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无罪释放
姚川月一走来,那些人便七七八八围到了牢门前,大声喊问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倩安静的坐在角落,只是目光又幽怨了几分。
那些人太吵闹,姚川月连喊几声“安静”都未让他们停下来。
此时,小龙一个个扒开了那些人,抓住牢门栏杆,问:“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儿出去?”
姚川月示意小龙莫着急,她说:“再等几日,会有办法的。”
“几日?!”小龙瞪大了眼睛,“还要几日?!要不是你交代,我早就出去了!我何时还受这种窝囊气?!”
“小龙!”姚川月立马喝住了小龙,她又低声斥责道:“你说这些干什么?!”
此时又突然有人问道:“叶倾城,你到底是在外想办法救我们出去,还是早和皇帝串通好了来害我们的?”
“胡说!”小龙又发怒地向那人吼道,“她怎么会是害我们的?她现在明明就在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既是如此,那为什么我们都被关起来了,而她却安然无事?而且,依盟主方才所说的话,盟主似乎有能力逃离这里啊……”
姚川月就知道,小龙说出那样的话必定会引起这种误会。
小龙也意识到犯了错,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好了!”姚川月伸出双手示意他们止住,她喘了口气,正色道:“我从无害人之意,我现在的确是拖了皇上几天来想办法救大家出去,还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
独孤绝弈一向沉默,他看着南宫青云,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南宫青云默默地低着头,双手合于身前反复摩挲。
他知道独孤绝弈的性子,独孤绝弈一开始便在征求他的同意,是他自己一直摇摆不定,才让本可不参与此事的独孤绝弈也亲身来赴宴。
现在,也只能做出决定了。
舍小求大。
南宫青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包含着他的痛楚,不舍与决心。
独孤绝弈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向姚川月。
“哥哥……独孤……”
独孤绝弈双手抓住牢栏,靠近了姚川月耳边,轻声说道:“去找杨夫人。”
杨夫人?杨姐姐?姚川月眨了眨眼,脱口而出:“为什么?”
独孤绝弈定睛看着姚川月,并不言语。
姚川月恍然大悟,说:“难道……”
独孤绝奕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姚川月唇上,说:“只有她出面,此时才能解决。”
姚川月睁大了双眼,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可!
雪倩看到刚才那一幕,不禁妒从中来,小龙看见了也觉得心生不爽。
他怎么对她那么亲昵?
姚川月出了牢宫,便一人在那踱步。
独孤绝弈让她去找杨姐姐,可她与南宫青云住的那么远,去找她最快也要两台呢,可她只有三天时间,返回是来不及了。而且,杨姐姐住在深山之中,她只知道大致方位,却记不清具体位置,更别说她现在被下令不可出宫。
这可怎么办呢?
有一个疑点,姚川月之前便注意到了,所有的皇子宫主都不知道皇上的计划,为什么魏笙津却知道?
难道……不!她怎么能怀疑大哥呢?如果大哥也参与了皇上的计划,为什么歼灭武林大势的话,他就不会将这事告诉她了。
怎么这么烦人!
姚川月抓狂的大喊了一声,抬头妄想了天空。
天空……空……
“嘿!遇到难事了?”
姚川月本就烦躁,听到这轻佻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循声望去,只见那公子弯曲单膝坐在屋檐上,浅蓝的衣衫随风飘舞。
他笑得极轻佻,说:“你还是女装好看些呀!哎,猜出我的名字了么?”
姚川月愣了愣,那个单字浮现在了心中。
“空,天空的空。”
这个名字,姚川月在心中拿捏了很久,虽然她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个名字,但她一直不敢确定。
毕竟,空早已尸骨无存了,而极少有人的名字仅有一个字的。
那男子眉开眼笑很是高兴,说:“聪明!猜对了!那么……”
空纵身跳下,落在姚川月身前,“到底有什么事,让你如此烦心?告诉我,我助你一臂之力。”
那么个轻浮公子,还叫着空的名字,姚川月懒得理他。
“告诉你,你也办不到。”
“如果说,我一定能办到呢?”
姚川月看向空,却见他笑得信心十足。这样的笑容,没有自傲与自夸,却让人不自觉的想去信服。
也罢,多个人多份力量。
于是,姚川月将那档子事都告诉了空。
“杨夫人啊……”
空眯起了眼睛,口中喃喃念着脑中却在印画姚川月所说的那个方位。
“三日之内,比把人带到。”
说完,空便腾身冲向天空,转眼便消失在天际。
空,你会是那个空吗?
