一番。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唐斌是军官出身,与林冲、秦明他们相谈甚欢,刘唐、朱贵身在绿林,则更喜欢邹渊与杨林。吴用与闻焕章、祖士远,聚在一处打着机锋,石勇和縻胜、曹正,坐在一起说些笑话。但总的来说,是一派其乐融融。
这兄弟相聚,总有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尽的酒,何况是他们这些把酒当水的江湖汉子,所以今夜无眠。
第二天是百岁宴的正日子,早早便有宾客上门,有与孙立做买卖的商贾,比如董员外、刘掌柜等等。也有他军中的同僚,好像陈都监、马指挥这些。还有就是往日常来往的乡邻,官衙中的吏员,就是程知州也送来了礼品相贺,这小小的登州城,怕是鲜有人会不知道他孙团练,今日家有喜事的吧。
堂屋已是坐不下了,好在是在夏季,就在院中高搭天棚一丈六,弄得四处有微风,头顶见荫凉,就更使人显得舒服惬意。来的人多了,敬酒这事就是个磨难,任凭你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车轮战呀,何况昨夜那顿的酒意还没醒呢!宴会才到一半,孙立已是头晕目眩,醉意明显了,而就在这时,救星却到了。
小满跑到跟前,对着孙立说道:“哥哥,大名府的卢员外来了。”
孙立一听卢俊义来了,酒意也去了三分,就要出迎。临走时将小满拉到宾客的桌边,对着众人说道:“我先失陪一会儿,有个远来的兄弟,要我去接待一下,这位是我兄弟小满,先代我作陪,各位可一定要尽兴啊!”又回身低声吩咐小满,“帮我把他们全给放翻。”
小满看看众人,有看向孙立,小声说道:“哥哥,这么多人,怕是要用蒙汗药才行。”
孙立在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很认可这个主意的,于是拍拍小满肩膀说道:“你拿主意吧。”说完便向门外走去。
而小满则走到了桌边,但是谁也没注意他邪魅的笑容。
“卢兄来的也太迟些了,我还与兄弟们商量,准备吃完了酒,就去大名府寻你呢。”孙立对卢俊义打趣道。
卢俊义还没回话,身旁的燕青拿着一张礼单,进前说道:“能赶来就是我们的造化,孙大哥就别挑理了。”
孙立见他话中有话,就追问道:“怎么,路上遇上麻烦了?”
卢俊义回道:“路过青州清风山时,被那些毛贼给盯上,好在我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轻易造次,竟提出了要比试武艺,赢了就能走,输了留下货。区区不才,侥幸胜他两阵,但也因此耽误了行程。”
孙立知道这事情,并非如他说的如此简单,否则以卢俊义的功夫,想要胜那,王英、燕顺之流,还能耽误多少行程。但也不愿详问,只是对他说道:“卢兄放心,这几个家伙与我也有过节,本来就准备抽个时间收拾他们一番,正好这新仇旧恨一并报,定不让他好过中秋。”
孙立与卢俊义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礼单,可这一眼就把他惊的不轻,礼单写得很简单,但又异常贵重--马五十匹。这就是万贯家财呀!孙立怎么敢收,当下就要推让,“这不能收,太贵重了。”
卢俊义却笑道:“世人称你孙立,为人最是洒脱,为济灾民毁家破室,万贯家财也只当等闲,怎么所言有需吗?还是我卢俊义身轻量小,不能比你孙团练的这份豪爽。”
话已到此,怎么好再来推让,只能是日后想着补报了,当下也就不说别的,只让他们一行赶快进庄。可却又被燕青拉住,只见燕青拽过一人,对孙立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友,许贯中,去年中了武举,但他却无心官场,只爱游荡江湖,听说我们要来寻你,便也想来见识一下,你这病尉迟、小孟尝。”
孙立看着眼前的许贯中,可称得上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光这相貌出众,人家还是一等一的高人,武艺、谋略武艺不精,还精通各国语言,知晓天下地理,世人以活地图称之。
这样的配置,是远超孙立这个穿越者的,所以孙立看他的眼神,除了嫉妒就是贪婪,心中默念,“我要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