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堂主从手袖里拿出一对镔铁判官笔,朝白衣少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武功到不错,我来接你几招。”
“既然如此,小可恭敬不如从命了。”“豁”的一声,白衣少年打开摺扇,在胸前轻轻扇了两扇。
扇柄,扇骨乃寒铁打造而成,扇柄上刻着君子二字,扇面用天蚕丝织成的一幅水墨图。
“小子看好了。”蒋堂主左手判官笔上引,右腕一振,右判官笔平胸推出。他这一笔,看似毫无凌厉招式,只是一记起手式而已,出手十分客气,并未攻敌。
白衣少年摺扇一翻,使的是一招‘孔雀开屏’,扇面向右划出,同样心存客气,没有真的攻敌。
就在白衣公子扇势划出之时,蒋堂主笔招使到一半,忽然加快,左足随着向前迈出半步,欺身直上,一点笔影疾若流矢,戳向白衣少年左胸,口中喝道:“小子注意了!”
喝声在出笔之后,声音刚出,笔尖离白衣少年左胸己不到两三寸。
因这一笔是后半招突然加速,显得辛辣无比,使人防不胜防。
白衣少年摺扇右划,左边门户大开,但就在蒋堂主笔尖刺到之时,他不退反进,右脚斜跟半步,身子自然的随着右转,对方笔势正好贴着他左胸刺了个空。
蒋堂主一笔刺空,还来不及收笔,白衣少年摺扇‘嚯’的一声,迅速的收拢,一点扇头,朝蒋堂主执笔右腕上敲落。
这一记是“华起十五式”中的“玉尺叩关”,只要被敲上,对方兵刃,势必脱手。
蒋堂主见白衣少年避开剑势,趁机反击,会有这般神速,一时收笔不及,赶忙吸气后退数尺。
要知蒋堂主位列龙门帮五大堂主之一,从未被人家一招之间,就被逼得狼狈后退,心头不禁又惊又怒,但他原是心机深沉之人,喜怒不形于色,退后数尺,口中反而朗笑一声道:“公子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兄弟好生佩服。”
白衣少年拱手道:“蒋堂主过奖了。”
蒋堂主看他举扇拱手,自然毫无准备,心中暗喜,大笑一声道:“公子再接我几招试试……”
话声未落,蒋堂主手腕连挥,一连三招,快得如同闪电奔雷,接连出手。
白衣少年没有想到对方在说话之时,突然下杀手,一时几乎连对方招式都没有看清,但觉冷芒飞洒,身前身后,尽是电光般的笔影,一时不敢硬对,脚下依然不退反进,左脚斜跨一步,右脚跟着又横跨一步,侧身而进,竟从蒋堂主左边闪了出去。
蒋堂主这三笔原是招中套招的连环笔式,每一笔中,都暗藏了三个变化,不管你用兵刃封架,或是纵身闪躲,都绝难逃出这三招九个变化之外。
如今眼看白衣少年居然在自己一片笔影之中,有如逆水游鱼,侧身而进,闪了出去,心头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朗笑一声道:“好身法。”
口里虽在赞美,心中甚是恼怒,身子随着一个急转,带转笔势,把一片错落笔影,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匹练,紧紧跟着白衣少年身后,直冲过去。
这一招‘白虹贯日’威势奇猛,凌厉无匹。
白衣少年刚从剑影中闪出,还未站停,突然又转了过来,右手一翻,摺扇突然打开,”啪”的一声,压在判官笔笔杆上。
铁面判官蒋公义以铁笔成名,也以铁笔作暗器,能在同一时间,一手打出三个小判官笔。而且和人动手之际,右手使笔对敌,左手配合笔势,乘人不备,发笔取人性命。
他使的铁笔中间暗藏小笔,平时就藏在笔尖里,取用时,旁人也极难发觉,更不易防范了。
蒋堂主这一记‘白虹贯日’,被白衣少年摺扇压住,心头自然更是气怒,功运右腕,力贯笔身,朝上挑起,左手抬处,三支铁笔从左手判官笔笔尖激射而出,品字形打向白衣少年咽喉。
白衣少年摺扇压住对方,瞥见三点寒星攒心射来,口中同时笑了一声,半圆形的摺扇,陡然翻起,一下就兜住了三支铁笔,身形一侧,但听‘叮’‘叮’‘叮’三声暴响,铁笔原形未变,依然品字形钉入了右首木板墙上。
人影乍分,蒋堂主自知不是白衣少年对手,他生性狡猾,判官笔一收,抱拳道:“公子技艺惊人,兄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白衣少年及时收扇,拱手道:“蒋堂主说笑了。”
蒋堂主抬手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们就罢手言和。”
白衣少年道:“正合在下心意。”
蒋堂主绕过白衣少年,伸手取下三根小判官笔,转身大喝一声:“小子受死吧。”左手提起,向白衣少年拍了过去。
白衣少年心中一惊,真气运转全身,“嘭”的一声响,蒋堂主被震得退后数步。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提气聚集右掌,左掌掌心下压,怒道:“蒋堂主一再挑衅与我,真当我好欺负吗?”
右掌突扬,凌空朝蒋堂主劈了过去。
蒋堂主见白衣少年掌法一惊道:“不好,居然是凌天一击。”来不及做出招式,只能随手拍出一掌。
只听“蓬”然一震,紧接着有人闷哼一声,蒋堂主被白衣少年的真气劈中胸口。
“噗。”一口血从蒋堂主口中喷出,倒地不起。
掌柜的连忙上前扶起蒋堂主,“咳咳,没想到公子是白面书生的传人,老夫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蒋堂主勉强抱拳道。
白衣少年:“嗯?蒋堂主认得我二师傅?”
“刚才公子劈我的那一掌,正是当年白面书生所创的凌天一击。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已得白面书生真传。”
白衣少年道:“这是我师傅给我治内伤的药丸,蒋堂主吃一颗,休息几日便无大碍。对了,在下有一事想请教蒋堂主。”白衣少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
“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要问什么?”蒋堂主接过药丸问道。
“刚才听蒋堂主说前天有武当弟子死在贵帮总堂,是不是真的?”
“此事绝对是真的。”蒋堂主连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