姚川月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除了这些令她烦心的事之外,便是南宫青云和杨夫人的过去,以及,他们和皇上的过去。
三日之中,姚川月没在被允许去牢监,每日她所面对的便是下凡那场的要求与询问,而她只是说:“三日期限之内,必会有人来拜访皇上。”
她用“拜访”二字,已显出了此人非同常人,如此一来,夏凡尘便没再催促姚川月,但他心中还有着一种恐惧,那种恐惧,来自他身为一国之君都无法看到的黑暗之处。
“报——皇上!”
一名老太监慌慌张张跑到了御花园,打搅了夏凡尘闲游的闲心。
夏凡尘皱了皱眉,斥道:“这样慌张做什么?朕今天没心情,不处理国事!”
老太监紧张的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他说:“不……不是国事!唉哟皇上,此时非同小可啊!”
夏凡尘见他罗里啰嗦说不到终点,便更加心烦了。
“别啰嗦!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老太监两只手指向同一个方向比划着,最终还是着急地一掸袖子,说:“唉哟,老奴说不清了……您还是和老奴看看去吧!”
夏凡尘虽然为老太监的举动感到心烦,但还是跟他去了。
不远处,一位女子背立于树下,鹅黄色的一闪显出了她窈窕的身材,她仿佛是从清水中立出的一朵莲花,超然于着冬日的孤寂之中。
夏凡尘看清了那背影,瞬间便僵愣在哪里。
他瞳孔锁紧,不敢相信眼中所见,那背影……那熟悉的身影……
“依依……”
这一声,沙哑而有力,震惊,惊喜,酸楚,全都包含在这声呼喊里面。
他不会认错的,他心爱的杨依依,他不会认错的!
那女子听到呼喊,先是一愣,而后缓缓转过身来,一双眸子清澈而深沉,不惊不澜,似是看穿了万物。
“清水幽莲”,被误为“祸国殃民”的,“死去”的杨依依。
夏凡尘感到心中狂澜翻涌,积压四年的追念全都爆发了出来。
他抛开了皇上稳重的形象,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依依,依依,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杨依依清冷的眼神柔和了下来,说:“是啊啊,我回来了。”
夏凡尘摩挲着杨依依的脸颊,老泪终于翻涌而出。
天一刚刚幽雪转暖,阳光温和。
“依依,你是怎样死里逃生的?”
“这个先不说,我此次出山前来,是有原因的。”
夏凡尘微微一愣,说:“难道是为朕关押的江湖人士?”
“是。”
杨依依走到夏凡尘身前,清澈的眸子对上夏凡尘的眼睛。
“皇上,如果您还肯听我的话,那就放了他们吧。”
下凡那场心中纠结,他好不容易见到杨依依,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可是……
“他们蓄谋早饭,怎么能放?”
“朝廷有朝廷的纷争江湖有江湖的恩怨,皇上将日落国治理的繁荣昌盛,他们怎会有造反之心?皇上,难道您还想让四年前杨府的悲剧重演吗?”
夏凡尘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重重砸下。
四年前,杨府遭受诬陷说要造反,夏凡尘心知并非如此,却没有证据证明杨府的清白,最终,在群臣的要迫之下,夏凡尘狠心将杨府满门抄斩。
至今,夏凡尘都不知诬陷杨府的人是何人,如果现在牢中那些人都是被冤枉的,那那个神秘之人会和诬陷杨府的那人是同一人吗?
“可是,又怎能证明他们没有造反之心?”夏凡尘问道。
杨依依静静地看着夏凡尘,眼眶变得湿润起来,她牵起一丝苦涩的笑,说:“当年也是没有证明杨府清白的证据,杨府灭了,上上下下五十三人呐!”
杨依依竟是喊了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苦笑着,说的绝望:“说到底,你只是太看重你的皇位罢了。”
杨依依转过身,从夏凡尘身前决绝走过。
夏凡尘突然感到万箭穿心般的痛,他怔怔地愣在那里,杨依依的话不停在脑中炸开。
说到底,你只是太看重你的皇位罢了。
心痛,思念愧疚四年的杨依依对她说出这种话,他感觉整颗心都被碎了。
许久,夏凡尘才回过神来,想着杨依依的背影喊道:“依依,明日,明日我便给你答复!”
夜深,皇宫四处极为寂静,御花园内空无一人,只听见冷风摇晃枯枝的声音,夏凡尘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脚步声在这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夏凡尘的心里生气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捏紧了衣衫,喊道:“喂,喂!你在这里吗?那些江湖人会不会早饭?喂!”
夏凡尘的生意在御花园内回荡。
许久之后,一个虚无沙哑的生意响起:“本来他们不会造反,如今,江湖大乱,是要造反了。”
“什么?”夏凡尘惊奇地睁大了安静,他环望四周想去找到那声音的来源,可他能看见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你一国之君,居然连这种小事都拿捏不定。”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带着嘲讽。
下凡那场的心绪万千被打乱,他如今也感受到为什么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相信这样一个诡异的声音?
“那,我该怎么办?”
“放,还是不放,你自己决定。”
这句话说完便再无了声音。
夏凡尘心中一急,大喊道:“喂,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无人回答。
片刻过后,那个诡异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暗夜至深处,无人觅踪影。”
声音消失,只留下呼呼的风声。
放,还是不放,自己决定。
夏凡尘躺在那龙榻上,辗转反侧,如今,放与不放,后果都不乐观。
“说到底,你只是太看重你的皇位罢了。”
杨依依的话仍然环绕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罢了,他最心爱的杨依依还活着,他还有什么期盼?皇位,总该有人继承的。
第二日,皇上为自己所做下的糊涂事想各武林人士道歉,并将其释放。
众人虽然心中有气,但天资都放下威严向他们道歉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在众人出皇宫的时候,南宫青云还在原地等待,独孤绝弈、姚川月和小龙也陪在一旁。
南宫青云焦急地等待,终于盼来了快步走来的杨依依。
“青云,”杨依依轻声说道:“你回去吧,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南宫青云吃了一惊,语气中竟是不可置信,“是不是皇上要挟你了?”
杨依依抚了抚南宫青云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我是自愿的,我要留下,为我杨府的五十三条人命,洗刷冤屈。”
南宫青云恍惚地看着杨依依,他知道,唯有这件事,杨依依一旦决定了,便不会悔改,因为,这是她隐居四年来一直未了的心愿。
南宫青云一把将杨依依揽入了怀中,道:“你要小心。”
“嗯……”杨依依淡淡地笑了,却笑得有些无奈,有些苦涩。
片刻之后,杨依依离开了南宫青云的怀抱,对其他人说:“叶姑娘,独孤公子,还有龙公子,你们保重。”
“保重。”三人同时回应。
独?孤绝弈走到南宫青云身后,说:“走。”
南宫青云最后看了杨依依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同其他三人一同离开了。
杨依依站在远处,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溢出了酸涩的泪水。
夫君,对不起。
除了皇宫之后,南宫青云与其他三人分道扬镳。
“哎,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的。”
姚川月赶快道。
“喂,现在我们去哪儿?”
小龙问姚川月,这几天他天天憋在牢里,翅膀都快变得萎缩了。
姚川月茫然了,舞林大会这种盛事也过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姚川月将指头指向了独孤绝弈:“独孤,你有什么打算?”
此时的独孤绝弈仍是叶孤城的模样,故可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估计他以前上街都是用了易容的吧!
“当太子与大将军出现在武林大会时,我便怀疑天一盟跟朝廷有联系,于是我来了皇宫。陌之前给我一张书信,其中记载着他在天一盟所探到的一些线索。我怀疑,西方巫毒教与暗无有莫大关系。”
“所以,你要去西边那个巫毒教?”姚川月问道。
“我也要去,小龙会帮不少忙。”
啥?虽然本大龙的确很厉害,但我可没那么廉价!
“不可,”独孤绝弈冰冷的目光直射过来,着实让姚川月惊了惊。
“太危险。”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姚川月稍稍松了口气,好久都没见到独孤绝弈这种凌寒的目光了。
姚川月想知道那件她想象已久的事,便转移了话题:“独孤,你知道南宫青云和杨依依的事吗?”
“嗯。”
独孤思虑片刻,便讲了起来。
原来南宫青云奶医圣唯一的弟子,从小便与医圣学习医术,同时,南宫家与杨家有着很深的交情,南宫青云和杨依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南宫青云幼时与杨依依有十年之约,他闭关习医十年,十年之后再与杨依依相见。
十年后,南宫青云与杨依依生活在一起,两人两情相悦,对对方都深爱无疑。
杨府上下对南宫青云也十分客气,想是已经认定了南宫青云就是他们杨府的女婿了。